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mell of 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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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天備賽總是太熱了，薛靳感覺露在背心外的每一寸皮膚像是著火似的快燒起來，悶燙的熱風和手臂上一層濕黏的空氣，讓他彷彿被關在一個天然的蒸籠裡。他聞得到，要下雨了。

當他出神時有個冰涼的物體貼上他的後頸，薛靳嚇得差點原地跳起來。扭頭一看，是裴硯。金髮的男孩遞來一瓶冰水的同時吐槽他反應太誇張。

太陽很大，裴硯的輪廓在光線裡有些模糊，背著光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乾渴的喉嚨讓聲音聽上去有些乾啞。「你怎麼會來？我以為你最討厭這種天氣了。」

「是啊，要不是阿凝要我來，我才不會過來。」薛靳接過水瓶，探頭往對方的身後看了看，果然沒看到總是跟他們形影不離的女孩。裴硯邊翻找背包邊說。「曳凝去社團了。她要我替你送這個。」

一條毛巾隨後落在他懷裡，上次打球他借趙曳凝後就忘了這回事。毛巾散發著洗淨的衣物香味，他忍不住把鼻子埋進去聞了聞後愉快的瞇起眼，完全不在乎裴硯還站在那。好友見狀嫌棄的抱怨著。「別聞了，你是狗嗎！」

「謝謝你的水，不過。」將毛巾收好後，薛靳指了指頭頂轉眼間迅速積累起的厚雲，好心的提醒。「你最好趕快回去，要下雨了。」

夏天還是悶熱的，如今他站在裴硯家外頭的巷子，碎髮被汗水黏在後頸。對方又長高了一些，眼眉的輪廓更深邃。這些日子裡他們都失去了一些東西，薛靳不會否認他有多煎熬。趙曳凝的情緒總會變成他的，而她的困擾也不可避免地變成他們的，於是他跟裴硯現在面對面站著，被迫面對在多年默契底下不想攤開來談論的事。裴硯表現得滿身是刺，如同小時候初識時那樣。薛靳默默祈禱。別讓這一切又倒回去。

如果不想後退，那就往前走吧。他的直覺一向都很準，像狼在幾百米外就能嗅到血腥味的本能。他聞得到有事情即將改變，並且再也沒辦法回頭。這條路會通向哪裡他們都不清楚，曳凝的擔憂和裴硯的不安，猛烈地像場狂風暴雨將他們共同捲入。可薛靳從不害怕。無論前方發生什麼，只要他們仍然緊抓住彼此，他知道，他們最終將會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