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get what you pay for

You get what you pay for


  巴雷特自認是個拜金且現實的人,成功的商人無論何事都能與金錢掛勾,利益一詞早已深入骨血。錢到他手裡不會變成揮霍的符號,它們只是紙面或是電子螢幕上不斷增長的數字,每天增加一點,他的心情就會好一點。他不介意數字的減少,花錢並不手軟,卻也不覺得貴的就是好的。

 

  大部分都無關緊要,全都是商人的計謀。他總是如此評價同類們的商業策略。

 

  但時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貴得有其道理──例如葛蘭家的抑制劑──作為受益者,他在服藥時順手查了下手中藥片的價格,純白的薄片定價在一片學名海中居高不下,價格卻也沒有阻攔銷路,很有葛蘭的風格。

  藥片化在舌尖,苦味從舌根蔓延。巴雷特關了手機,含了口冰水將所有東西沖刷而下。一天一顆,他已經吃了好一陣子的藥,鎮定的效果顯而易見。那些過於不理智的、總在樊籠邊緣的東西都被鎮壓在深處,撇除仍在躁動不適的神經,一切重歸掌控的感覺很好。

  過於放縱總會給自己招來麻煩。無論何時,想起前陣子的失控便令他恨不得在一開始就做出決定。記憶裡被他下令的員工面色蒼白,他的形象也在那一瞬間變得蒼白。最後還是秘書提前處置,附帶他冷靜下來後的大筆慰問才解決一切。

 

  不會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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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物能替他穩固牢籠,卻不能徹底削減骨縫中蔓延出的碎片。服藥時身體裡一切不必要的都能被粉碎,但只要忘了一顆,碎裂的粉塵會在轉瞬間黏合,填滿他的血管。

  用葛蘭的話說,能徹底違逆性別本能的藥物並不存在,那種不科學的東西非要說的話只能是幻覺,而如果巴雷特需要能製造幻覺的東西,他也能賣。

  當然,沒有人要買那種東西。雖然透過釋放自己紓壓的經歷很好,但既然有人願意免費提供正常的藥品,他有更多選擇。

 

  今年還沒有結束,他付給巢穴的年費還在乾燒,所以他依然是那裡的一員。

 

  玻璃杯叩上桌面,黑色面具被勾在指尖。巴雷特盯著上頭被挖出的兩個空洞,掌心撫過其上。桌上的車鑰匙被收入掌心,他起身往電梯去。紅色數字隨著電梯門開而跳轉,最終停在他私有停車場的樓層。

 

  面具翻轉,在抵達目的地時被扣上,重新遮住了那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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