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
失憶投捕_圭X葉流火前篇《盛夏》
清峰葉流火的世界構成很單純。
——棒球、要圭。
也許偶爾還能算上小手指的其他人⋯⋯以及葉流馬。
但最重要的還是只有棒球和要圭,這兩者大概不分先後,甚至說是一體兩面也不為過。
沒有要圭,清峰葉流火不會至今還像現在這樣投球、不可能還像現在這樣投球,或者早就無法再投球了;而若是沒有棒球⋯⋯他不確定還能用什麼和要圭維繫如此特別的羈絆。
是特別的,也是唯一的羈絆。棒球場上投捕搭檔永遠是最特別的、永遠是注目的焦點。
從前的球迷還總戲稱捕手是投手的老婆。
他想起要圭曾經問他有沒有感到害怕的事物。當時的他沒能回答,但如果有,肯定也是和要圭有關。
「睡傻了嗎?小葉流。」
從一場午睡中轉醒,睜眼就能見到這個人,是笑著的、是活生生的,還能準確叫出他名字的要圭。
清峰葉流火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地鬆了一口氣。
也沒有發現他的手一直到剛才都緊緊拽著要圭的衣服下擺。
就見對方的臉突然湊得很近,抓住他的下巴用彷彿發現新大陸的語氣笑問:「咦?該不會是做惡夢了吧?」
這模樣果然還是令人火大。葉流火不留情地拍開他的手。
「適度的午睡確實有助於放鬆,但如果反倒增添壓力了那可不好。」要圭甩甩手,也沒有放在心上,拖過旁邊的椅子很順勢坐下。
他雙手交疊放在下巴處,又接著笑道:「小葉流,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我說,我會幫你想辦法解決的。」
「絕對?」
「⋯⋯絕對。」
彼時的清峰葉流火還未能真切明瞭到要圭回答中剎那的遲疑,他卻不曾、也不會去懷疑對方的話語。
要圭說的,就是絕對。
直到很後來的後來,他也思考過,如果能夠更早明白要圭究竟背負著什麼,是不是能夠替他分擔呢?即便只是一點點也好。
可他同時都比誰更清楚知道,要圭最不需要的,就是讓清峰葉流火承受除了投球之外的壓力。更遑論,這份壓力來自於要圭。
這是一個死循環,就像不可能投出上飄的指叉球那般無解。
葉流火想著,此刻忍不住問了:「指叉球可以上飄嗎?」
「啊,你果然做了什麼奇怪的夢吧!」要圭雖然還是半個棒球外行,但也知道指叉球的球路最後是向下墜,他笑著伸手捏了捏葉流火的臉頰。
果然接著就見葉流火不滿地鼓起臉。更好捏了,要圭心想。
不知道為什麼,要圭的心情似乎放鬆許多。即便都是笑著,葉流火也知道不一樣。
胸有成足笑著的智將要圭並不總是如表象地那麼有底氣,看似蠢笨笑著的要圭,也不是完全無憂。
但要圭都還是在笑,而他喜歡要圭的笑。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為這樣才不拒絕要圭的觸碰。
葉流火只是單純地喜歡。
在還不知道這份喜歡包含的情感其實並不純粹的時候,就已經喜歡著。
這個夏天讓人難以忘懷。無論是球場之上、或是球場之外⋯⋯
他還記得上回那個吻的餘溫。
後來他們也陸續吻過幾次,卻始終難以忘懷。
第一次總是特別的。第一次帶領他投球、第一次接住他的球,第一次⋯⋯都是要圭。
「圭,我想投球。」
然後就見被喚到名字的人一邊「啊啊啊真拿你沒辦法」,一邊背起了放在旁邊的運動包,然後朝他伸出了手。
一直都是這樣。然後,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搭上自己的手。
掌心的熱度,便從童年延燒至今。
這是清峰葉流火無論忘記什麼,都不可能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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