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台湾自决权的三个理由为什么都是错的？

2024年5月20日，台湾新任总统赖清德在就职仪式上发表了激进的“台独”演讲，这引起了中特帝国主义新一轮的围岛武装演习。与此同时，在中特专制政府官方控制的媒体上又一次掀起了所谓统一国家、消灭台独的民族主义舆论高潮。对大陆无产阶级来说，中特帝国主义对“收复台湾”的一再鼓吹毫无疑问是为了转移国内阶级矛盾并试图与美帝国主义争霸的表现。大陆无产阶级的生活状况并不会因为所谓的“收复台湾”而有任何根本性的改变，在将来的台海战争中也只会被当作帝国主义争霸的牺牲品——如果无产阶级不能认识到中特政府的反动本质并团结和组织起来的话。

因此，对于大陆的无产阶级来说，正确的选择应当是与台湾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共同反对两岸的资产阶级反动政府，利用危机推动社会革命。然而我们必须正视的现实是，两岸无产阶级由于长期处于分离状态以及所处政治和社会环境的巨大差异，彼此之间存在很深的政治隔阂和不信任。要想打破这种隔阂，消除彼此间的不信任，大陆的无产阶级就必须旗帜鲜明地承认台湾的民族自决权，即台湾成为独立政治实体的权利。这个观点看起来似乎有点耸人听闻，但是，从马克思主义的角度来看，这是两岸无产阶级走向团结的关键前提。

列宁曾说：

“反对剥削的斗争要有成效，无产阶级就必须不依赖民族主义，必须在各民族资产阶级争霸的斗争中保持所谓完全中立。任何民族的无产阶级只要稍微拥护‘本’民族资产阶级特权，都必然会引起另一民族的无产阶级对它的不信任，都会削弱各民族工人之间的阶级团结，都会把工人拆散而使资产阶级称快。否认自决权或分离权，在实践上就必然是拥护统治民族的特权。”（“论民族自决权”，《列宁全集》第二十五卷第256页，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一些大陆的左翼出于各种理由认为不能支持台湾拥有独立的权利，然而他们没有认识到：只要大陆的无产阶级在这一问题上有丝毫的含糊和犹豫，就不可能真正打消台湾无产阶级心中存在的疑虑和怀疑，就不可能消除彼此间的政治隔阂和不信任。与此同时，只要否认了台湾的自决权，那么在客观上就是在为中特帝国主义的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张目，就会扰乱群众的思想，使他们在两岸关系、中美关系问题上以及将来爆发的台海战争中难以真正站到无产阶级的立场上，而只能成为中特帝国主义的思想俘虏和政治牺牲品。

反对承认台湾自决权的第一个理由是在帝国主义竞争的大背景下，台湾不可能真正做到独立，而极有可能成为美帝国主义的附庸。这种说法看似有道理，实际上在理论上是站不住脚的。包括自决权在内的任何一种民主权利在帝国主义条件下都不可能得到彻底的实现，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将各种民主权利列入到无产阶级的纲领中。在目前的现实状况中，台湾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已经高度依赖于美中两个帝国主义大国，也正因为这样，自决权在当下的台湾是一个具有进步意义的、能够团结广大群众的政治口号。尽管在帝国主义条件下，台湾的完全独立不可能真正实现，但无产阶级政党正是在领导群众开展广泛的民主斗争的过程当中，才能让广大群众通过斗争所得到的经验教训认识到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性。

反对承认台湾自决权的第二个理由是认为这样会混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右翼台独势力的界限，甚至可能会起到帮助扩大台独势力影响的作用——这一观点在逻辑上同样存在明显问题。承认台湾的自决权丝毫不排斥揭露资产阶级右翼台独势力的狭隘民族主义及其反动本质。以民进党为代表的台独势力通过操纵抽象的统独议题混淆视听，转移阶级矛盾，试图掩盖自身出卖台湾人民利益的实质。马克思主义者要做的就是揭露台湾右翼民族主义者出卖人民利益的真面目，使阶级议题成为台湾政坛的中心议题，并争取将统独议题的讨论引入到马克思主义的框架中。而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不能否认台湾的自决权而在事实上放弃统独议题的话语权，而是要在与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斗争中争取掌握统独议题的话语权，使广大群众认识到只有两岸无产阶级和劳动者打破目前的隔阂和分离状态团结起来，才是捍卫切身利益、根本改变自身处境的唯一途径，从而实现对群众的教育和领导。

反对承认台湾自决权的第三个理由是认为承认自决权就等于无条件支持大陆和台湾的分离——这无疑是对于马克思主义的误解和歪曲，承认自决权和是否支持分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问题。马克思主义承认各民族的平等，承认各民族都有成立独立国家的平等权利，但同时马克思主义把各民族无产阶级之间的联合看得高于一切，始终从无产阶级共同斗争的利益和需要来审视和评价一切分离的主张和要求。马克思主义并不主张抽象地、无条件地对任何一个分离要求作出是或者否的回答，马克思主义讨论分离和独立问题的最高准则就是看在当时的具体情况下，分离究竟是有利于还是有害于各民族、各国家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反对各国资产阶级的共同斗争。马克思主义政党要使自决的要求服从于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利益，这是我们关于自决问题的提法与资产阶级的根本区别所在。

有人担心，如果承认了自决权，然后台湾的资产阶级右翼反动派在决定是否独立的投票中占据了多数怎么办？我们是否要接受这一结果呢？马克思主义者不寄希望于对未来的情况能够打什么包票，也无法保证将来一定会出现有利于无产阶级的结果。我们能做的就是确立正确的政治原则和策略，从当前开始，通过自身的努力工作将群众争取到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路线上来。而且我们相信，广大群众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资产阶级政客所忽悠的。可以看到，尽管民进党一直在通过炒作和操纵统独议题以争取自己的政治合法性，但台湾大多数民众实际上并不支持所谓宣布独立的激进做法，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实际上是希望维持现状——虽然现状实际上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同时，越来越多的群众也逐渐认识到了民进党的反动面目及其糟糕的统治能力。很多人之所以选择民进党只是因为当下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没有一条基于承认台湾政治独立权利、反对大陆资产阶级专制统治基础之上的马克思主义路线与之竞争。在大陆的帝国主义专制统治不发生改变的情况下，任何无条件鼓吹两岸统一的政治势力必然难以为台湾大多数群众所接受，这也正是台湾一些所谓“左统”派难以得到广泛支持的关键原因。

那么，对于两岸的马克思主义者来说，什么是正确的政治路线呢？列宁指出，在帝国主义条件下，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民族纲领的关键点就在于区分压迫民族和被压迫民族。

“ 压迫民族的社会民主党人应当提出被压迫民族有分离的自由这一要求，否则，所谓承认民族平等和工人的国际团结，实际上就只能是一句空话，只能是一种欺人之谈。被压迫民族的社会民主党人则应当把被压迫民族的工人同压迫民族的工人的团结一致和打成一片摆到首位，否则，这些社会民主党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成为一贯出卖人民和民主的利益、一贯准备兼并和压迫其他民族的这个或那个民族的资产阶级的同盟者。”（“革命的无产阶级和民族自决权”，《列宁全集》第二十七卷第81页，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因此，对于大陆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无产阶级来说，正确的做法就是旗帜鲜明地承认台湾的自决权，向两岸劳动者展现出坚决彻底地反对中特帝国主义政府的政治面貌，以此来打破资产阶级统治在两岸人民中间造成的思想迷雾、政治隔阂和不信任。对于台湾的马克思主义者和无产阶级来说，则应当在揭露资产阶级右翼民族主义者反动本质的基础之上，把两岸人民的团结一致放在首要位置，使广大台湾人民认识到只有两岸人民团结起来，在一个有力的组织领导下共同开展斗争，才能真正推翻反动统治迎来自身的解放，狭隘的民族主义是没有出路的。

台湾问题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由此所展现出来的思想状况也是非常混乱的。摆脱这种混乱状况的出路就是所有人都成为坚定的国际主义者。由于所处位置的差异，大陆和台湾的无产阶级走向国际主义的路径有所不同，但最终一定会“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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