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刃书记，日渐雇佣化的小资有何选择？

2021年6月7日，复旦大学数学科学学院青年教师姜文华手刃学院党委书记王永珍。姜文华选择与书记同归于尽的原因，在于自己小资梦想的破灭：顶级大学的本科，学有所成的海归博士，2016年从苏州大学来到复旦大学工作，履历基本是小资中的顶配了；没有想到签下了3年合同后，却在2019年考核不合格。虽然续签了两个1年的合同，然而总归难逃被解聘的命运。在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与其他雇佣劳动者无异后，姜文华进行了决绝的反抗，那就是明知必有一死，也要报复代表这个压迫制度站在自己面前的党委书记。

事发之后，舆论分化明显。大量的普通劳动者同情这个单枪匹马与雇佣劳动制度进行殊死斗争的青年知识分子，因为他们同样受到这个制度的残酷压榨，终年劳碌却毫无保障，最终多半是在疲病中默默地死去，却没有挑战这个剥削制度的勇气。乌有之乡网站刊文，指出姜文华反抗有理，方式不对：一来不应杀人，二来不应指向书记而应指向“非升即走”的劳动制度。这篇文章如同其他将矛头指向制度的文章一样，都被黑帮专制政府删掉了。一部分自由派，例如张五常，对此态度矛盾：一方面，张坚决捍卫非升即走制度，坚决捍卫雇佣劳动制度，坚决捍卫资本主义；另一方面，张又觉得这个制度在中国执行得过于残酷，要是能像美国那样根据其履历直接给予劳动保障就好了。再不济也应提前告知获得终身雇佣合约的机会如何。张五常这样的自由主义改良派，并不理解劳动者状况的任何持久重大的改善，都需要劳动者进行相当规模的斗争才能实现。在捍卫资本主义的前提下，拒绝工人有组织反抗的改良呼吁只能是一句空话。另一部分自由派，例如饶毅，比张五常就彻底一些，既不同情姜文华这样沦落为失业者的前小资，也不认为制度太残酷而需要改良。民族主义者王小东之流，则直接站在黑帮专制政府一边，对面临失业的小资姜文华破口大骂，说姜文华天分有限，只是靠勤奋才在美国取得有限的一点学术成就，将之扫地出门合法正当。让黑帮专制政府感到特别贴心的，是王小东还讲出了“王永珍书记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这样的话。于是黑帮专制政府在删掉那些分析此案背后经济社会根源的文章后，暗喜王小东之流的言论能不受批判地传播：或许真有糊涂蛋相信今日中国盛世如愿，不是民不聊生，而是官不僚生，最后接受精疲力竭默默死去的命运呢！

小资产阶级的成员无路可走，以命相搏的事情，今年已经不是第一起了。2021年4月5日，卡车司机金德强在河北因北斗定位掉线被罚2000元，服毒自尽。姜文华是成百上千万面临失业威胁的知识分子的缩影，正如金德强是成百上千面临饥饿威胁的司机的缩影一样，不过前者显得体面一些罢了。中国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总要把他们中的大多数抛进无产阶级的队伍。这是一种让小资产阶级不寒而栗的前景。就在金德强自杀的2021年4月，曝出2009年河南新密市工人张海超“开胸验肺”事件后，时任新密市委书记王铁良收受涉事企业董事长给予的40万贿赂，帮助其能够继续营业。阶层和阶级坠落的风险，笼罩着绝大多数小资产阶级：如果当不了大学教授，就要去当卡车司机了；如果卡车司机当不下去，就要沦为尘肺工人了。但是，贪官收钱，工人就要开胸验肺；污吏罚款，司机只得饮鸩而亡。小资产阶级为了避免坠落的宿命，拼命挣扎，多工作少休息，期待自己能成为那幸运的少数。可惜对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这样的付出总难免失败的结果。这些日益雇佣化的小资，应当如何选择呢？

黑帮专制政府的建议是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他们说：有人能安于奴隶的地位，甚至由于卖命工作而成为监工，你为什么不行？不要有躺平休息的想法，工作即是福报！

自由主义改良派的建议是争取更好的资本主义，这样小资产阶级的地位能巩固些，工人的状况也比“开胸验肺”好一点。可是工人在经济高涨时期争得的一点改良，总是在危机时期被收回。小资在较好年景所燃起的希望，也总是被各种类似新冠肺炎疫情引起的危机所浇灭。

马克思主义的建议，是请那些小资产阶级的成员和具备小资产阶级心理的无产者，与这个吃人的制度和代表这个吃人制度的黑帮专制政府彻底决裂，走革命而非改良的道路。彻底决裂，首先要求用历史唯物主义的眼光看待黑帮专制政府，将之看做资本主义经济基础之上的沙皇形式的上层建筑，拒绝在任何意义上承认其社会主义的性质。彻底决裂，其次要求拒绝黑帮专制政府所宣扬的民族主义意识形态，承认各国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国际主义原则，而非支持民族复兴，进而支持黑帮专制政府的民族主义。彻底决裂，最后意味着承认中国社会的资本主义性质，并承认中国革命的力量来源于中国无产者和其他劳动者的觉悟和组织，拒绝任何向黑帮专制政府呼吁改良的自由派行径。

中国无产者的觉悟和组织，并领导其他有革命要求的阶级向黑帮专制政府发起暴力冲击，如何才能实现呢？为了让大家了解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向寻找光明的读者郑重地推荐列宁的一篇短文《走上直路》（《列宁全集》十七卷首篇文章）。列宁在这篇写于1908年，也就是俄国1905—1907年第一次革命后的文章，指出只有走上一条建立秘密党组织的直路，才能为必将来临的革命做好准备。这条直路有3个基点：秘密中央，定期的秘密出版物，以及工人知识分子领导的地方党支部，特别是工厂党支部。对于中国无产阶级中觉悟的革命者而言，列宁的这条直路，而不是毛泽东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具有更直接的借鉴意义。而共同阅读《列宁全集》，特别是其前8卷，和在此基础上创办编辑部设在海外的全国秘密报纸，将是这条直路的头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