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rey

The Prey



也未免太瘦了點,早渡良知微微皺眉。


他將檀雀纖細的手腕緊緊嵌住,以恰到好處的力道按在柔軟的床墊上,身下那人怒目瞪視著居高臨上的少年,猩紅的雙眼幾乎是要燃起火光。


「放開我。」她咬牙切齒道。


上半身的氣力早在最初奮力掙扎時用罄,因而她試圖藉由像個哭鬧的嬰兒似地踢動雙腳以擺脫對方的束縛。可惜過份明顯的意圖率先被看穿,良知輕蔑一笑,兩腿狠狠夾住了少女的下身,至此終於成功地讓雀徹底動彈不得。就著這過分曖昧的姿勢,前者將臉向下湊近,毫不意外地換來一陣激烈的反彈。檀雀一邊死命地扯著頸子向後躲避,一邊艱困地開口:


「你到底——想幹嘛?」

「嗯⋯⋯你說呢?」

「我覺得你醉了。」

「你知道我沒有。」


對,你當然沒有。黑髮的女棋手翻了個白眼暗想。早渡良知的酒量到哪,她心知肚明,可若不將醉酒當作藉口為眼下的情況開脫,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替他倆辯解。


事情究竟是從哪開始出差錯的?檀雀捫心自問。是她不該在贏下稍早的大賽後鬼使神差地答應下對方所謂「勝利後的小酌」、不該在昨晚破釜沈舟似地吻上那兩片單薄的唇、抑或根本不該在那人突然現身於自家門口時放他進來?


「你在想什麼?」

「⋯⋯!」


就在種種疑問接二連三地浮上心頭、讓雀的思緒即將飄遠之際,微熱的鼻息伴隨著令身子有些酥麻的輕聲細語自耳邊鑽進了她的五臟六腑,令她渾身一顫、心頭發癢,下意識地又要往旁邊躲。她憤恨不平地瞪了仍然把腦袋瓜貼在自己臉側的良知,雙頰早在不知不覺間泛起潮紅。


「不要在我耳邊說話!」她吼道。

「喔?為什麼不行?難道我不小心發覺了星夜ちゃん的敏感帶?那還真是一大收穫呢。」

「你這傢伙——」

「想怪我?」狐狸一般狡詐的那人抬起眉,故作驚訝地問,「先開始這一切的明明是星夜ちゃん。」

「唔⋯⋯!」

「而且我早就預告過了吧——關於『單獨的獎勵』。明知這點卻還是讓我踏進家門的星夜ちゃん難道沒有有所期待嗎?」

「那是⋯⋯我⋯⋯」


面對少年接二連三的指控與質問,她竟無從反駁。


她得承認,是她率先沈不住氣、伸手戳破了他們之間那層說不明道不清、薄如宣紙卻又厚如垂簾的什麼,也確實有了她的默許,她和早渡良知最後才會磕磕絆絆地走到現今這一步。很多事情她既沒有細想、也沒有明說,可對方過分銳利的雙眼卻輕而易舉地將她看清、把她逼得退無可退。稍早穿去比賽的高領羊毛連身裙仍舊好端端地套在身上,可雀此時只感到無比的赤裸,好像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連同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良知給完整地捕捉。


而這種失了主導權,仿若待宰羔羊一般的屈辱感,她又怎能吞得下去。


「⋯⋯對,你說的沒錯。」放棄了掙脫的少女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雙眸再次張開時,火紅的瞳孔裡好似多了道毅然決然的亮光。

「這一切是我先開始的,但隨之起舞的你不也是共犯嗎?現在才想通通怪到我頭上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

「既然你那麼聰明、也看出我的意思了,那還愣在那邊磨磨蹭蹭地幹什麼?」


像個男人一點啊。她在吐出這句話的瞬間,清清楚楚地看見了早渡良知臉上的那抹笑。


那是掠食者的微笑。她心想。好像發現了值得令人玩味的獵物那般,既滿足又渴求更多的模樣。


然後一切便開始了,像場來得毫無預兆的暴風雨。早渡良知俯下身、緊緊封上了檀雀的唇。靈活的舌頭像條刁鑽的小蛇似地在少女口中竄動,滑過小巧的牙齒、於柔軟的口腔裡頭肆意遊走。後者在得到了昨日的教訓後也拒絕繼續任人擺佈,先是調整好呼吸,而後回應對方的深吻——儘管技巧生澀,她卻像是要將良知僅存的氧氣給全數掠奪一般地讓兩人的舌密不可分地交纏在一塊。好勝的雀甚至趁人不備地咬住那片總是因失了血色而泛白的下唇,令良知先是眉頭一皺,隨即不甘示弱地啃了回去。


他們像是兩頭相互撕咬的野獸,為了爭奪上風一再出擊,只為讓對方臣服。


檀雀的意識開始朦朧,她感受到早渡良知早在不知何時鬆開了自己的右臂、轉而讓那隻佈滿傷痕的手深入她黑得發亮的髮絲之間,將她的後腦勺輕輕托起。有機可趁,她模模糊糊地想著,卻沒再嘗試反抗。


漫長的夜晚終於是要揭開序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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