成语和典故串起来的兵仙韩信传奇的一生

【希望之声2023年10月15日】（作者：郁文：） 二千二百多年前在楚汉战争中， 韩信 脱颖而出，以兵仙战神之姿结束了秦朝末年群雄争霸的乱局，为大汉打下了天下。 韩信 以自己一生的传奇经历，为中华神传文化留下了数十个脍炙人口的成语、谚语、典故和名句；也有更早期的战术典故，或看待、处理问题的俗语、谚语或典故，因为 韩信 的使用，使之变得广为人知。 韩信 忍「胯下之辱」的心态更成为人生命境界的一个标杆。让我们回头来看看成语、典故串起来的 韩信 人生传奇。

韩信 是淮阴人，祖上是贵族，出生时已经家道中落，母亲去世后生活无着落，曾经「昌亭旅食」（「 昌亭之客 」），到自己乡里南昌亭（秦汉时十里设一亭，置亭长，掌治安，捕盗贼，理民事，兼管停留旅客）的亭长家寄食。几个月下来，亭长的妻子就不乐意了，于是「晨炊蓐食」，很早就起来做饭，在床席上把饭吃了，等 韩信 在吃饭时间来，已经吃完了， 韩信 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来了。

韩信 去河边钓鱼充饥时，在那里洗东西的一个漂母看他饥饿，就把自己的饭给他吃，以后数十天她在河边漂洗时都给他带饭， 韩信 很高兴，告诉漂母将来要重重报答她。漂母生气地说：「大丈夫不能自食，我哀王孙而给吃的，难道奢望报达吗？！」

淮阴屠户家一个地痞无赖少年看见穷困的 韩信 ，想羞辱他，说他虽然身材高大魁伟，常带着刀剑，但内心胆怯，挑衅道：「敢杀人，就杀我；不敢，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韩信 直视他，细看一会儿，然后二话不说，从他胯下钻过去了，忍受「胯下之辱」，集市上的人都笑 韩信 怯懦。

各路反秦势力起来后， 韩信 先加入了身世显赫的项梁。项梁败亡后由他的侄子项羽统领军队。 韩信 多次为项羽出谋划策，项羽都不用，于是 韩信 离开他加入了 刘邦 的军队。元朝金仁杰的杂剧《追 韩信 》中说 韩信 「背楚投汉，气吞山河」。

韩信 在 刘邦 军中被封了一个连嚣职位。可能是手下的人犯了什么法，一起的十三人都被斩了，轮到 韩信 ，他抬头看，正好看见滕公夏侯婴（时为太仆）走过，于是大声说：「上（指汉王 刘邦 ）不欲就天下乎？何为斩壮士？！」滕公看他讲话和相貌不凡，释放了他，与他交谈后大喜，推荐给 刘邦 。 韩信 被封为治粟都尉。后来 韩信 多次与丞相 萧何 交谈，因此 萧何 知道他非同一般。这时汉军已经进入汉中（陕西）到了南郑，远离家乡，一路上已有十多个将领逃走了。 韩信 想， 萧何 应该已经多次向 刘邦 推荐过自己了，不用就离开吧。于是他夜深时走到了寒溪边，因「寒溪夜涨」无法过河。 萧何 听说 韩信 走了，来不及报告 刘邦 ，演出了一场「 萧何 月夜追 韩信 」。

刘邦 听报 萧何 逃走，大怒，如失左右手。一二天后 萧何 回来拜见，说去追 韩信 ； 刘邦 说数十个将领逃走了你都不追，说追 韩信 ，骗我啊。 萧何 回答：诸将易得，而 韩信 是「 国士无双 」。只想做汉中王，可以不用 韩信 ；想得天下，没有 韩信 不行。你自己看吧。 刘邦 不安于只做汉中王。 萧何 告诉 刘邦 ，要重用 韩信 ，他才会留下。直到 刘邦 说让 韩信 做大将军， 萧何 才说好，并且要求 刘邦 郑重其事。于是 刘邦 「筑坛拜将」。

礼毕后， 刘邦 坐下来请教 韩信 。 韩信 给他分析对比了对手项羽，说项羽「喑恶叱咤」，千人皆废，但不能任属贤将，只是「匹夫之勇」，只有「妇人之仁」，等等，建议 刘邦 「反其道而行之」。当时的状况是，项王诈阬秦降卒二十余万，唯独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得脱，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而 刘邦 当初入武关，「秋毫无犯」，与秦民「约法三章」，关中民都知 刘邦 应当在关中做王； 刘邦 离开进入汉中，秦民没有不痛恨的。建议 刘邦 举兵向东，三秦可「传檄而定」，用一纸文书，就可以降敌。（两人对话详见《 刘邦凭什么战胜项羽？韩信「汉中对」道出其中因由 》）

刘邦 言听计从，于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定三秦。 刘邦 在彭城失败后，几个王开始反汉，与楚讲和。 张良 在给 刘邦 出主意时说到，汉王之将，只有 韩信 可属大事，「独当一面」。魏王豹拜谒 刘邦 说自己回去看望生病的亲人，回去就反叛了。 刘邦 以 韩信 为左丞相，攻击魏。 韩信 「陈船蒲坂」表现出要度临晋，结果伏军「木罂渡军」，灭了魏，后又破了代。 刘邦 让人把 韩信 的精兵收走。

韩信 和 张耳 东下井陉击赵。赵军广武君 李左车 说 韩信 军「锋不可当」，为成安君陈馀出谋划策，不被采用。结果 韩信 用奇计，「 背水一战 」，趁赵军出来追击诈败的 韩信 军时，「拔旗易帜」，把赵军的旗帜换成汉军的旗帜，大破赵军，擒获赵王歇。

韩信 又千金悬赏 李左车 。抓来后， 韩信 给他松绑，以师礼对待他。 韩信 手下的将领开始听到命令时都不相信会这么快取胜，现在就问 韩信 这次用的是什么战术。 韩信 说根据士兵的情况，用的是「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的兵法。

接下来 韩信 就请教 李左车 ，要北攻燕、东伐齐，应该怎么做？ 李左车 推辞说「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以图存」。说自己是败亡之虏，怎么有资格权衡大事。 韩信 则说是因为 李左车 的计谋没得到使用所造成的结果，诚心讨教。于是 李左车 为 韩信 分析情况，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所以说「狂夫之言，圣人择焉」。接著分析 韩信 是「名闻海内」，「威震天下」，农夫都停止耕作、放下农具，「褕衣甘食」（华服美食，苟偷一时的安乐），等著听命。这是强的一面。弱的一面，兵卒疲累，燕坚城之下，恐久战力不能拔，「情见势屈」，旷日粮竭，各种情况导致燕、齐「相持不下」。所以善用兵者「不以短击长，而以长击短」，建议 韩信 「案甲休兵」，先安抚赵国，犒劳士兵，然后大兵北进燕国，派辩士带「咫尺之书」去劝降，力呈己方强势，燕必不敢不听从。燕降后，再派人东告齐，齐必「从风而服」。这就叫用兵的「先声后实」。

韩信 听从了 李左车 的计策，燕果然「从风而靡」，成就了「尺书降燕」佳话。 韩信 请立 张耳 为赵王，镇抚赵国， 刘邦 同意了。项羽多次派奇兵袭击赵， 韩信 往来救赵，停留在赵的城邑修武，随时准备发兵救汉。 刘邦 与项羽屡战屡败后和夏侯婴单独逃了出来，到了修武，住在驿站。临晨自称汉使，闯入睡中 韩信 、 张耳 的帐中，夺了他们的印符，马上召集诸将领，重新安排了他们的职位。两人睡醒起来才知道 刘邦 来了，大惊。 刘邦 夺了两人的大军，令 张耳 备守赵地，拜 韩信 为相国，让他带著在赵国剩下的兵去进攻齐。 刘邦 把 韩信 的精兵都带走了。

韩信 听说汉王派郦食其劝降了齐，想停下东进的脚步，但自己并没有得到新指令，只得听从谋士 蒯通 的话按 刘邦 的命令进攻齐，占领了临淄，东追齐王广至髙密西。项羽获悉齐王求救，派龙且率军救齐。龙且与 韩信 在潍水两边布阵。 韩信 「沉沙决水」，让人做了一万多个袋子，装满沙堵截住上流的水，引军半渡攻击龙且，诈败退回。龙且军受到引诱「半渡而击」追过河时， 韩信 让人撤掉沙袋，大水冲下来，龙且军大半不得渡，急击，杀龙且。齐地平定后， 韩信 看到齐伪诈多变，是反复之国，南边就是楚，身边也没有 张耳 那样可用的人了，因此请为假王镇守，稳住局势。忌惮 韩信 又工于心计的 刘邦 让 张良 去封 韩信 为齐王，又把他的兵带走去帮助 刘邦 打项羽。

这时项羽失去了龙且，也担心起来，派武涉游说 韩信 。武涉一针见血地指出， 刘邦 是背信弃义的人，是因为有项羽在， 韩信 才能没事，否则最终会被 刘邦 所擒。楚汉两王，现在全看 韩信 ，助谁谁胜。若项王今天死了，那下一个就轮到 韩信 了。劝 韩信 参分天下为王。 韩信 先说自己为什么背楚投汉，并说：汉王授我上将军印，给我数万众「解衣推食」，「言听计用」，所以我才得以至于此。人深亲信我，我背叛他就不祥，虽死不改变。可见 韩信 的忠义和大善。最后 韩信 请武涉代为感谢项王。

武涉离去后，谋士 蒯彻 （即 蒯通 ）知道现在天下如何全看 韩信 了，他以为 韩信 看相为由，想为 韩信 出奇策打动他。接著 蒯彻 就分析道：当初天下之士云集是为了灭秦，现在楚汉分争，使天下无罪之人「肝胆涂地」，父子暴骸骨于中野，「不可胜数」。 刘邦 和项羽智勇俱困，非天下之贤圣不能平息天下之祸，当今两主之命都捏在 韩信 手上，他帮谁，谁就能胜。建议他两利而俱存楚汉，参分天下，则能「三足鼎立」。而 韩信 说汉王非常厚待他，他听说「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他怎么可以「向利背义」！ 蒯彻 为 韩信 举例说明「人心难测」，想以忠信对待汉王，以为汉王就不会危害你，你就错了。又举例说明野兽已尽而猎狗亨， 韩信 取得的功绩已经使他自己「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蒯彻 又列出了 韩信 一路走来取得的功绩：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引兵下井陉，诛成安君，徇赵，胁燕，定齐，南摧楚人之兵二十万，东杀龙且，西乡以报。说 韩信 「功高无二」，「略不世出」（谋略高明，世所少有），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 蒯彻 问 韩信 想这样平安回去吗？说 韩信 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名髙天下」， 蒯彻 私下为 韩信 感到恐惧。 韩信 请他不要说了，自己想一想。

过了几天， 蒯彻 再次来劝 韩信 ，说：「猛虎犹豫，不如蜂虿致螫」；「骐骥之跼躅，不如驽马之安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韩信 始终怀有报恩之心，不忍背汉。（武涉、 蒯彻 与 韩信 的对话详见《 有两人在韩信功高盖主时为他分析：不走此着将会遇害 》）

刘邦 用 张良 的计策突然攻击撤退的项羽。最后在 韩信 主导下，汉军设下「十面埋伏」，各路人马在垓下三面夹击并击败了项羽，合围后 韩信 让士兵「 四面楚歌 」，项羽最终自刎而死。

而 刘邦 再次突然袭击，夺走了 韩信 的军队，把他改封为楚王，都城为下邳，远离他打下的地盘。

韩信 没有抱怨，回到家乡找到漂母，赐给她千金，「 一饭千金 」报恩。找到下乡南昌亭长，赐百钱，说他做好事「有始无终」。又找到当年侮辱自己的青年，「以德报怨」，说他是壮士，封他为中尉。私事之外， 韩信 就是治理自己的领地。

但是正如武涉游说 韩信 时说的：若项王今天死了， 刘邦 下一个就会取 韩信 了。汉高祖六年（前201年）十二月， 刘邦 告诉诸将领说：「有人上书告楚王 韩信 反。」那些将领就说发兵把 韩信 干掉。 刘邦 没说话，去问陈平。人精陈平听后问了两个问题就知道 韩信 根本没这回事，但这人有才无德，告诉 刘邦 ，他的兵、将都无法和 韩信 相比，这样去逼 韩信 出手， 刘邦 反倒危险了。他设计让 刘邦 假装去南边的湖北云梦游猎，在陈地会诸侯。陈地在楚国的西界， 韩信 听说天子喜欢出游，必定会毫无准备地来郊迎，那时几个武士就可把他拿下。

有头脑的人想想都清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韩信 要是有二心的话，项羽还在的那个时候就可把 刘邦 灭掉， 与项羽两分天下，还要等到现在？遇到 刘邦 这样的阴邪之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邦 自己都说：「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不如子房（ 张良 ，字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餽馕，不绝粮道，我不如 萧何 。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我不如 韩信 。此三者，皆人杰也，我能用之，所以我才取得了天下。」 张良 和 萧何 只是出谋划策之人，而 韩信 文武双全，什么都不在话下。 刘邦 是利用他可以利用的一切达到自己目的的无赖之徒，到天下已定的时候，自然就把各方面远在自己之上的 韩信 视作威胁，要造出些理由来把他除掉。谋反就是最好用的理由，说「有人告你谋反」就行了，也不用说谁告的，也不需要列出证据。

刘邦 依照陈平的计策，「伪游云梦」。 韩信 来觐见皇上时，让事先准备好的武士把 韩信 绑起来。 韩信 这时才醒悟，大声说道：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亨；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亨！大意是，果然像人说的，被猎人用来打猎用的弓和猎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韩信 被用刑具拘禁起来放在车后。 刘邦 直接把 韩信 带回雒阳，赦免他给 韩信 安上的罪名，把 韩信 降为淮阴侯，留在自己看得见的都城。

韩信 知道 刘邦 害怕、厌恶他的才能，常称病不朝。他自己过平常日子，让你眼不见心不烦，总可以吧？烦恼完全是 刘邦 自己生出来的。

韩信 是相信天命、「心地坦荡」、「知恩图报」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因为自己有天下无双的才能而忘乎所以。他也许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是辅佐某人让天下再统一起来，从他离开项羽，后来离开 刘邦 被 萧何 追回可见一斑。 刘邦 常与 韩信 谈论诸将的才能不同。他问 韩信 ：「如我能将几何？」我能帅领多少兵？ 韩信 说：「陛下不过能将十万。」 刘邦 又问 韩信 能率领多少？ 韩信 说自己「多多益善」。 刘邦 就笑著问 韩信 ：「你多多益善，怎么会为我擒？」意思是说怎么会在我的手下？ 韩信 回答：「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言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说 刘邦 不善于带兵，而善于率领将领，所以 韩信 才成为 刘邦 手下的将领。而且 刘邦 能做皇帝，是天授，并不是人力达到的。

韩信 在家写兵法的平静日子也不被毒妇吕后所容。在 刘邦 率兵在外讨伐时，吕后让 萧何 把 韩信 骗进宫，让武士把 韩信 绑到长乐钟室，斩首。并灭了 韩信 三族。给后世留下「成也 萧何 ，败也 萧何 」的俗语。

在 韩信 被害死后五十年才出生的史家司马迁，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能写出「淮阴侯挈其（指陈豨）手，辟左右与之步于庭」说出的要谋反的话。既然左右都没有其他人在场，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了谋反的那些话？从而为吕雉谋杀 韩信 造出借口。 韩信 把自己的一个舍人关起来了，舍人的弟弟诬告 韩信 谋反去救自己的哥哥是最好使的一招，就没人会去管他的哥哥犯了什么罪错了。

刘邦 去平叛陈豨，陈豨的降将说到陈豨与燕王卢绾有联系， 刘邦 回来自己都不知道 韩信 与陈豨有什么瓜葛。那个桥段是怎么出炉的？

刘邦 见 韩信 已死，且喜且怜。 韩信 死是 刘邦 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喜」； 韩信 死得冤， 刘邦 是清楚的，所以「怜」。 刘邦 问 韩信 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吕雉说 韩信 说「恨不用 蒯通 计」。

刘邦 把 蒯通 抓来，问是不是他教淮阴侯反的？ 蒯通 说教了，可惜 韩信 不用才使自己被害死了。如果 韩信 用了自己的计策，陛下怎么能杀死他呢？ 刘邦 大怒，要亨杀 蒯通 。 蒯通 喊冤，说出当年的情况是「 群雄逐鹿 」，髙材「捷足先登」。自己独知 韩信 ，不知陛下。陛下想把他们全都亨了吗？ 刘邦 这才作罢。

一代「 兵仙神帅 」就这样带著被人栽赃的污名离去了。

参考文献：

《史记·淮阴侯列传》

《史记》

责任编辑：文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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