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宁王李宪强抢民妇成公案 沉默700年后她终于开口

【希望之声2022年10月7日】（作者：慧明） 李宪 （679年－742年），原名成器， 唐睿宗 李旦嫡长子，本为太子。祖母武则天称帝后降为皇孙，后又降封为王。唐隆元年（710年）， 李隆基 发动「 先天之变 」，奉睿宗即位， 李宪 乃让太子位与 李隆基 。开元四年（716年），避昭成皇后尊号改名宪，封 宁王 。

李宪 被封为 宁王 后，就在兴庆坊建造 宁王 府，而就在 宁王 府附近，住着一对夫妇，靠卖饼为生。一天， 宁王 从烧饼店前经过，看到卖饼的女子颇有姿色，于是扔给她丈夫很多钱，不由分说把卖饼女子抢到了 宁王 府里，并对她特别宠爱——这是后来曾在唐僖宗年间任司勋郎中的 孟棨 在他所著的《 本事诗 》中记载的经过——满一年后， 宁王 问她：「你还想念卖大饼的丈夫吗？」女子沉默着没有回答。于是 宁王 就把她丈夫唤进 宁王 府相见。夫妻二人相见，泪如雨下。当时在座的 宁王 宾客，十多个文士，无不为之哀伤变色。

话说到了明朝初年，当时有两个很有名望的人，一个叫 汤铭之 ，一个叫 文原光 ，都是老成练达、学问渊博，他们所写的政事文章，在当时很受推崇。明太祖朱元璋称帝的第三年， 封他的二儿子 朱樉 为 秦王 ，封地的都城就在西安。朱元璋颇尊重贤才，就任命 汤铭之 做右辅政， 文原光 做左辅政，一起随 朱樉 到封地。

当时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汉、唐故都的遗迹都在关中。二公辅导佐理 秦王 之余，就在一起饮酒赋诗，纵情于山川美景之中，寻访名胜古迹。一天，文公对汤公说：「汉代的几个皇陵，都在陕西。现在 秦王 宫中没有什么要事，到那里去登高赋诗，不正是时候吗？」府中幕僚，洛阳的 巫马期仁 听二公说要游汉皇陵，就对他们说：「长陵、安陵、阳陵、平陵，都在渭北咸阳原上，高十二丈，百二十七步。惟茂陵在兴平县东北十七里，高十四丈，百四十步，其形方正，状类覆斗。陵东为将军卫青墓，又稍东为霍去病墓，所谓象祁连山者。西北，为公孙弘墓，西一里为李夫人墓。山川雄秀，与其他地方不同。二公如果想游览，应当先去那里。而且兴平离这十八里，一天就可以到。」二公觉得这样不错。于是第二天就出发， 期仁 也一同前往，这天是九月二十日。

在回来的路上， 期仁 的马跑累了，赶不上两位辅政，索性放松缰绳，让马慢慢前行。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而路还很远。将近二更天的时候，听着树林里禽鸟飞鸣，看到狐狸、野兔奔窜， 期仁 不觉心生恐惧。一会儿，他看到前边不远隐隐约约出现了灯光，心想可能有人家，就催马前行。来到近前，果然是一座民房。院子的两扇门都开着，屋里的灯还亮着。

期仁 翻身下马，把马拴在院前树上，进到院中接客处坐下，但等了很长时间还是静悄悄的，他不愿冒失地敲门，只好一个劲地大声咳嗽，想让屋里人听见。一会儿，一位仆人从偏房里走了出来，问客从何来？ 期仁 以实相告，仆人应声离去。

不久，主人出来了，是一位少年（十六七岁），穿着粗布袍子，状貌温和中正。见面行礼后，简短寒暄了几句，就请 期仁 到屋里。喝完茶，他把 期仁 请入正室，只见屋里摆设幽雅，几席整洁，花卉芳香。入座以后，少年喊自己的妻子出来见客。看她二十多岁，穿着朴素，也不涂脂搽粉，长得国色天香，往来于香烟烛影中，绰约若仙姝神女。 期仁 心里想：一个寻常人，有如此美貌的妻子，真是奇怪。却也不敢问。

很快，仆人又摆上了酒菜，杯豆罗列，虽不丰盛，但很奇美精致，好像不是人间的饮食。少年殷勤劝酒，喝到半醉，夫妻二人一同站起拜 期仁 说：「公是贵人，前程远大。我们有一个小小的恳求，想托您为我们告白于天下。」 期仁 敢忙问道：「你们夫妻是谁？托我是什么事？」

少年说：「先生不要害怕，我们会以诚相告。我们是唐朝人，在这里已经七百多年了，不曾有人来过这里。今天您的光临，难道是上天的安排？一定要我们把事情真相大白于世。」 期仁 说：「请详细讲给我听。」少年羞愧地低下头，欲言又止。他的妻子抢过话头说：「怕什么？我来说，我丈夫是唐朝开元年间（713年－741年）长安城里卖大饼的师傅。让皇帝（ 李宪 的谥号）被封为 宁王 时，在兴庆坊建了 宁王 府，离我家很近。我丈夫本是读书人，早就预知会有安、史的祸乱，以卖大饼自隐才能。我也天天帮着丈夫忙活，洗涮当炉，不敢以为耻。一天 宁王 从烧饼店前经过，看上了我，我丈夫无力保护自己的妻子，我就被抢到了 宁王 府里。

「我到了 宁王 府，誓死不从，一天到晚不吃饭，也不说话。 宁王 让人十遍百遍地哄劝，我也不理。一天夜里， 宁王 要我陪他过夜，我托以月事，获免。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宁王 也没办法，把我喝斥了一顿，让我回家。当时记史的官员不知道我们夫妇的名字，就没有记录。只有本事集里说，唐 宁王 宅畔，有卖饼者妻美，王取之经岁，问曰：颇忆饼师否？召之使见，泪下如雨，王悯而还之。殊不知我进王府，前后只有一个月，却被说成一年多；我誓死不从才放我出去，却被说成是 宁王 召我丈夫使我们相见。其实 宁王 根本就没有问过我那话，也没有召过我丈夫。这种污蔑之词，怎么能容忍？

「尤其是世上那些文人墨客，卖弄才华，还写了《 饼师妇吟 》，其中有一句『当时夫婿轻一诺，金屋茆檐两迢递。』唉！回想当时， 宁王 权势赫赫，强行夺取，我丈夫哪里敢说一句话？今以『轻一诺』成为我丈夫的罪过，岂不冤枉？刚才说托先生在世上替我们辩白，就是这事。」

期仁 听后感慨地说：「像你们这样信守恩义，实为可嘉，应该真实地写出来，也能起到净化世风的作用。要是让此事不为人所知，怎么会不让人饮恨九泉、抱痛百世呢？我虽然愚笨，文字功夫也不足称道，但是应当把你们的事向世上讲明。只是怕此事相传已久，人们所见所听的都是缪误，一旦要更正的时候，恐怕人们会有疑惑。请告诉我你们的姓名，补上历史记载的缺陷，可以吗？」饼师说：「就按前面说的，改过来就行了。」

期仁 又问道：「史称 宁王 有先见之明，让出太子位，号称皇室中的杰出人才，也会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吗？」饼师回答说：「这是他的常态，还会让人奇怪吗？可是 宁王 在当时的几个王中是最好学的。他虽然自恃有皇帝的恩宠，无自知之明，但他对我妻子以礼相待，终究也没忍心冒犯她。若是其他王亲宗室，就没法说了.......无非是穷极奢淫，灭弃礼法。假设落在他们中，难道还会出得来吗？所以 宁王 之贤又不可不知啊。」酒足饭饱后，饼师夫妇各写了一首诗送给 期仁 。

期仁 吟诵欣赏了许久，之后收好放在袋里。饼师让仆人领 期仁 到东边屋里休息。

过了一会，远处寺院的晨钟敲响了，附近村里的雄鸡开始报晓，东方发白，天快亮了。 期仁 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野地里，衣服上沾了露水，马还在吃草呢。环顾四周，先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回去后， 期仁 把饼师夫妇赠的诗呈给 汤铭之 、 文原光 二公相看，二公大加赞赏，认为这是真正的唐诗风格，下令把诗刻在西安东郊的石碑上，让它永远流传。

后来， 巫马期仁 果然凭借文才学问升官做了翰林，八十九岁才亡故，应验了饼师夫妇说他「前程远大」。 汤铭之 后来做了吉安太守，还经常对人们详细说起这件事。

参考文献：

[明] 李祯 ：《 剪灯余话 》卷一

责任编辑：文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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