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伟: 美国阵亡将士纪念日背后的故事

【希望之声2022年5月31日】（本台记者辛吉综合报导） 美国 的 Memorial Day ，中文叫做 阵亡将士纪念日 ，或是英灵纪念日。这是一个 美国 的联邦假日。那么这个 Memorial Day 的前世今生是什么？它背后的 美国 故事又是什么呢？

自媒体人、 美国 常识学者 方伟 ，在《 方伟 时间》节目里专门给大家讲述了这个纪念日的由来、历史、故事和相关思考。

阵亡将士纪念日 ，在 美国 人感觉来看是什么呢？一般意义或者对 美国 华人来说，就是夏天到了，夏天到，三天假日，好棒啊！这天要干什么呢？要烤肉，要派对，要出游。但是这个联邦假日它背后的故事是什么？其实 美国 每一个联邦假日，背后都可能是关于这个国家的故事。

其实 方伟 来 美国 30多年了。我记得我来 美国 的时候是口袋里揣著252块钱，其它什么都没有。我来 美国 念研究生，学费也付不起，我带著252块钱，充满了希望来到这个国家。30多年过去了， 美国 没有让我失望。现在的 美国 让我担心，但是 美国 从来没有让我失望。

我能感受的一个东西就是， 美国 真的是一个和中国截然不同的国家，这个国家她的思考方式、她的宽容、她的风度和她的幽默，我觉得和中国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让我其实感觉很新奇，我今天仍然觉得很新奇。

但是很有意思的就是， 美国 文化的根源却是和中华文化的根源相通的，两个根下去是同源的，价值是同层的，所以在我看来， 美国 文化和中华文化可以说是同根同干，但是花开两朵，长出来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都很好看，我觉得都很珍贵，都弥足珍惜。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家，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她是怎么强大的？她的思路是什么？她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借鉴？她什么价值跟我们其实是相通的？因此我们不能丢掉自己本来的东西。我觉得这是从 美国 故事中可以汲取的东西。所以我非常希望讲 美国 的话题，中国大陆的朋友们不要掉头走开。

这个 Memorial Day 叫作 阵亡将士纪念日 ，它法定的就在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5月之后就到夏天了，所以就是暑假的开始，小孩们放假了。那么小孩子放完假，若干月之后呢，就是 美国 的劳工节。劳工节不是那个“五一劳动节”，劳工节在九月份，劳工节放完之后，家长们给孩子们回学校买文具，之后送孩子们上学。

这个 阵亡将士纪念日 在 美国 是暑假的开始，劳工节是暑假的结束，对一个家庭就是这么个节奏。所以对很多 美国 人来说， Memorial Day 就这个意思，是假的开始，三天派对、出游、烤肉，高高兴兴的。

对于感恩节来说，就相当于是 美国 的新年了，感恩节是 美国 家庭大团聚的日子，就像中国新年，或者像中国的中秋节一样。

美国 的圣诞节就最大的假日，那么是购物的时候，互赠礼品的时候，放松心情的时候；公司也全都是放松节奏，大家都有那么三天也好十天也好，一年中最放松的时候。

这些节日， Memorial Day 、感恩节、圣诞节、总统节、哥伦比亚节等等，它背后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其实对于 美国 人来说，别说华人了， 美国 人绝大多数都已经不清楚了。

但是每个节日背后，其实都是沉甸甸的故事和深远的含义。所以真的是不能忘记，不能忘本，不能忘掉我们的传统，因为传统的存在对我们有著非常珍贵的指导意义。

Memorial Day 就是纪念阵亡将士，在 美国 军队里战死的将士们，为他们所设立的纪念日，法定在5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在这天一般大家就是再去扫墓，在每个将士的墓前会放一个小旗子或者覆盖一面国旗，送上鲜花、送上国旗。这就是在 美国 的很多阵亡将士的公墓就会有这样的一个场景。

其实 美国 除了 阵亡将士纪念日 之外， 老兵节 （Veterans Day）在11月11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家不太知道的，叫军人节，军人节是5月份的第三个星期六。军人节的目的原本是想代替 美国 各个军种自己的节日，但是联邦政府设立之后也代替不了，人家还是照样纪念自己的什么 美国 陆军节、 美国 海军节、 美国 空军节、 美国 海军陆战队节、 美国 海岸警卫队节，这是 美国 的五大军种。现在 美国 有了太空军，他们有没有自己的节日，我还没查证。

所以大家看到了 美国 纪念军人节，你是军人有你的节日，你是退伍军人有你的 老兵节 ，你战死了有你的 阵亡将士纪念日 。所以这种不同的节日所彰显的是 美国 对军人的尊重。

美国 为什么对军人如此尊重？是什么原因？ 因为在 美国 宪法给予人们同样的自由，你可以经商、创业，你可以上班，你可以干你所喜爱的事情。巴菲特曾说过他的小儿子最喜欢就是务农，所以他非常为他高兴，他找到了他喜欢的事情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所以在 美国 人是有充分自由的。

那么在众多的自由选择中，有人愿意选择从军，去保卫国家，把自己的性命放到火线上去。那么这对 美国 人来说是一种非常尊敬的选择。不光是军人，还有很多， 美国 有个词叫作“First Responders”，川普总统演讲时经常谈到，那讲的就是急救人员、消防员、医疗急救人员、警察，这些就叫做First Responders，他们到最危难现场，第一个现身，很可能就是面临枪林弹雨。

所以对他们来说，如果他们在火线上牺牲，同样也是阵亡将士。

所以 美国 对军人，在所有自由中去选择一个可能牺性命的职业，军人、警察、消防员， 美国 是非常尊重的。这种尊重你可以看得出来：你坐飞机登机的时候，军人就先行登机。为什么？因为我们人民尊重你们，你们能为我们的安全而付出自己，甚至可能是生命。

因此， 美国 对军人的尊重是发自内心、源于自然，非常自然的一个东西。不像什么“十五的月亮”之类宣传部安排的歌曲，而是发自内心的。

阵亡将士纪念日 的传统是在阵亡将士墓前奉上鲜花表达纪念，最早在 美国 南北战争 以前就开始有了，但是零零星星的，毕竟那时候没有大量的战争。最纯粹真正的传统是来自于 南北战争 。

美国 南北战争 其实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争，南北双方66万人在战争中战死，再加上因战争而丧生的平民，总共达到100万人。

第二次世界大战 美国 战死疆场的将士是110万人，比 南北战争 还多，但是在二次大战时 美国 有1亿3000多万人口，所以战死的人只是千分之八。而在 美国 南北战争 时，总共人口只有3100万，因此战死的人达3%。千分之八和3%， 相差倍数非常之大，差了40倍！所以对 美国 人民的创伤是非常非常重的。

美国 这个阵亡将士的纪念仪式的活动，一开始是装饰阵亡将士的墓碑，在 南北战争 中间和 南北战争 之后就广泛了，当时从南方各州开始的，先从弗吉尼亚州再到乔治亚州，再到密西西比州，还有南卡罗来纳州，都出现了这种点缀墓碑的这么一个纪念仪式，一直延续到战后。

美国 有句话叫做confederacy is not support指南方邦联的失败，这个事一直延续到现在，就是说南方虽然战败，但是南方的将士依旧纪念他们。这一直到今天，就成了左派眼里的一个政治不正确了，就出现了推倒李将军的墓碑，推倒南方邦联总统墓碑等等之类的事情，这些墓碑的存在就成了大逆不道的事了。但是在 美国 大家知道， 南北战争 结束之后的100多年内，这已经成为南方的一种传统。

那么在北方，也开始从葛底斯堡开始纪念战死的将士。我们都知道葛底斯堡血战让北方扭转战局，之后林肯就把那个战场作为战死将士的一个纪念公墓。据说这个 阵亡将士纪念日 的来源有20多种不同的说法，有种说法就是在葛底斯堡由林肯所开创的。

但林肯去世的时候，整个国家悲痛伤心至极，整个国家对林肯总统的葬礼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仪式和点缀，也有说是被作为 阵亡将士纪念日 的开端。

不管怎么说，南北双方都有对将士墓碑的点缀装饰和纪念，从 南北战争 就开始了。

到了 南北战争 结束之后三年，1868年5月5号， 美国 一个民间组织叫做共和国大军（Grand Army of the Republic），它的负责人其实以前是位将军，叫约翰．A．洛根，洛根将军就发出了一个通告，说我们全国应该每年都举行点缀装饰日作为纪念。他这个呼吁立刻获得了南北的立刻响应，当年在全国27个州的183个公墓都举行了纪念仪式。

到了第二年1869年，183个公墓就成长到336个，几乎翻倍。当然都是民间自然的一种响应。

那么洛根将军选择5月5号纪念是什么原因呢？很多年后白宫解释说选这一天是因为是鲜花盛开的时间，春夏之交鲜花满野，是纪念阵亡将士很好的时间。

再往前发展，南北就开始分开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北方的密歇根州在1887年， 南北战争 结束之后的6年，第一个宣布了该州的阵亡将士点缀日不是纪念日，在之后20年内，北方各州全部跟进，就成了各州共同的纪念阵亡将士的这么个仪式。

原因是因为，当时战斗结束后把尸体草草埋葬，你必须得继续打仗，很多尸体就这么处理的。之后北方军就开始把这些尸体再挖出来重新安葬，结果在全国修建了73个公墓，其中最大的两个公墓，一个是葛底斯堡国家公墓，另一个就是阿灵顿国家公墓。

在2021年底的时候， 方伟 去了阿灵顿国家公墓，非常令人动容。

它的规模极其大，每个墓碑都是有记号的。 方伟 数了一下，40万人的一个公墓。有一段录像可以看一下那个场景，就是 方伟 去年秋天拍的。很多人来这个地方缅怀先烈、缅怀 美国 战死的英灵、学习这个国家的传统。这里还有些博物馆。总而言之有朝一日我也建议您能去看一下 ，真的是彰显这个国家对阵亡将士的尊敬和纪念。

那么当时在南北方都有不同的组织在推动这件事情，北方就是民间组织共和国大军（Grand Army of the Republic），是北方军队复员军人们所开创的。

南方是一个叫妇女战争纪念协会（Ladies Memorial Association）和一个叫做南方邦联女儿联合会（United Daughters of the Confederacy），这两个组织主办南方诸多的纪念活动。他们的纪念活动有一条很典型，就是重新恢复和彰显南方邦联的文化和传统。

到了1916年那个时候，南方把这个纪念的日子不是北方的5月5号了，是南方邦联总统戴维斯（Justin Davis）的生日6月3号。想想看，似乎真是大逆不道，那是叛军呢，叛军被打败了赶下台，当然最后没判他刑。南方各州敢去以他的生日来做阵亡将士点缀纪念日。

这就是 美国 ，南方纪念仪式上他们既纪念美利坚合众国的将士，又纪念他们失去的战斗、失去的事业、南方的邦联，两者是可以同存的。北方也不介意，没有人说你不能这样干，没有那个政治不正确的指责跑出来去搅局。

为什么？因为 美国 有自由，我们各做各的，相互尊重对方的自由，你要缅怀当初南方失去的事业，你就缅怀好了，这是你的自由。所以， 美国 人民不同的想法、不同的理念可以相安无事，互相对对方的自由都有一分尊重。

那么在中国我们都知道，出现战争就是“成王败寇”，打赢了你就是王，你败了就是寇。在 美国 不是这样，“成政败民”，成了你就执政，输了你就当老百姓，他不是“成王败寇”，他是“成政败民”，所以不是你死我活。

所以 美国 国家的那种宽容，包括李将军投降时候的故事，江峰讲过。李将军对格兰特以及包括林肯，对战争结束如何做的指示，南方军队投降之后保留自己的马、自己的枪，回去种田就好了，什么惩罚都没有。因为他们尊重对方的自由，也保留这个国家的宽容和传统。这种风度（decency） 真的我觉得是很少有的一种感受。

我在夏威夷港参观 美国 珍珠港纪念博物馆的时候，我当时看到 美国 的军舰，日本军人当时做自杀性攻击，飞机就是直接撞过来，一个飞机撞过来之后，结果没有撞沉这艘舰，飞行员的尸体甩在甲板上，美军把这个日本飞行员的尸体给他做盛大的装典，最后做一个海葬，就是对神风突击队用自己的命去攻击对方， 美国 军人对日本对手展现出了极大的尊重。当时的那个仪式，舰长带领所有官兵，对神风突击队队员敬礼，然后海葬。

我看到现场很多很多游客都是日本人。想想看， 美国 这种风度，你打赢了日本，日本他不恨你，他对 美国 人更是佩服、尊重。这就是为什么战争结束之后，日本对 美国 今天可以说是对 美国 的风度是心悦诚服；重建日本，而且对日本军人展现出如此的尊重，一个简单的博物馆里都可以看出 美国 人的民族风度。 所以我觉得非常感慨。

那么对阵亡将士的纪念，北方做北方的，南方做南方的，但当互相宽容对待的时候，其实他会融合在一起。结果到了1913年华盛顿DC游行的时候，那时候 阵亡将士纪念日 就成了一个四天的大游行，叫做Blue-Reunion「蓝灰大团圆」。什么意思呢？北方军士穿蓝色制服，南方军穿灰色制服，南北军队大团圆。这种宽容会带来民族的融合。

到了一次大战和二次大战结束之后，阵亡将士更多了，当然这种南北双方当初的那种分歧也越来越淡了，国家的团结和善意就越来越在 阵亡将士纪念日 彰显出来，成了一个凝聚国家的节日。那个时候其实一直都叫做Decoration Day， Memorial Day 最初也有人叫，从1882年开始，所以两个名字一直在同时使用。

到了1969年，联邦法律宣布使用 Memorial Day 。第二年国会就通过了“统一周一节日法”，把它定为5月最后一个星期一。同时还移动的还有 美国 总统日、 美国 劳工节、哥伦比亚人日，全部定在某一个星期，四个节日都移到了星期一。

为什么都定在了星期一呢？就是为了三天连休，周六周日再加周一，老百姓可以好过节，是这个缘故。这就是为什么5月份最后一个星期一是 美国 阵亡将士纪念日 。

一个是下午3点钟大家要停下手上的事情默哀1分钟，这是一件事情；第二个是在 美国 州政府和联邦政府的旗子早晨要下降到半旗直到过午，然后下午再升上去，这是这天要做的 美国 国旗的事情；第三个就是这天举办全国 阵亡将士纪念日 主题音乐会，在 美国 国会西草坪举行。音乐会每年都有，是由PBS公共广播公司，和 美国 全国广播电台NPR两家向全国广播；另外 美国 各地大大小小的城市有成千上万个游行，还有很 美国 的很多的军乐队 Marching Band演奏 美国 著名的陆军、海军的歌曲， 美国 军队的歌曲和 美国 各种各样的军乐。

说到这我特别想讲一个，现在有个华人的军乐团在 美国 很招眼，在很多 美国 节日都出现在游行中，甚至拿头奖。这个华人乐团叫「天国乐团」，是法轮功所组办的乐团，声势真的是很浩大， 美国 人看到会非常地惊讶，他们身著中国唐代士卒的那种制服，非常优美，他不仅演奏中华音乐，还演奏 美国 的军乐。这个乐团我看过多次，其实也了解他们，也采访过他们。

因为法轮功其实不是个新的功法，他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源于中华传统文化的佛家功法，所以他对传统的尊重非常看重，所以 美国 的法轮功学员不仅纪念中华的传统文化，也纪念 美国 的传统文化，所以军乐团非常抓眼。以后在什么游行中碰到的话可以留意一下。我觉得这也算是华人的骄傲。

那么对于 Memorial Day 的纪念，我说一下 美国 一些学者的观察。他说 美国 Memorial Day 纪念日这天已经成了 美国 的一种“公民宗教”（Civil Religion），因为他不和任何一个教派相连接，他又把这天当作一个神圣的象宗教信仰的日子去纪念；在这一天，死亡、牺牲和重生这些话题都是 阵亡将士纪念日 演讲的主要话题，以这种形式、这个节日凝聚了国家，给 美国 注入 美国 的爱国主义。所以在这一点上 美国 人其实是融合了不同的宗教传统，最后像个熔炉一样把大家都融在一起，大家都觉得如此自然，让每个个体和国家的目标达成一致。

英国和法国的学者都有他们的观察，因为在别的国家，这种类似 阵亡将士纪念日 ，要么是教会所主办的，英国是圣公会（Anglican Church）来主办的，要么就是一种反战的表达，法国就带有这种反战的意思。 美国 都没有，既不是由教会来主办，也跟反战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如此和谐的一场不同信仰在这个节日凝为一体，就这么一个非常独特的一种纪念盛典，成了 美国 的“公民宗教”的传统节日。

在 美国 所有这些纪念活动，所有这些成千上万的游行，成千上万的仪式，包括他的军乐团，全都是民间自愿发起的， 美国 联邦政府或者是 美国 的共和党、民主党他啥都不参与，全都是源自民间，发自内心、出于自愿，就是这个国家该是什么样他就在节日中展现出什么样，都是这个国家真实的体现。这也是让我非常感慨、非常感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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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剧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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