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siness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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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強可說在原作宇宙中
※ 超級 canon divergence: 艾爾文沒加入兵團,故里維也沒有。兩人在各自的生命軌道上相遇的故事。
※ R-rated / no beta!


 

他們知道,艾爾文就是無法忍受這個。

在一片低聲的喧鬧與推弄中,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學生擠進了這段點著燭火的濕涼階梯,一步步沉入市鎮與地岩間的這層夾縫中。王都街頭那種矯作的靜謐漸地轉為活絡、雜密的細語。就像夜晚活了過來,死人在墓穴裡大開派對。

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一場與過往的身分告別的最終晚宴。當朝陽升起,他們將披著燦麗日光,雙手接過皇家學院的資格證書,正式成為新科教師。為了這意義深重的一刻,他們決定自己不能不在最後一晚找些樂子。畢竟,當起老師以後,就不能這樣胡搞瞎搞了。要搞,就得趁現在。

一切至今比他們想像得容易。女同學比他們預期得更早返回旅館房間,買通檢查站的金額比他們估算得小,說服校長的兒子出來帶頭執行這整個秘密任務,更是幾乎沒費幾下唇舌。也許艾爾文就是忍受不了挑釁,忍受不了被同儕拋下。縱使艾爾文自己會說,他就是無法忍受別人早一步見證自己還沒去過的地方。

於是,這就是了。他過往只曾聽聞過的地下街景貌,在艾爾文逐漸適應微光的眼前如夜幕緩緩開展。夜晚在此不是一段時間,而是一處所在。他穿過凝滯而又暗潮洶湧的地底空氣彷彿走入一段永無盡頭的深夜,觸目所及的一切令他失望得暗然興奮。

沒有任何他讀過的書句插畫足以精準地捕捉此處的陰冷、貧瘠與汙穢,而這些深埋地底的真相如今一絲不掛地暴露在他貪婪的目光中。第一手的感官經驗正在推翻他過往的想像,更新腦中的知識庫存,建構出一個更加漆黑、更加陰險的世界觀。就在艾爾文準備繼續突進市鎮的邊緣地帶時,險些被完全遺忘的同學們將他一把拽進了今晚的目的地。

一個前額光禿的年長男子接待了他們。年輕男孩被告知,他們走運地拿到今晚的最後幾個房間。艾爾文想這大概表示他們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在同學們盡量不著痕跡地在晦暗的燭光中對眼前的玩伴品頭論足時,艾爾文的目光不經意地投向來時的出口。

有個黑頭髮的男人坐在那裡喝茶。在刻意為之的昏暗房室的邊角一隅,艾爾文很難看出他的年齡,甚至是性別。他只是從那頭剪得俐落的短髮,與可說是霸氣的坐姿做出直覺般的推測。那裹緊在白色襯衫下的柔韌身形,與拎著一個白瓷茶杯的骨感手指完全沒有幫助。他該說是拎嗎?那奇異的喝茶手勢吸引了他,讓艾爾文忍不住朝對方緩步走去。

黑髮男人朝他抬起頭,從唇上移開茶杯。艾爾文脫口而出地問,「我可以選你嗎?」

這男人在茶几上放下茶杯,以掌心壓動那雙骨感手指的骨節位置,發出幾下輕微但明確的喀聲。「你在說什麼?」他低沉地問,「乳臭未乾的小鬼?」

艾爾文的同學們開始嘲弄他。他算數不好,眼睛還沒適應地底光線。無論女孩夠不夠,或是艾爾文多麼想證明自己品味特殊,也用不著找上妓院保鑣吧?艾爾文任他們笑了一陣,回過頭來看還坐在門旁的男人。

「我很抱歉。」他以毫不抱歉的口吻說。

黑頭髮的男人挑起眉,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一個比他們都略為年長的棕髮女性走了過來,雙手握住黑髮男人的肩頭,親暱地靠在對方身上。在長裙領口下擠動的豐滿胸部幾乎是擱置在那男人的頭上。艾爾文注意到對方似乎比他以為得年輕,或至少是比他以為得矮小。

「歐蘭皮雅。」她朝著紅色絨布簾後方的一個窄門輕笑地喊,「你兒子又在捉弄客人了。」

「好了,別喊她。」他開口說,語氣明顯地溫和了一些。他一手撥開自己肩膀上的手,另一手又取起茶杯,將裏頭的液體一飲而盡。像是在灌烈酒,艾爾文心想。周圍的酒氣、脂粉與過度張狂的香氛令他無從確認。他希望自己能得知答案,關於這個男人身上的各種謎題。

他眼前的男人從木椅起身,把空茶杯收回吧檯。他確實比艾爾文一開始以為得嬌小,但這副身軀移動時的存在感只是有增無減。將擦乾的茶杯放回架上後,他用口袋裡的手帕擦了擦手,隨口說道,「來吧。」

「來吧?」艾爾文朝他走近。

「到房間裡。」他走出吧檯後方,抬手掀開那塊紅色布簾,「你不是選我嗎?」

 

直到他們一前一後地穿過狹窄的廊道,關上盡頭那間房間的房門,艾爾文的同學們才知道他是來真的。艾爾文自己可能也是。

房裡甚至比接待處來得更暗。僅有的幾支劣質蠟燭在蜂蜜色的燈罩裡閃動,虛弱地抵抗著包圍住他們的黑暗。除了一張床,一個兼做酒水台的矮櫃,與一個帶鏡的洗臉檯,房裡沒有別的家具。他要怎麼閱讀?艾爾文的腦中不合時宜地冒出這個疑問。他真的住在這裡嗎?

「外套可以掛在衣帽架上。」他朝艾爾文身後點了點頭。於是艾爾文注意到自己背後真的有一個衣帽架。他脫下身上的長外套,掛在那空無一物的支架上。當他轉回身時,那男人朝他遞來一杯水。

「謝謝。」艾爾文接了過來。這奇特的握杯方式讓艾爾文沒有任何碰到對方手指的機會,但他心中有著比那更急迫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他說。

「里維。」他回答。

「這是真名嗎?」艾爾文問。

「對你來說是。」自稱里維的男人說,「少廢話了,你要怎麼玩?」

他的口氣嚴厲,幾乎像在訓斥,讓艾爾文感覺自己是個把泥沙抹到衣服上的幼童。他舉起杯子,嚥下一口略帶鏽味的水,利用這短暫的間隙思考問題的答案。

艾爾文沒和男性「玩」過。雖然與生俱來的好奇心讓他大概知道要做些什麼,但身在這樁遊樂之事的專屬殿堂,面對眼前毫不循循善誘的導師,艾爾文認為自己僅有的知識很難讓他繳出及格的試卷。他於是說,「我沒有很多錢。」

「沒錢上什麼妓院?」

里維在他面前不客氣地嘖了一聲。在迷濛如霧的淡光裡,艾爾文想像那雙眉頭蹙起,小巧的鼻尖上閃現幾抹細紋,帶著水氣的嘴唇闔起又張開。他意識到里維在挑釁他。甚而是激怒他。逼他放棄,轉身離開這裡。不像典型的性工作者對待陌生客人的方式。但讓艾爾文更加相信自己正在做一件正確的事。因為正確的事總是特別難,不是嗎?

他從口袋裡作勢掏出所有的硬幣,在里維面前攤開掌心。「告訴我這能買到什麼。」艾爾文問。

「買到被我踹出門前的最後幾句話。」里維沒費心多看他手中的錢幣一眼,「你不知道這裡是按時計費的嗎?除非你就是來花錢請我聽你扯謊,否則你最好趕緊把身上所有的錢掏出來。」

在里維責難、近乎鄙夷的目光中,艾爾文清空了兩側褲袋裡的所有值錢玩意。里維只看了他的實習證件一眼就丟到一旁去。艾爾文不確定他的同學們提議要來這裡時,期待著獲得什麼樣的體驗。也許想尋個刺激,或者接受某種形式的服務。艾爾文至今先是感到被幼稚園老師說教,然後是被黑幫分子勒索。更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還想留在這裡。至少在里維收進抽屜裡的錢能購買的時間用盡之前。

「所以,如果我理解正確的話。」艾爾文說,「在被你趕出門前,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別太興奮,老師。」里維回答他,「這裡是有行規的。」

「我不是老師。還不是。」艾爾文說,「像是什麼?」

「禁止暴力,不用藥。」里維說,「還有不許穿鞋踩在床上。」

「好的。」艾爾文忍住笑意,像個認真的學生那樣提出他的研究計畫,「首先,我要吸你。」

「什麼?」里維微微睜大雙眼,上身朝艾爾文的方向壓近幾分,像是在確定自己聽對了從那張嘴中吐出的每一個字。若不把這看作威脅,艾爾文發現在他倆的身高差下,里維的這種姿態還蠻有趣的。不出片刻,里維又回到先前的站姿,多的是雙手防禦性的在胸前交疊起來。「就猜到你是個性變態……」他低聲嘟囔。

「我還沒說完。」艾爾文補充,「我要你捧著那盞燭燈,摘掉燈罩,盡可能地靠近自己的臉。」

「直到我燒掉自己的睫毛?」里維挖苦地問。

「直到你高潮。」艾爾文如實地回答,「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嗎?」

艾爾文是真心在問,希望足夠詳盡地引導里維完成他要求的事。里維卻似乎把對方說出口的話當作一種敦促。他走到矮櫃旁,徒手抽起燭台上斑駁的燈罩,讓更加慷慨的火光映照在自己捲起袖子的手臂上。艾爾文從自己所站的位置就只能看見那個。那雙手隨即開始解開自己的皮帶,那也是艾爾文再度出聲的時刻。

「我想自己來。」他解釋,「坐到床上去。」

里維停下手上的動作,轉回身來面對著艾爾文。背著燭火,艾爾文不很能看清那張臉上的細微神情,但加以肢體語言的輔助,艾爾文可以從里維身上讀出一種遲疑、近乎窘迫的意味。他等待著,看著里維下定決心打開下方櫃門,拿出一個玻璃瓶。

「用這個漱口。」里維說,「在做你他媽想做的事之前。」

艾爾文照辦了。沒多想里維倒進自己手中水杯的淡藍色液體究竟是什麼。反正只是漱口而已。這東西相當嗆口,艾爾文在里維的監視下認真地漱了兩次。直到他將口中的液體吐進洗臉槽時,才想起自己在別的地方也嗅過這個氣味。這聞起來完全就像是學校清潔工用的消毒水。

艾爾文用清水再漱了幾次口,洗掉鼻腔裡殘留的氣味。當他回到房間中央時,里維已經坐定在床沿。正如艾爾文的指示,他一手捧著燭燈,舉至肩膀高度,另一隻手撐在床面上。已經鬆開的皮帶扣環垂掛在鼠蹊部前方,在那之下的雙膝自然地張開一個足夠引誘、但又不足以完整容納艾爾文肩長的寬度。

艾爾文沒有立刻做他宣布要做的事。這是他買來的時間,他可以恣意地以想要的方式揮霍。也許只有在這個不受晝夜規律管轄的空間,隱匿於這間狹窄無窗的底房,時間忽略了自己的法則,化身為一種可以販售之物。艾爾文在里維身前屈身下來,以拂去甫終出土的考古真相上覆蓋的最後塵埃般的詫異與慎重觸碰著對方的臉頰,耳廓,唇角,以及在頸側皮膚下細微地鼓動的血管。

在里維手上燭光的支助下,他得以看得更清晰,更仔細。艾爾文意識到,在此時此刻,時間不再是什麼抽象的、被想像出的存在,而是貨真價實的物體。有著一張姣好的面孔,一顆搏動的心臟,一個他可以喊出的名字。這是他此生首度完整地擁有另一個人,即使只有很短的時間。艾爾文將手探入里維的外褲下,隔著底褲握住了那底下的東西,開始為他手淫。

他動得不快,但握得相對地緊。也許有點太緊了。當艾爾文意識到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時候,就很難讓他鬆手。里維沒出聲阻止他,或是鼓勵他,但艾爾文注意到他的眼角在抽動,每當自己滑過對方的龜頭下緣時。等到他認為自己看夠了里維在這樣程度的刺激下會展示出的表情,便扯下里維的褲子,將自己擠進對方雙腿之間,低頭含住那有些紅潤的頂端。

里維吸了口氣,臀部微微地轉動。在略為翻起的襯衫下擺後方,艾爾文可以看見他平坦的腹肌隨著每一次呼吸起伏的模樣。他一手撫摸著里維可能經過修剪的細疏毛髮,一手將對方的陰莖慢慢塞進自己嘴裡。艾爾文吞吐了幾下,邊調整角度,邊測量可以含入的深度。在他成功地將嘴唇貼上里維底部的皮膚時,里維發出了今晚的第一聲呻吟。

「舉高,好嗎?」艾爾文讓里維的陰莖滑出口中,伸手去扶里維持燭台的那隻手肘,「請低頭。我想要你看著我吸你。」

里維順從地低下頭來,重新調整了自己手臂的角度,嘴上則反擊道,「你知道,滿口紳士禮節並不會讓你的要求比較不變態。」

「所以你寧願我強勢一點?」艾爾文將里維的雙腿推得更開,雙手拇指按住陰囊後方,溫緩地使力向上推弄,「你想要被命令?」

「我寧願你閉嘴。」在艾爾文第三次從會陰按摩自己的前列腺時,里維忍不住握住了自己冒出前液的龜頭,抵在艾爾文唇上,「做你付錢要做的事。」

在里維的注視下,艾爾文再次將他翹起的肉棒納入嘴裡。他從未這般嘗過男人的體液,以唇舌感受陰莖的搏動,將整個頭部深埋在如此堅實的大腿肌肉之間,嗅吸著一種混著廉價皂香的汗濕氣息。這稱不上舒爽但肯定是十分新穎的體驗提供了一種獨特的刺激,讓艾爾文開始以另一種方式認識這個男人。

也許他的邀請是以嚇阻做為開場。在艾爾文走進這間妓院、甚而是踏上這條街時,他就鎖定了自己的獵物。也許他的引導是以找碴的方式進行。像隻聰慧而狡黠的貓,在爪中把玩著顧客的好奇心,讓對方以為自己有逃離的機會。他以反抗的姿態要求被馴服,以譏諷的號令等待被疼愛。也許他一眼就看穿了艾爾文真正想要的事物,而艾爾文在他身上探索的正是這份深埋於自身的渴望。

「操,別動得這麼快。」里維按住對方的肩膀,「除非你想要我把蠟燭掉到你頭上。」

艾爾文慢慢地把抵在喉頭的陰莖吐出來。「你要射了嗎?」他問。

「拿著。」里維把手上的燭台遞給他,向露出困惑神情的客人解釋,「你不是想看我高潮的模樣嗎?」

里維朝床緣移動了一些,改變身體的重心,讓自己更方便動作。他一手握住自己已經瀕臨邊緣的柱身,另一隻手緩慢但執拗地刺激著整個龜頭。艾爾文不很能確定,但懷疑里維配合著自己的節奏。直到艾爾文慢條斯理地移動燭光,照過了里維身上每一處他想審視的地方,回到自己的臉龐正前方時,里維才繃緊腰身,將精液射在自己手掌上。

蠟燭已幾乎埋在燭蠟裡。最後的火光顯得游移又彌足珍貴。在房裡逐漸靜得可以聽見隔壁房間裡的活動聲響時,里維開口說,「讓開。」艾爾文從他雙腿間挪開自己的身體,讓里維起身清理。艾爾文看著里維用臉盆旁的一塊肥皂清洗手心、指縫以及手腕的位置,再用一塊毛巾擦拭自己的私處。當他穿回長褲時,艾爾文問,「我還有多少時間?」

里維轉過身來,半倚在洗臉檯上,雙手再度在胸前交疊起來。「沒剩多少,金髮的。」他停頓半晌,刻意讓對方知道自己在盯著那雙長腿之間鼓起的褲襠處,「但我們這裡是有行規的。不會讓客人晃著一根硬梆梆的棒子走出去。」

里維垂下雙手,走回艾爾文身前,一手按在他兩腿中央。「你想怎麼射?」里維問,「別搞太多花樣。」

艾爾文抬起手,以指尖將里維耳際的黑色髮絲撥到耳後去。「我想讓你來做決定。」他回答,「可以嗎,里維?」

「可以啊,艾爾文。」里維分毫不差地將這顆無形的球回擊回去,以更是輕緩、蠱惑的聲線喚出對方的名字。他以相當的力度推著艾爾文的胸膛,迫使對方幾乎是跌坐在那張薄床上,並隨即爬到了艾爾文身上。

「別動。」他跪坐在艾爾文的下腹上,低聲命令道,「今晚你做得夠多了。現在該讓你休息了。」

腿間站著一根熱硬的肉棒,艾爾文不覺得現在自己需要的是休息。但如果這是里維口中的休息的意思,他不介意多休息幾下。里維扣緊他的下肢,雙手壓制著艾爾文的手腕,讓對方幾乎沒有使力的空間,只得一次次地任里維用身後的洞操著自己的陰莖。里維動得又重又急,每一下都讓體內的硬物頂到最深的地方,還時不時磨蹭那飽受折磨的陰囊。顯然這裡並不完全禁止暴力,艾爾文忍不住在強烈到參雜痛楚的快感間隙想著,如果承受暴力的是嫖客。

「里維,」他勉力組織出一句堪稱完整的語句,「這樣我很快就要射了。」

「射啊。」里維以另一次毫不減力的抽插作為回應,「不然你以為我在幹嘛?」

「放開我的手。」艾爾文扭動起來,「好嗎?」

里維考慮了一會兒。在短暫的停頓期間,他依然用後穴按摩、吸吮著艾爾文。就在艾爾文準備在感覺上等得更久的焦灼中棄守,聽從里維對自己高潮的安排時,里維移開了他的手,也放鬆對艾爾文下身的箝制。

「別超時太久。」里維在艾爾文迫不及待地摟住自己時說。

「不會的。」艾爾文回答。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

他還記得別穿鞋上床的規定,但現在無暇去脫。艾爾文只得和里維一同翻身,將對方抵在床沿上幹。里維交出主動權後便不再干涉艾爾文的行動,只在艾爾文亂撞一通時適時地調整骨盆的角度,讓對方得以插得更順暢。

艾爾文摟住他大腿的手臂越收越緊,呼吸也越發短促,插至根部的肉棒不再完整地抽出。里維收緊體內深處,協助艾爾文抵達高潮。他倒不肯再動了,一時半刻就這樣留在原處讓里維吸著。里維正想踢這匹不聽話的雄馬一腳,艾爾文卻在他耳邊低聲發問,「你剛剛在喝的是什麼?」

「剛剛?」里維一時沒會過意來。

「在妓院門口,裝在茶杯裡的東西。」艾爾文稍微挺起上身,一雙依然因情熱而朦朧的眼睛盯視著身下的男人。

里維不知道他為什麼現在要問這個,但還是交出了顯而易見的答案。「茶。」他說。

「是什麼茶?」艾爾文追問。

「紅茶。還能有什麼茶?」里維有點不耐煩起來,「喂,你再不動……」

像是為了安撫他那樣,艾爾文挺動下身,朝里維體內撞了幾下。這幾下來得有些猝不及防,頂到最能挑動里維情慾的地方。他想抽身,又被艾爾文緊緊摟在懷裡。「這裡是你的房間嗎?」艾爾文持續、小幅度地抽插著里維,不知道自己正在刺激對方特別敏感的位置,「告訴我,你上一本讀的書是什麼?」

「書……?」里維輕喘起來,腰部再度開始配合著對方的動作,引導艾爾文重新加快速度操幹自己,「這裡哪會有……那種東西……」

「報紙呢?」艾爾文握緊里維的腰,大力地將自己的慾望送入對方越夾越緊的腔道,「你讀嗎?」

里維閉上眼睛,索性不再理會對方。他的雙手回到自己的陰莖上,以不遜於艾爾文的速度撸動起來。艾爾文方才隨手放在地上的蠟燭已經熄了。在更加昏暗的這張床上,艾爾文僅有的知覺變得敏銳。他更能聽出里維呻吟聲中的變化,以及那其中可能蘊含的喜悅。他緊貼著對方臀部的皮膚既火熱又濕滑,每一次抽插帶出的潤滑液與體液發出淫靡的水聲。深埋里維體內的性器彷彿已不屬於他,因而艾爾文將它盡數交了出去。

在艾爾文可能不如想像得短暫的失神間,里維奮力地在被對方壓得太緊的身體縫隙間擠出自己最後幾股精液。等到艾爾文想到要幫忙時,里維已經完成了手上的工作。艾爾文想詢問里維是否也感到舒服,但他過於口乾舌燥。此時不只是抬起身體,彷彿連張嘴都成了難事。

他於是決定在腦中的筆記本記下這些問題。他會問,你舒服嗎?像我一樣舒服嗎?除了身體,你也出售自己的吻嗎?你為什麼做這件工作?你為什麼正好在這個晚上出現在那個門廊?今早醒來時,你想過今天會發生什麼事嗎?今晚結束後,你會怎麼回憶這件事?你寫日記嗎?你喜歡星星嗎?你見過葉面上的夜露在第一道晨曦照下時的樣子嗎?

他記不住更多了。艾爾文知道自己得找個辦法把這些問題寫下來。從小到大,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問題太多。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存在著這麼多的問題,卻只有這麼少的答案。這境況往往令他難以忍受,無法駐足於原地。此時,在這最受人遺忘、混濁無序的黑夜中,躺在這張小床上的他卻想起燈塔。一種他只在殘存的史書中讀過的象徵般的希望。

因為迷途的旅人只需要一個前進的方向,驅散長夜只需要地平線盡頭的一抹日光。也許他所有的疑問,也只需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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