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er dungeon

Water dungeon

Antares Hendrick

  警告:虐待情節&血色描述,請謹慎閱讀


  耳邊嗡嗡作響,不遠處傳來模糊的談話聲。安提爾斯費力地撐開沉重如鉛的眼皮,全身上下疼痛而僵硬。他嘗試著挪動手腳,卻發現雙手被牢牢綁在身後,大腿、小腿和腳踝也分別被緊緊捆縛。他艱難地吸了口氣,卻彷彿吸入滾燙的炭火,瞬間被灼燒般的痛楚撕裂,一股鐵鏽般的腥甜在舌尖擴散。安提爾斯的意識仍在渾沌與清醒之間搖擺,他一邊轉動眼球環顧四周,一邊努力拼湊著腦中零散的記憶碎片。

  他記得和幾個兄弟正要將一大筆資金從銀行轉移到安全倉庫,馬特奧是安排這次交易路線的人,也是他多年的伙伴。然而當他們想向馬特奧最後一次確認交易地點和時間,卻怎麼也打不通對方的電話,於是他們依照原計畫將現金送到指定倉庫。

  倉庫內一片漆黑,也沒有預定的接線人出現。安提爾斯此時才查覺事情不對勁,正打算指示一眾兄弟撤離。黑暗中突然火光四起,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槍聲。幾個凶狠的身影從四面八方衝出,迅速將他們的隊伍擊潰。在黑暗且密閉室內空間,周邊也都是夥伴,他的火力發揮受到極大限制,最終也寡不敵眾,被幾個敵人制服在地,接著被重重地打昏。

  「醒了?」一隻手大力糾起他的頭髮迫使他將頭抬起,對方的口氣帶著戲謔:「看看那是誰?」

  頭頸彎折的角度壓迫著氣管,安提爾斯有些喘不過氣,眉頭緊蹙,艱難地盯著前方那個雙手被綁在半空中的身影。對方有著一頭黑髮和小麥色的皮膚,消瘦的身軀被灰塵和血跡覆蓋,顯得格外狼狽。

  那人正是他的同伴──馬特奧。

  一個身影緩緩走向馬特奧,玩弄著手中閃爍著冷冽光芒的鋒利匕首。

  馬特奧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著緩步接近自己的人,驚恐地大吼:「不!別殺我!我幫你們抓到他了不是嗎?說好的讓我負責這一帶的交易!你們不能食言!」

  只見那人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輕蔑,語氣充滿嘲諷:「你真以為老大會願意接納你這種,為了區區小利就背叛組織的叛徒?」

  語畢,匕首輕輕鬆鬆地割斷他的頸動脈和氣管,血沫瞬間從格格作響的咽喉湧出,馬特奧恐懼和不甘的表情凝結在臉上,黑色的瞳孔失了焦,逐漸失去生氣。

  身後的人鬆了手,讓安提爾斯的腦袋無力地朝地面墜去。

  方才割斷馬特奧咽喉的人則慢慢走向安提爾斯,單膝跪在他面前:「至於你……P的小狗,肯定知道他的藏身處吧?」

  安提爾斯冷笑一聲,灰棕交織的雙目只是瞪著對方,眼中毫無畏懼。他緊閉雙唇,不肯開口。

  對方緩緩站直身子,神態自若地拉整衣服下襬,接著猛地踹向安提爾斯的腹部。安提爾斯感受到胃部一陣翻攪,身體反射性地蜷縮成一團。

  然而他們都很清楚,這只是一個警告、一個試探。這一腳只是讓安提爾斯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會輕易屈服。而對方也知道,安提爾斯並不是那麼容易屈打成招的對象,否則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P身邊舉足輕重的人物。

  帶著一絲殘忍和玩味的笑意懸浮於對方臉上,他用力踩著安提爾斯的頭,語氣帶著冰冷的壓迫感:「你以為不開口,這一切就會結束?」

  「我們可是準備了最適合你的牢籠……再問你一次,P在哪裡?」

  安提爾斯淬了一口,眼中燃燒著冷漠的火焰,語氣充滿堅定:「我不會說的,要殺要剮……隨你……」。

  對方加大腳下的力道,安提爾斯的臉頰扭曲著擠壓向地面,太陽穴狠狠地撞擊水泥地,沉重的壓力讓他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痛楚,他能聽見自己的顱骨在極限中悶響,視線也開始模糊。

  對方不耐煩地又踹了他一腳,離去前對手下冷冷地拋下一句:「拖進去」。

────

  安提爾斯再次從昏迷中醒來時,他的雙手和雙腳分別被四條鐵鍊鎖在地面。大概是透過監控知道他已經醒了,方才那位領頭的人推門走了進來。安提爾斯透過門外微弱的光線,迅速評估了這個關押他的房間,目測空間只比半坪略大,天花板的高度不過2.4米。

  一片漆黑中,安提爾斯感受到對方手指緊緊鎖住他的下顎,他抬起眼,只見對方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挑釁的笑容,眼神閃爍著殘酷的冰冷:「這是最後的機會……」

  不等對方話說完,安提爾斯狠狠地朝對方臉上吐了一口口水,眼神同樣的冰冷和凶狠,答案不言而喻。

  對方咒罵了一句,對安提爾斯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每一下都猛力地撞擊他的肚腹與胸膛,讓他無法控制地弓起身。鮮血從胸腔湧上,滲透過他的嘴角。肺部因強烈的外力衝擊而劇烈顫動,帶著劇痛的氣息衝出他的喉嚨,他只能艱難地喘氣。隨著交感神經的全面放電,他的瞳孔不自覺放大,心臟也狂跳不已,他隱約聽見自己的骨頭又裂了幾根。

  「就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對方甩上門離開,房間又恢復一片黑暗與寂靜。

  安提爾斯低垂著頭緩和呼吸,牆面傳來的機械運轉聲提醒著他一切還沒結束。

  隨著一聲低沉的咕嚕聲,他感受到一陣冰冷自腳底蔓延至全身。

  「我們可是準備了最適合你的牢籠」。

  安提爾斯腦中忽然浮現那人冷冽的威脅,全身的肌肉在強烈的警覺中繃緊,手指微微顫抖。

  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屏息細聽黑暗中的訊息。水流的聲音和冰冷的溼氣逐漸從腳踝蔓延開來,接著悄然無聲地浸入褲腳,漸漸淹沒小腿的肌肉,冰涼的感覺穿透布料,直逼骨骼的惡寒讓他不住顫抖。他能感覺到水位逐漸上升,濕漉冷寒的感覺一點點包圍他的肌膚,讓他的呼吸無法自控,心跳也隨著水位的上升而不自覺加速。這股寒意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恐懼從心底升起,像是一波波湧起的海潮,讓他無法保持冷靜。

  Fuck!

  安提爾斯慌亂地扯著手腳上的鐵鍊,尖銳的金屬鍊條毫不留情地割進皮膚,然而只是徒勞無功。快速攀升的水位淹過他的脖頸,安提爾斯仰起面試圖延緩冷水淹過口鼻的時間。

  終究這股冰冷還是沒過了頭頂,安提爾斯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全神貫注地守著自己逼住的最後一口氣,耳邊只剩下嗡嗡水鳴。低溫讓他的血液逐漸凝滯,缺氧的感覺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他的理智。低血氧也讓他頭昏腦脹,意識逐漸迷離,體溫也在長時間失血和冷水的折磨下逐漸流失。就在他即將無法忍住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水位突然急劇下降。

  安提爾斯脫力地跪坐在地面,身體依然在顫抖,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空氣的每一次灌入都像是撕裂般的痛快。

  然而不等他的體溫回升,角落的管道再次發出讓人絕望的低吟。冷水再次湧入狹小的房間,安提爾斯勉強撐著還在發顫的膝蓋站起了身,闔上眼重重地呼吸,等待無情的水再一次淹沒他。

  黑暗和寂靜讓他失去對時間流逝的判斷力,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經歷了幾次水位的上升和下降,那些重複的折磨如同無盡的夢魘,不知何時會結束。每隔一段時間會有個人走進房間確認他的生命跡象和失溫狀況,並替他打上營養針,確保他可以繼續承受酷刑的折磨。

  負責人偶爾會帶著訕笑走進狹小的空間,先是奚落他的處境,並再次逼問他P的下落。儘管身體已經接近崩潰,他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顫抖是因為失溫還是恐懼,然而安提爾斯依然堅守著沉默,沒有一絲屈服的跡象。

────

  隨著一聲沉重的撞擊,原本冷寂的空間突然震動了幾下。安提爾斯渾身濕透地癱軟在水泥地上,儘管他幾乎無力抬頭,也依稀察覺到那破壞性的力量正緩慢逼近。

  牢門被巨大衝擊力撞破,一道光線刺破重重黑暗,強烈的亮光讓安提爾斯不禁眯起眼睛。伴隨著拐杖輕敲地面的回響,皮鞋的主人踏著穩定而緩慢的步伐在他面前停下,安提爾斯勉強抬起頭,視線模糊中他看見一隻滿是皺紋和槍繭、厚實而溫暖的手。

  「孩子,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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