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兔赛跑

龟兔赛跑

電書攤
"The Tortoise and the Hare", from an edition of Aesop's Fables illustrated by Arthur Rackham, 1912


龟兔的认知因速度而迥异

小时候听过龟兔赛跑,认为乌龟跑过兔子这事只是偶然,略显牵强。快就是快。但是,兔子的快、乌龟的慢固化了各自对于世界的认知。快对于兔子是平常的,但慢对于乌龟是不平常的。这种认知会导致什么是世界的事,但可以肯定二者观念差距之大。

什么是人可以一以贯之的?

我常常问自己,什么对我是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一以贯之的?什么是我在死亡之前依然心向往之的?这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名句很像,但又很不像。

一个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卑鄙庸俗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可以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已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虚度年华是自然,卑鄙庸俗是常态。至于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都在个体 之外。“崇高”、“伟大”这种字眼,让人充满激情,陷入其中自然无比快乐,但也无法自拔。从政治黑森林中惊醒之后,回想从前,阵阵恶寒。

乌龟的方向

曾经有人抱怨,喜欢的往往做不到。但喜欢不必做到。就像乌龟,如果他的目标是千里之外,那么无论到达与否,他都会不舍昼夜。如果追问这是什么?或许是正道

马克思主义作为当前的统治思想,对我们影响巨大。在客观层面,其不够外观;在价值层面,立足于“崇高”、“伟大”,行而不远。人存在的根基在于个体,价值的根基也在于个体。

虽然龟兔赛跑不重要,兔子肯定能跑过乌龟,但是兔子没有方向,没有一以贯之的信念,没有自己的正道。因为道路千万条,所以兔子永远也追不上乌龟。

乌龟的方法论

以前好翻字典,这是我第一次接受马太效应的方式。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馀;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去。

有人说,这是强者更强,弱者更弱。这只是马太效应的一种体现。强弱,不仅可以是金钱、也可能是名声、权力、技能……

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累积、保存的。而且其中有类似多米诺骨牌的连锁效果。比如科技树、产业链。又比如作菜。

我反思自身,确是如此,我曾嗤之以鼻的都离我而去,而我所追逐的也都纷至沓来。

龟兔赛跑也一样,不是兔子跑不快,而是乌龟太过热爱远方。而恰巧,乌龟所追求的目标可以被拆解,走一步再走一步。但,如果乌龟的目标是短跑冠军,那只有下辈子重新投胎了。

所以,爱+可拆解的目标=远方

乌龟的无奈

幻想与合理,这是一组永恒的矛盾。幻想的越长,合理的越少。幻想的越短,合理的越多。人们喜欢长久的幻想,但是总是被现实的逻辑惊醒。

一条通往幻想之路的捷径就是用经验代替逻辑,用长久的经验来代替逻辑。或者说,用长久的时间来思索,慢慢汇聚成幻想的长篇。否则就如同睡梦中被病痛唤醒的人,口干舌燥,怅然若失。厚积薄发,还是回到了龟兔赛跑,瞬时的高速并非人力所能及,只有用时间来换空间。

乌龟的难得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是大于思的,学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思,但思考的时候却不会自然而然的学。学习中附随的思和专门地思存在一个最大地不同——专门地思是更主动的思,它能够引起我们对某一知识系统化的学习。

思与学的情况因人而异,本摊所面临的问题是思大于学,所以常常会有害。那为什么不去学呢?人无时不在接触信息,学习也持续进行,但因为思维的固化,导致学习领域的狭窄。所以,学习变得更少了,不是信息摄入的少,而是某种信息摄入的少。

但这一切又有些牵强,因为被动思考多了,意义也就多了。强扭的瓜到最后也不得不甜。

思来想去,还是要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想不想学习某一知识。强烈的欲望是一切思考的动力。这又回到龟兔赛跑,又回到人的一以贯之的信念了,虽然我不试图从心去解决问题。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就像姜文说的,自己先想,想不动看看别人怎么想的,自己再想。

变动中的安定

本篇源于我对龟兔赛跑的长久思索。写到最后,还是回到了人的内心。你究竟想要什么?如果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路在脚下,即使达不到,也永远是个幸福的乌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一个彼岸,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不管世界如何变化,政治如何波诡云谲,念定,心定,万事皆定。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不知道如何到达,只是没有到达的必要。因为它不是必须的。而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看似平常,却无法割舍,构成我们人生的意义。

从外观上看,乌龟就是朝着前方爬而已,只是朝着某一方向爬而已。

被限定的乌龟

当然还有一种乌龟,来自我曾经读过的一篇小文章。一个人坐在乌龟背上,拿着一个钓鱼竿,上面的诱饵吸引着乌龟一直往前而不得。

尽管我吹嘘乌龟有确定的方向,但还有另一种也很确定的方向。本摊认为人是可以被极大限度改造的。人性最大的特性就是可以被名利操纵。这是生存契约论的最大利用。

在任何平台上,都有那么一种声音,告诉你什么是好,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关乎你的前途命运……仿佛我如果不按照他给的路径走,便会陷入阿鼻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目前可以确定的就是生存,只要活着便必须吃饭喝水。而且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吃饭与喝水。就是满足生存契约,我们和世界的唯一契约。

善恶同样如此。一心催人向善,或者作恶,道理在何?或许是群体的本能吧。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否定善恶,否定各种价值,不是否定价值本身,而是把选择权重新放在自己手中。即使没有自由意志,也应该认真分析各种变量的利害。所以问题的关键是,有一群人用自己的意志来改造群体,而不是道路本身的不同。


 像乌龟那样的人生意义,有吗?


人究竟有没有必须要达到的目标?就像那只乌龟那样?除去基本需求,似乎并没有必须达到的目标。

一般必须达到的目标都发生在群体之中。比如,必须为社会工作,必须遵守法律。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貌似意义只能从群体中阐发了。与其是是群体带给人确定的目标,不如说物质生活带给人确定的目标。群体当然是产生目标的地方,但是产生目标不止群体。

只是,一般情况,我们的意义就是群体赋予的。如果这种意义值得一以贯之,那人生便太有意义了。那,如果不依赖于群体,如何找寻目标。

还是同样的问题,如果没有人看,我是否还会自言自语?我还会自言自语,只不过那时候会更加随意,可写可不写。群体赋予的意义是有强制力的,自己赋予的意义,就像立法权审判权集于一身,做自己的法官,那就绝对的肆意。

如果意义可以自我赋予,那我们看不见任何来自黑洞的光;如果意义不能自我赋予,这是正常的情况。

既然有意义都是群体赋予的,那为什么一定要去执行呢?即使执行又为什么执着于具体的事情呢?所以,群体给的意义虽然真切,有强制力,但仍然缺失了一些东西。这种东西就是一种内在的附着力。是基于个体难以更改的客观情况所自然产生的一种意义。

所以,我们仍要去向内探求意义,不过不是问我们的意识,不是问正在读这个信息的意识,而是更为真实、稳定的一种内在。

这个回答,我还算满意。即使自己给的目标,该壮士断腕,也要壮士断腕。抛弃一切规则,不是为了抛弃,而是找到真正的规则。这种过程,也不是玄学,它是一种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群体意义与个体意义

曾听一个水电工说,自己家的水管很长时间都不修,也不铺设什么线路,给人家干活很勤快,给自己干就懒了。群体给了意义。

另一种独自钓鱼,独自单机游戏,独自写作,独自看风景,鲁滨逊式的生存方式。他们自我创造的价值已经高于群体所给的价值。

金庸曾说:

小说是写给人看的。小说的内容是人。长篇小说中似乎只有《鲁滨逊飘流记》,才只写一个人,写他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但写到后来,终于也出现了一个仆人“星期五”。

诚然,人是具有智慧的物种,还有什么能比和人在一起更有意思呢?但是人这种智能的存在并不能增添快乐,处在人群之中,才会倍感孤独。人所表现的不是平等互通,而是命令服从。不是人让人远离,而是非人的东西让人远离。

没有必要推崇独自生活,只是独自所做的事情反映出人所找到的真正价值。这种价值根植于自我,足够有生命力,也足够坚实。

群体指引的目标不能说不好,但一旦群体变动,人就无所适从,崩塌所有意义。也为了找到真正价值,我们必须蒙上双眼,看看自己是否还能看见星星。刚骑自行车时,放弃平衡的那一刹那,我们就获得了骑自行车的能力;激光点火核聚变燃料,聚变反应从此便可以独自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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