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通过领导彻底的民主革命才能实现社会主义革命（下）

全文目录：

一、革命性质的两种判断标准以及它们的优先级

二、为什么说中国无产阶级觉悟和组织的程度实际上很低

三、民主革命的一般含义和小资产阶级问题

四、民主革命的经济基础及其两条道路

五、《列宁道路》的看法在2022年11月民主运动中受到的检验

附录 阶级结构估计的办法

四、民主革命的经济基础及其两条道路

这里我们要论证，即使使用生产关系的第二位的标准，当前的革命仍然是民主革命。我们借鉴《中国新时代的阶级斗争》第80页表2.4对中国2016年阶级状况估计的办法，对新的统计资料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列宁道路》曾经发表过对此书的书评，书的电子版随书评一起发布。我们的分析与该书不同的地方主要有三点：一是使用了最新的2020年的统计数据，二是估计了非生产劳动者的数量，三是考虑了小生产的分化情况，没有把从事农林牧渔等行业的人口都看作是小业主。具体的计算方法，读者可以参看本文的附录“阶级结构估计的办法”。

我们估计的结果为：

1、工人人数总计：就业工人2亿9650.3万人+失业工人2103.4万人=3亿1753.7万人。

工人阶级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3亿1753.7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40.5%。（过程见附录B）

2、小资产阶级的总人数为：小业主1亿5238.0万人+非生产劳动者2亿9746.7万人=4亿4984.7万人。小资产阶级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小业主19.4%+非生产劳动者37.9%=57.3%。（过程见附录C）

3、私营资本家人数为：A1就业人员7亿5064万人×私营资本家占就业人口比重2.35%=1764.0万人。私营资本家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私营资本家人数为1764.0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2.3%。（过程见附录D）

4、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人数为：A1就业人员7亿5064万人×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占就业人口的比例0.62%=465.4万人。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465.4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0.59%。（过程见附录E）

5、以上四项总和为100.69%，不是100%，原因有二：一是未采用数学上融洽的登记失业率，而采用了更真实一些的、高出一个百分点的调查失业率；二是有0.2%的就业人口国家统计局提供的数据没有进行分类。

在这个表现了生产关系总状况的阶级结构中，工人阶级有3亿多人，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约为40%。这个阶级所能够发挥的历史作用，要远远超出它在劳动力人口中的比例。而觉悟和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先进阶层所能够发挥的历史作用，又要远远超出它在工人阶级中的比例。十月革命时，工人阶级的先进阶层，即日常就用向《真理报》捐款的行动支持布尔什维克党的工人，大概有20多万人。当时俄国工人总数约在1000多万，人口总数约在1亿多人。也就是说，以政治报刊为基础、以提高工人阶级觉悟为日常任务的布尔什维克党，通过17年的努力（从1900年《火星报》创刊开始算起）教育和组织了工人阶级的2%。这2%的工人阶级先进阶层是通过社会主义的教育和民主主义革命的实际训练获得的，可以说勉强刚刚足以完成十月革命的任务。如果我们达到俄国十月革命时教育和组织工人阶级2%的水平，考虑到工人阶级3亿1753.7万人的规模，则需要组织约635万觉悟的无产阶级。鉴于组织的力量随着其人数的增长而几何级数式的增强，或许实际上并不需要六百万这么多。但必须承认，这个数字目前几乎是零，因此马克思主义者的任务仍然非常艰巨。社会主义革命在这条从零到数百万的道路的终点，我们现在则站在这条道路的起点。在列宁看来，不通过领导民主主义走向社会主义的策略，不可能走过从开始的17个人（取于1899年在《社会民主党人抗议书》上签名的人数，包括列宁和他的爱人克鲁普斯卡娅在内，甚至包括后来的孟什维克领袖马尔托夫在内）到1917年的20多万人的道路。在我们看来，不通过领导民主主义走向社会主义的策略，也不可能走过那条从2018年佳士抗争的百余人到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后的数百万觉悟和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的道路。

小资产阶级有差不多4.5亿人，占劳动力人口的接近60%。小资产阶级的两重地位和摇摆态度，在它的两个构成部分身上体现得都很明显。小业主们被黑帮专制政府肆意盘剥，比如有卡车个体户被黑帮随意罚款后自杀，又比如“动态清零”政策下小店主们遭遇随意封控而店面纷纷倒闭。小业主们痛恨黑帮有着深刻的经济原因。另一方面，他们拥有生产资料，总想保住自己的那份小产业，甚至幻想着发家致富，实现自己从小资产阶级向资产阶级甚至黑帮的爬升。小业主支持资本主义也有着深刻的经济原因。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支持黑帮，特别“爱国”，特别支持武力攻台和全球扩张，以为这些帝国主义政策能改善自己的境况。他们有民主主义的革命性，但对待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要求，作为一个阶级最多也只能做到中立。非生产劳动者的经济地位和小业主有类似的两面性，这在上面的理论分析中已经进行了说明。浪漫主义者想把银行职员、房地产中介、教师、专家、医生、演员这样的人组织成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队伍，就让他们去尝试吧。我们没有忘记，这些阶层在十月革命后，如何通过怠工等方式几乎毁灭了苏维埃政权。或许他们会在爱国主义热情的驱使下同工人政权合作，形成类似“路标转换派”的集团。我们应该像列宁那样接受他们的合作意向，也应该像列宁那样把他们看作小资产阶级集团，并对其反社会主义革命的一面有充分的思想认识和政治防备，而不是像浪漫主义者那样说什么这是工人阶级内部的差别。

列宁在《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书的第二版序言中，在对农民小资产阶级的两面性进行了类似的分析后，写下了这样的结论：

“本书论证了农民中这两种倾向的经济基础。不言而喻，在这种经济基础之上的俄国革命，必然是资产阶级革命。马克思主义的这一原理是颠扑不破的。”（《列宁全集》第三卷，第12页，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

我们同样要说：我们初步论证了小资产阶级中这两种倾向的经济基础。不言而喻，在这种经济基础之上的中国革命，必然是资产阶级革命。马克思主义的这一原理是颠扑不破的。而浪漫主义者为了论证自己的直接社会主义革命的主张，为了让工人阶级在人口中占多数，就不得不把非生产劳动者的一部分以致全部划进工人阶级的范畴，然后欣喜于“工人阶级”在劳动力人口中的比例已接近80%。浪漫主义者不但在判断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标准上搞错了，而且即使在生产关系标准下也搞错了；不但不理解彻底的资产阶级革命对工人阶级比对资产阶级更有利，而且不理解在民主革命进程中，工人阶级不仅不需要担心自由派资产阶级退出革命，更要与自由派资产阶级争夺对小资产阶级而言的民主革命的领导权；不但把非生产劳动者硬塞进工人阶级，与整个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传统、特别是《剩余价值理论》的传统背道而驰，而且模糊了阶级界限，把小资产者变成了社会主义者，遮蔽了为争取民主革命的领导权问题而日益迫切起来的教育和组织任务。

冒险主义者和浪漫主义者一样，要社会主义革命却不想经过民主主义革命的阶段，但他们理论上比浪漫主义者稍微清醒一些，同时政治上更糊涂一些。之所以说他们理论上比浪漫主义者稍微清醒一些，是因为他们用荒谬的标准，用体力劳动者才是工人阶级这样的语言，大概正确地划分了无产阶级与小资产阶级的界限。这样做只是漫画式地反映了整个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传统、特别是《剩余价值理论》的传统，然而毕竟把浪漫主义者拆除的阶级篱笆重新树立了起来。但冒险主义者政治上的“左”倾关门主义错误却比浪漫主义者政治上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更严重，因为反对全体小资产阶级群众意味着将工人阶级置于劳动力人口多数的对立面上。浪漫主义者以自我欺骗的方式建立了劳动者联盟进行民主革命，而且既然都是“工人阶级”，对小资产阶级的领导权问题就不存在了。冒险主义者则看不到，劳动者如果能建立反专制政府的民主革命联盟，那么这个联盟将获得劳动力人口的97.8%，即绝大多数的支持。这个联盟将是不可战胜的。而无产阶级如果不与自由派资产阶级的妥协倾向进行斗争，如果因为没有组织力量和科学纲领而无力进行这种斗争，那么这样的民主革命联盟就建立不起来。反过来，自由派资产阶级将领导小资产阶级进行反对专制政府的斗争，并力求用改良而不是革命方式来进行这一斗争。如果目前这种工人阶级无组织无力量的状况持续下去，自由派将获得59.6%（小资产阶级和私营资产阶级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之和）这一多数的拥护。这个完全可能出现的反动多数同样有能力塑造历史，那时不仅社会主义革命不可能，民主革命也不能彻底完成，旧的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将只有形式上的改变而大多实际上得到保留。

我们反对“左”右倾两种机会主义主张，反对冒险主义和浪漫主义两种既不科学、也不现实的策略观点。我们主张通过上升型民主革命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这条道路和必须支持自由派资产阶级没有关系，更不是主张旧的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形式变换这一下降型民主革命道路。但我们必须提醒冒险主义者和浪漫主义者：下降型民主革命的可能完全存在，而且这就是目前我们面对的现实得多的可能。如果要扭转这种对工人阶级不利的历史趋势，如果要避免普鲁士道路而要走十月革命的道路，就必须：

（1）建立工人小组，制定纲领，通过政治报和纲领融合各个主张暴力革命的工人小组为统一的工人阶级政党。这个党实质存在，能够稳定地出版全国性的政治刊物，能够在组织上领导各个委员会和支部以刊物为基础对工人阶级进行全面的政治灌输，初步形成工人阶级的先进阶层。在这个阶段，可以搁置直接社会主义革命还是通过领导彻底民主革命走向社会主义的分歧，各个尚未消融于党中的小组分别按照自己的主张进行教育和组织工人的工作。不能以策略分歧为借口拒绝建立统一的党。有工人基础的各小组都有资格参与实质建党工作，底线是这个小组接受以暴力革命为手段去实现社会主义的原则，不必把策略的分歧提到首位。革命而非改良的政治原则，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在建党过程中是首要的原则。

（2）在有工人阶级先进阶层作为群众基础（哪怕一开始只有几千人）的秘密党能够稳定运转的情况下，用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和机构开展党内路线斗争，看两种策略中的哪一个能够获得多数觉悟工人的支持。我们坚信，即使部分觉悟工人一开始不能够理解我们的观点，客观的历史进程会让他们多数转向通过领导彻底民主革命走向社会主义的策略。

（3）在比例可能不高、但觉悟和组织程度较高的工人阶级先进阶层的带领下，工人阶级以劳动者专政为主要口号，从自由派手中夺取对小资产阶级的领导权，以97.8%的人口作为彻底民主革命的力量来源，麻痹占人口2.3%的自由派资产阶级，在例如帝国主义战争造成的深刻危机中，武装推翻仅有0.59%人口支持的黑帮专制政府，实现劳动者专政的口号，并力争在这个专政中使无产阶级处于支配地位。

（4）极力壮大觉悟和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先进阶层，极力促进小资产阶级内部的分化并组织其下层半无产者与工人阶级接近，极力争取多数人口的支持或中立，尽快实现社会主义革命。在这一过程中，要敢于对小资产阶级政治团体的政治军事反抗进行暴力镇压，并避免对小资产阶级多数群众采取强制措施的冒险主义倾向，同时也要继续拒绝将小资产阶级保存资本主义制度的动摇性当作“社会主义”要求的浪漫主义倾向。

（5）在各个阶段，对工人群众都应既进行社会主义的宣传和鼓动，又进行民主主义的教育。在将社会主义的宣传鼓动放在首位，保持无产阶级的阶级独立性和组织独立性的同时，须竭力对无产阶级进行仇恨专制政府的民主主义影响。

五、《列宁道路》的看法在2022年11月民主运动中受到的检验

先来看看我们对工人阶级的看法所受到的检验。我们认为并不存在工人阶级的先进阶层，工人处于无组织状态，其斗争是自发民主主义性质的。以影响最大的富士康工人斗争为例。这场斗争的突出优点是工人用武力击退了警察的镇压，缺点则是其防御性、自发性、无组织性和不可持续性。防御性表现在工人阶级没有提出进攻性的要求，而是限于要求资方兑现返费的经济承诺。这丝毫没有超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范畴，属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内部的微小调整。这种调整甚至都没有提出制度要求，而是围绕着一次性的经济承诺来展开的。这样的斗争，即使是自觉的、有组织的、持续不断的，也只能看作是民主主义性质的斗争，甚至是较初步的民主主义的斗争，更何况还是自发的、无组织的、未能持续的。斗争的自发性表现在，没有任何革命派别在富士康组织工人小组，没有向小组内的工人提供刊物来进行社会主义和民主主义的宣传，更没有向小组外的工人提供传单和小册子来进行斗争的鼓动。这场斗争是工人自己发起进行的。这场斗争也没有产生组织上的结果，因为它不是政治组织推动的，所以也没有使政治组织通过斗争而扩大和加强，没有对那个从目前几乎是零到数百万觉悟和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先进阶层的过程做出贡献。斗争结束后，黑帮专制政府对一些参与的工人进行了迫害。由于斗争的自发性、无组织性，所以没有营救和帮助遭到报复的工人的行动。这场斗争在形式上是比较激烈的，参与者是产业工人，但这丝毫不能证明斗争的社会主义性质，丝毫不能说明已经形成和展示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力量。这只是说明了，工人阶级不仅缺乏社会主义意识，而且缺乏民主主义意识。马克思主义者则不仅要帮助工人阶级形成社会主义的觉悟，而且要帮助工人形成革命民主主义意识，帮助工人提出更广泛、更激进的民主主义要求，作为工人实际上提出社会主义要求的训练和准备。这证明了《今朝》所说的“无产阶级的组织性和斗争意识都在不断增强”不过是崇拜自发性的自我安慰，而《列宁道路》提出的通过工人小组、政治报刊、实质建党、工业化全面灌输去提高工人的社会主义意识和民主主义意识的呼吁符合工人阶级的现实状况。

再来看看我们对小资产阶级的看法所受到的检验。小资产阶级在11月民主运动中，发起了以上海乌鲁木齐中路和北京亮马河两地为代表、遍布全国多个城市的市民、学生抗议行动。小资产阶级抗议行动的形式远不如富士康工人斗争激烈，但其要求却表现了比富士康工人斗争更激进的内容。多数小资产阶级要求停止“动态清零”的黑帮政策，要求民主主义的改良；还有少数小资产阶级提出了打倒黑帮、独裁者下台的口号，要求民主主义的革命。即使是停止“动态清零”政策的要求，也是政策性要求，比富士康工人提出的兑现一次性经济承诺的要求要更高，更不用说打倒黑帮、独裁者下台这样的革命民主主义要求了。我们没有观察到非生产劳动者，比如医生、教师等，像富士康工人那样采取暴力反抗的方式，也没有听说他们提出无产阶级专政、生产资料公有化、医疗教育为无产阶级服务这样的社会主义要求。小资产阶级市民运动的要求表现了民主主义的性质，没有表现出社会主义的性质。这证明了《今朝》关于小资产阶级“不再是民主派，而是社会主义派”的看法不符合实际，而《列宁道路》对小资产阶级有民主主义革命潜力、需要开展起来的无产阶级来领导的看法得到了验证。

接下来看看我们对自由派资产阶级的看法所受到的检验。我们认为民主运动中的领导权目前实际上掌握在这个阶级手中，而不是掌握在工人阶级手中。这个阶级的代表在四通桥上的行动使得自由派的纲领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不要核酸要自由”的口号获得了小资产阶级群众的广泛响应。甚至四通桥抗议者自身都是经济意义上的小资产阶级，这也表现了自由派对小资产阶级的领导权。自由派的纲领是一个改良纲领，主张不要独裁者、但可以保留黑帮党。由于这个纲领的改良性质和自由派对小资产阶级的影响，民主革命走下降路线、走与黑帮妥协的路线是完全可能的。小资产阶级没有响应工人阶级的纲领和号召，是因为工人阶级目前无组织、无纲领、无号召。而且工人阶级的斗争虽然方式激烈，但其内容甚至低于小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要求，起不到对小资产阶级的领导作用。工人阶级需要有彻底的民主主义革命要求，需要有组织起来的觉悟力量，才能把实际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中的对小资产阶级的领导权夺取过来，推动民主运动走向彻底民主革命的结果，并以此作为通往社会主义的现实途径。《今朝》说《列宁道路》“只会用资产阶级参加革命的幻想来麻痹无产阶级”，现实是资产阶级不仅参加着民主革命，而且领导着民主革命，拉着民主革命往下降路线走。只有承认通过彻底民主革命的中间步骤才能把现存的民主运动发展到社会主义革命，才能避免《今朝》所忧虑的自由派与专制制度妥协的可能性。

最后看看革命的对象黑帮。黑帮无疑在11月民主运动中遭到了打击。他们一方面部分满足了富士康工人的要求，另一方面被迫放弃了“动态清零”政策。从一些黑帮成员都没有得到通常给予的医疗照顾的情况来看，特色专制政府明显没有做好政策转向的准备，这说明他们是在11月民主运动的压力下仓促行事的。黑帮之所以如此畏惧，是因为在群众基础广泛的民主运动中，他们极端孤立。就连一些沾染了沙文主义的粉“红”色小资产阶级都声称他们不再爱国了。黑帮造成了民主运动中自己成为孤家寡人的局面，这是客观的局面。想在这种局面中避免民主革命而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这是主观的愿望。

通过领导彻底民主革命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已经由2022年11月民主运动的整体图景进行了初步的检验。从零起步造就数以百万计的工人阶级的先进阶层，形成社会主义革命的主观力量，要依靠彻底民主主义的斗争训练。利用客观的阶级结构让工人阶级拥有占劳动力人口97.8%的压倒性多数的支持，要依靠劳动者专政的彻底民主主义的纲领。在今日中国，只有先进阶层率领工人阶级去领导彻底民主主义革命的策略，才能走向胜利的社会主义革命。

附录 阶级结构估计的办法

基本思路是把A3的全国七大类职业划分为四大阶级，其中：

（1）单位负责人：全部属于黑帮或私营资产阶级。

（2）专业技术人员：全部属于小资产阶级中的非生产劳动者。

（3）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全部属于小资产阶级中的非生产劳动者。

（4）商业、服务业人员：主要利用A2的行业数据划分为工人阶级（生产劳动者）、小资产阶级（非生产劳动者和小业主）、私营资产阶级。

（5）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主要利用A4的身份构成数据进行划分，雇员属于农业工人，自营劳动者及其家庭帮工属于小业主，雇主属于私营资产阶级。

（6）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及有关人员：全部属于工人阶级。

（7）其他：0.2%：不作归属。

A、主要的统计材料:

1、就业基本情况（《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21》，表1-13）：

劳动力7亿8392万人，就业人员7亿5064万人，城镇登记失业人口1160万人，登记失业率4.24%，调查失业率5.2%。

2、分行业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数（《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21》，表1-20）：

共19个行业，就业人数1亿7039.1万人。标注的生产性行业和非生产性行业是我们为了后面的计算方便而初略加上的。其实还可以在各行业里进一步细分生产性和非生产性的子行业，为了计算的简便我们没有这样做。行业细分的数据可以在表4-3中找到，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计算，并不会改变最后的结论。

（1）农林牧渔业：85.7万人（按身份划分的资料里单列了这一项，因此在这里不必进行生产性和非生产性的划分。就其本身而言，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行经营的部分是生产性的。）

（2）采矿业：352.1万人（生产性行业）

（3）制造业：3805.5万人（生产性行业）

（4）电热气水生产供应业：379.7万人（生产性行业）

（5）建筑业：2153.3万人（生产性行业）

（6）批发零售业：786.9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7）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812.2万人（生产性行业）

（8）住宿餐饮业：256.6万人（生产性行业）

（9）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487.1万人（半生产性行业，例如生产线编程属于生产性，广播电视则属于非生产性）

（10）金融业：859.0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1）房地产业：525.4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2）租赁和商业服务业：643.6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3）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431.2万人（半生产性行业，例如科学研究远离生产，属于非生产性，专业技术服务有的直接与物质生产相关，属于生产性）

（14）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245.6万人（半生产性行业，例如水利业属于农业生产必需的生产性行业，土地管理业则属于非生产性行业）

（15）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82.8万人（半生产性行业，例如按摩属于非生产性，机动车修理属于生产性）

（16）教育：1958.9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7）卫生和社会工作：1051.9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8）文化、体育和娱乐业：149.5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9）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1972.2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3、全国就业人员职业构成（《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21》，表3-8）：

（1）单位负责人：1.8%

（2）专业技术人员：9.5%

（3）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11.7%

（4）商业、服务业人员：31.7%

（5）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23.8%

（6）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及有关人员：21.2%

（7）其他：0.2%

主要指标解释（《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21》，第426页，R11项）：

单位负责人指在中国共产党机关，国家机关，民主党派和工商联，人民团体和群众团体、社会组织及其工作机构，基层群众自治组织，企业、事业单位中担任领导职务并具有决策、管理权的人员。

专业技术人员指从事科学研究和专业技术工作的人员。

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指在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机构中从事行政业务、行政事务、行政执法和仲裁、安全保卫、消防和应急救援等工作的人员。

商业、服务业人员指从事商品批发零售、交通运输、仓储、邮政和快递、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住宿和餐饮以及金融、房地产、租赁和商务技术服务、生态保护、文化、体育和娱乐等社会生产服务与生活服务的人员。

农林牧渔业生产及辅助人员：指从事农、林、牧、渔业生产活动及辅助生产的人员。

生产制造及有关人员：指从事生产及设备制造，矿产开采，工程施工和运输设备操作的人员及有关人员。（在《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17》第374页上，这一指标解释除表述略有不同外，还有如下内容：包括工段长和各种生产工人、设备操作工人、司机、船员、其他生产运输工人和有关人员。）

4、全国就业人员身份构成（《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21》，表3-8）：

（1）雇员：61.5%

（2）雇主：2.1%

（3）自营劳动者：34.9%

（4）家庭帮工：1.6%

B、对工人阶级的估计

1、鉴于生产制造及有关人员是无争议的工人阶级，且按2017年标准仅统计了工段长及以下的人员，我们将A3（6）生产制造及有关人员所占就业人口的21.2%全部计入工人阶级的范围。

2、鉴于农林牧渔产业中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我们取A4（1）的比例，即雇员占61.5%的比例，认为A3（5）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向工人阶级提供了占总就业人口23.8%×61.5%=14.6%的成员。

3、鉴于商业服务业就业人口既包含了生产劳动行业，也包含了非生产劳动行业，需要按照行业来对该职业进行划分。统计局没有提供全部就业人口按行业划分的资料（其实这是估计工人阶级规模最好的途径，列宁在《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就是利用类似资料进行估计的），只提供了A2分行业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数资料。我们只好利用这部分就业人口中相应行业生产劳动者和非生产劳动所占的比例，去代替全国就业人口中相应行业生产劳动者和非生产劳动者所占的比例。

我们先来计算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数中生产劳动者和非生产劳动者的比例。据A3中的统计指标解释，商业、服务业人员指从事商品批发零售、交通运输、仓储、邮政和快递、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住宿和餐饮以及金融、房地产、租赁和商务技术服务、生态保护、文化、体育和娱乐等社会生产服务与生活服务的人员。

据A2分行业数据：（6）批发零售业：786.9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7）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812.2万人（生产性行业）

（8）住宿餐饮业：256.6万人（生产性行业）

（9）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487.1万人（半生产性行业，例如生产线编程属于生产性，广播电视则属于非生产性）

（10）金融业：859.0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1）房地产业：525.4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2）租赁和商业服务业：643.6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4）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245.6万人（半生产性行业，例如水利业属于农业生产必需的生产性行业，土地管理业则属于非生产性行业）

（15）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82.8万人（半生产性行业，例如按摩属于非生产性，机动车修理属于生产性）

（16）教育：1958.9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7）卫生和社会工作：1051.9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18）文化、体育和娱乐业：149.5万人（非生产性行业）

我们将半生产性行业中的一半人口算作生产劳动行业就业人员，那么这些行业中就有生产劳动行业就业人口：（7）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812.2万人+（8）住宿餐饮业：256.6万人+（9）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487.1万人×0.5+（14）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245.6万人×0.5+（15）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82.8万人×0.5=1476.55万人。

接下来考虑其中还有雇员、老板和小业主的差别。取A4（1）中雇员占61.5%的比例，那么这些行业中共有生产性工人阶级：1476.55万人×61.5%=908.1万人。

以上行业中非生产性行业就业人口为：（6）批发零售业：786.9万人+（9）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487.1万人×0.5+（10）金融业：859.0万人+（11）房地产业：525.4万人+（12）租赁和商业服务业：643.6万人+（14）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245.6万人×0.5+（15）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82.8万人×0.5+（16）教育：1958.9万人+（17）卫生和社会工作：1051.9万人+（18）文化、体育和娱乐业：149.5万人=6382.95万人。

接下来考虑其中还有雇员、老板和小业主的差别。取A4（1）中雇员占61.5%的比例，那么这些行业中共有非生产性劳动者6382.95万人×61.5%=3925.5万人。

所有这些行业的总就业人口为：生产劳动行业就业人口1476.55万人+非生产性行业就业人口6382.95万人=7859.5万人。

其中：生产劳动者意义上的工人阶级占比：908.1万人÷7859.5万人=11.6%

非生产劳动者意义上的小资产阶级占比：3925.5万人÷7859.5万人=49.9%

身份构成中的雇员栏目的61.5%即由这两部分共同组成。

最后，我们用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数计算出来的生产劳动者和非生产劳动者的比例，去模拟全国总就业人口中商业服务业就业人口中的这一比例。

商业服务业就业人口向工人阶级提供的总就业人口中的比例为：A3（4）商业、服务业人员：31.7%×11.6%=3.7%

我们顺便计算这一职业中的小资产阶级构成，以便后面利用这一数据。

商业服务业就业人口向非生产劳动者意义上的小资产阶级提供的总就业人口中的比例为：A3（4）商业、服务业人员：31.7%×49.9%=15.8%

商业服务业就业人口向小业主意义上的小资产阶级提供的总就业人口中的比例为：A3（4）商业、服务业人员：31.7%×36.5%=11.6%。[这里的36.5%=A4（3）自营劳动者：34.9%+A（4）家庭帮工：1.6%。家庭帮工的英译为无酬家庭工人，应当多为小业主为节省成本而让亲属充当，可以算作小业主的一部分。]

4、A3中的其它职业，包括（1）单位负责人：1.8%

（2）专业技术人员：9.5%

（3）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11.7%

（7）其他：0.2%

都没有向工人阶级提供成员。

5、综合以上4项，工人阶级在总就业人口中的比例为：B1制造业工人21.2%+B2农业工人14.6%+B3商业服务业中的生产性工人3.7%=39.5%。

6、失业人口，即产业后备军，我们也将之分解为生产性劳动者和非生产性劳动者。

我们使用就业人口中二者的比例来模拟失业人口中的这一比例。先计算非生产性劳动者占总就业人口的比例：A3（2）专业技术人员：9.5%+A3（3）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11.7%+A3（4）商业、服务业人员中的非生产劳动者15.8%=37.0%。

就业人口中工人阶级与非生产劳动者占到就业人口总和的：39.5%+37.0%=76.5%

其中工人阶级占比为：39.5%÷76.5%=51.6%

非生产劳动者占比为：37.0%÷76.5%=48.4%

据A1就业基本情况：

劳动力7亿8392万人，就业人员7亿5064万人，城镇登记失业人口1160万人，登记失业率4.24%，调查失业率5.2%。

取更真实的调查失业率5.2%，则失业人口为：7亿8392万人×5.2%=4076.4万人。

其中工人阶级的失业人口为：4076.4万人×51.6%=2103.4万人。

非生产劳动者的失业人口为：4076.4万人×48.4%=1973.0万人。

7、就业工人为：7亿5064万人×39.5%=2亿9650.3万人。

工人人数总计：就业工人2亿9650.3万人+失业工人2103.4万人=3亿1753.7万人。

工人阶级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3亿1753.7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40.5%。

顺便计算非生产劳动者的总人数和占比。

就业的非生产劳动者：7亿5064万人×非生产性劳动者占总就业人口的比例37.0%=2亿7773.7万人

非生产劳动者总计：就业的非生产劳动者2亿7773.7万人+失业的非生产劳动者1973.0万人=2亿9746.7万人。

非生产劳动者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2亿9746.7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37.9%。

C、对小资产阶级的估计

1、先来估计小业主意义上的小资产阶级。

农林牧渔业中的小业主占总就业人口的比例为：A3（5）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23.8%×[A4（3）自营劳动者：34.9%+A4（4）家庭帮工：1.6%]=8.7%，这里我们还是把无酬的家庭帮工作为小业主的亲属计入小业主的人口内。

商业、服务业人员中的小业主占总就业人口的比例为：A3（4）商业、服务业人员：31.7%×[A4（3）自营劳动者：34.9%+A4（4）家庭帮工：1.6%]=11.6%

A3中的其它以下职业不提供小业主人口或忽略不计：（1）单位负责人：1.8%

（2）专业技术人员：9.5%

（3）办事人员和有关人员：11.7%

（6）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及有关人员：21.2%

（7）其他：0.2%

小业主占总就业人口的比例为：农林牧渔业提供的8.7%+商业、服务业提供的11.6%=20.3%。

小业主的人数为：7亿5064万人×20.3%=1亿5238.0万人。

小业主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1亿5238.0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19.4%。

2、根据B7的计算，非生产劳动者总计：就业的非生产劳动者2亿7773.7万人+失业的非生产劳动者1973.0万人=2亿9746.7万人。

非生产劳动者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2亿9746.7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37.9%。

3、小资产阶级的总人数为：小业主1亿5238.0万人+非生产劳动者2亿9746.7万人=4亿4984.7万人。

小资产阶级占劳动力人口比例为：小业主19.4%+非生产劳动者37.9%=57.3%。

D、对私营资产阶级的估计

《中国新时代的阶级斗争》在第76页估计官僚垄断资产阶级时，引用了2010年六普的数据，说明在单位负责人1269万人中，其中企业负责人994万人，体制内负责人275万人。由于书中没有指明具体页码或来源于哪个表格，我们没能找到这一来源，从而无法使用新的数据。仍旧使用这一旧数据来估计，则：

2009年体制内负责人占单位负责人比例为：体制内负责人275万人÷单位负责人1269万人=21.7%。我们把剩下的78.3%看作是体制内企业中的官僚和一部分私营资产阶级混合在一起的数字。

使用这一比例估计2020年体制内非企业官僚占就业人口的比例为：A3（1）单位负责人占比1.8%×体制内负责人占单位负责人比例21.7%=0.39%。

剩下的单位负责人包括体制内企业中的官僚和一部分私营资产阶级，占就业人口比例为：A3（1）单位负责人占比1.8%×剩余78.3%=1.41%。

A3（4）商业、服务业和A3（5）农林牧渔水利业还提供了另一部分私营资产阶级，占就业人口比例为：A3（4）商业、服务业人员：31.7%×A4（2）雇主：2.1%+A3（5）农林牧渔水利业生产人员：23.8%×A4（2）雇主：2.1%=1.17%

公私企业合计的负责人占就业人口的比例为：1.41%+1.17%=2.58%

《中国新时代的阶级斗争》第77页估计体制内企业官僚人数为私营资本家的10%。我们仍然采用这一估计，则体制内企业中官僚人数占就业人口的比重为：2.58%÷11=0.23%。

私营资本家占就业人口比重为：2.58%÷11×10=2.35%。

私营资本家人数为：A1就业人员7亿5064万人×私营资本家占就业人口比重2.35%=1764.0万人。

私营资本家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私营资本家人数为1764.0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2.3%。

E、对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的估计。

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占就业人口的比例为：体制内非企业官僚0.39%+体制内企业官僚0.23%=0.62%。

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人数为：A1就业人员7亿5064万人×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占就业人口的比例0.62%=465.4万人。

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占劳动力人口的比例为：特色黑帮、官僚垄断资产阶级465.4万人÷劳动力7亿8392万人=0.59%。

F、以上四项总和为100.69%，不是100%，原因有二：一是未采用登记失业率，而采用了更真实的、高出一个百分点的调查失业率；二是有0.2%的就业人口国家统计局提供的数据没有进行分类。（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