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an Standing on Top of Everything, Shivering (TheProtagonist/Neil)

The Man Standing on Top of Everything, Shivering (TheProtagonist/Neil)

嗨輪楊


他慢慢地睜開眼睛,花了一秒鐘意識到他不在自己的房間裡。


換作是其他人,這會是個平凡無奇的故事,通常以喝下太多酒為開場,然後以在某個陌生人的床上醒來作結尾,以他這個年紀的情報員而言,其實是相當常見的。但他不喝酒,特別是在拯救世界的途中,房裡的迎賓香檳他一口也沒碰,他在奧斯陸的騷動後就沒再離開過飯店,靠放在門口的客房服務填飽肚子,喝光迷你吧台的氣泡飲料,等待二十四小時後飛往孟買的班機。他幾乎沒再遇見任何人。


幾乎。他側過頭去,看著躺在一旁的尼爾的背影,他正枕著手臂沈睡,身體下面壓著大部分的棉被,他的背肌上有不少痣,和曬痕,靠近腰椎的地方有道明顯的術後疤痕,他伸出手,指尖掃過他身上年代久遠的痕跡,傷口想像每一個可能的原因,戰爭的場景,差點致命的任務,他好奇怎樣的中間人會需要經歷如此多的危險。


他在聽見一聲悶哼時收回手。尼爾翻過身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轉頭和他對上眼,露出一個睡眼惺忪的微笑。


「早安。」尼爾囈語道。「你是幾點的飛機?」


「七點。」他皺起眉。「班機是你訂的。」


尼爾聞言湊了過來,把一條腿搭在他的身上,側頭注視著他。「這樣啊。」尼爾說,好像他真的不記得了一樣。


但他記得,也記得他們怎麼爬上同一張床的。他和男人之間的經驗不多,但也足以判斷調情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擺出的坐姿,毫無必要的調笑,赤裸裸看著你的眼神;而尼爾字裡行間的渴望明顯到讓人難以忽視,從孟買到奧斯陸,從工作安排到普通閒聊,他以一種游刃有餘的方式試探他的底線,期待他的反應,他們兩人若發生了什麼,他其實也不該感到太意外。


「是我的問題,」當時他坐在尼爾對面,剛結束一段時間逆轉的話題。他雙手合攏,看著尼爾慢條斯理喝下那杯咖啡。「還是你每一句話都像在調情?」


尼爾抬眼看他,表情愉快地不像幾小時前差點窒息而死。


「如果直到踏出那扇門前你都沒發現,」他說。「那我真的就得檢討一下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跟任務合作對象有肉體關係,卻是他猶豫最久的一次。這和他以前任何的邂逅都有所不同,尼爾似乎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看穿他的一舉一動,然後用最甜蜜的方式逼瘋他,好像尼爾的情報網裡也搜集了自己性愛的偏好。他能將這解釋經驗的問題,畢竟從各種角度來看,尼爾都是個富有吸引力的男人,但他明白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尼爾凝視他的眼神,捧起他臉頰的方式,親吻自己時帶著前所未有的虔誠與愛意。那些早就超越了調情,也都不是一場單純的性愛會有的東西。


「沒什麼好擔心的。」當時尼爾騎在他身上,貼在他臉頰旁邊說。「只是性,就只是這樣而已。」


但尼爾的語氣和表情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只能抓著尼爾的腰往上頂,貼著他的嘴唇,把嗚咽與呻吟全都吞進肚子裡。


他真心對尼爾一無所知,更不知道他在哪個時間點對自己放了這麼深的感情。以前的他腦裡會警鈴大作,提醒自己拉開距離,別迷失在一段註定不會永久的關係裡頭,但這是——這是尼爾,縱然有些招架不住,他卻又下意識地願意接受尼爾給他的一切,著迷於尼爾身上的所有事物——他明亮的雙眼,眼角的細紋,稀疏的鬍渣和胸口的毛髮,高潮時捲起的腳趾和脫口而出的聲音。


他喜歡他,他花了不到十天就決定自己喜歡他,他其實也不排斥隨著性愛而來的其他東西。但他不知道尼爾還想要什麼,他擔心尼爾想要的他最後什麼也給不了。


「我去孟買的時候,」他把手搭到尼爾的膝蓋上,拇指輕輕地摩挲。「你會待在哪裡?」


尼爾聳聳肩。「倫敦,我猜。」他的臉舒服地蹭著枕頭。「在MI6有些門路,能去找些人手。」


他放任自己盯著尼爾看好一陣子。而尼爾就只是躺在那裡,等待他說些什麼,或等待他離開,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他的視線一直飄往牆上時鐘的位置。只是性而已,他又回想起尼爾那張挫敗的臉,以為他看不見,高潮時空洞的眼神一點也沒藏住。他起身壓到尼爾身上,用膝蓋分開他的雙腿,在尼爾訝異的注視中俯身去吻他。尼爾沒多久就反應過來,慵懶地回吻,嘴角掛著微笑,嘴裡帶點酒後與清晨會有的酸味,他慢條斯理地親過尼爾的鎖骨,肩膀,舌頭舔過尼爾的乳頭與肚臍,尼爾舒服地低吟,雙手攀上他的背部。


他親吻地越久,尼爾撫摸他身體的動作就越發急促,手指描繪他耳際的輪廓,他濕潤的嘴角,在他吸吮他陰莖頂端時抓緊他的後腦勺。他總是會適時的抬起頭,觀察尼爾在他觸碰下的所有反應,和每一次尼爾撐起身體盯著他看的樣子。太多了,他爬回尼爾身上去含住他的嘴唇,兩根手指插進尼爾身體裡時想著,這很危險,迷上一個太多秘密的男人,一個看著你像看著一場夢的人。他插進體內的手指彎折角度,尼爾反射性地從床上彈起,發出一聲崩潰的啜泣。


沒什麼好擔心的。」尼爾又這樣說了,當他的陰莖抵住他的穴口時。尼爾撐起身體,捧著他的臉頰,懷念似地撫摸他的鬍子。「這只是——」


「你看起來比較像是要說服你自己。」他打斷他,陰莖緩慢壓進尼爾的身體裡。尼爾把頭重重甩回枕頭上,嘴裡低喃著一連串髒話,眼神飄移到房間的其他地方。他抓住尼爾的下巴,逼回他的注意力,下身仍在繼續往前推擠。「尼爾,」他壓低聲音。「看著我。」


尼爾這麼做了,眼眶泛紅而濕潤,隨著身體被撐開的每一秒鐘而顫抖。


「等整件事告一段落,我會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從你身上全部挖出來。」他說著將陰莖一次插到最底,直到大腿抵上他的臀瓣。「跟任務無關的事,只有你的事。」


尼爾張嘴淺淺地喘氣,來回看著他的眼睛,像是想知道他有多認真,或想在他們的世界裡整件事告一段落到底有沒有任何可能性。但至少他的臉上不再有那種絕望的陰影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他眨眨眼。「你會發現沒什麼人知道我的事。」


「我會用問的。」


「然後我就會這樣告訴你?」尼爾看起來似乎被逗樂了。「我是什麼,你的心理諮商病人?」


「你比那個難搞太多了。」


「你搞過你的心理諮商病人?」


「我什麼時候變成醫生了?然後你的話真的太多了。」


他說完握住尼爾的後頸,把他帶進一個濕潤綿長的深吻,將尼爾的腿架在肩膀上,陰莖在他的體內開始淺淺地抽插。尼爾閉上眼睛,雙手撐在他的胸前,耳朵和臉頰又燙又紅,緊緊咬著下嘴唇。他用比昨晚還溫柔的方式操著他,親吻他汗濕的頭髮和額頭,將他的雙手牢牢釘在床上,陰莖往他體內更深處碾去。尼爾在他頂到某個角度時瞪大眼睛,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後穴把他夾得更緊。


他退出尼爾的體內,輕而易舉與地把他翻過身,雙手握著他的腰抬起臀部,為他們抹上更多潤滑液,維持著跪姿,把陰莖重新送入尼爾的身體,開始一次次更加用力的撞擊。「你昨晚就是這樣射的。」他在尼爾的腰留下淺淺的指印。「記得嗎?只要我這樣——」


他跪直上半身,把陰莖插入的角度往下壓,看著尼爾仰起頭幾乎是尖叫著呻吟,兩腿抽搐。他彎下腰,抱住尼爾整個後背,和他十指交扣,嘴唇貼在他的肩膀上,在他體內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看?」他喘聲說。「我這就多知道你的一件事了。」


尼爾發出一聲沙啞的乾笑,頭往後靠上他的肩膀。「一個弱點?」


他的右手伸到尼爾的胸前,壓在他心臟的位置。「一塊拼圖。」他這麼回答。


幾次抽插後他在尼爾的體內釋放出來,大腿發顫,酥麻的快感蔓延他的全身。他維持這個蜷曲的姿勢擁著尼爾一段時間,直到射光他所有精液,尼爾掙脫他其中一隻手,手掌往後靠上他的頸子,示意他去親吻他的後背。「尼爾。」他貼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淺淺做最後幾次抽插後退了出來,他們全身都汗淋淋的,潤滑液和精液搞得他們下身粘膩得要命。尼爾喘著氣,注視他們還交纏的那隻手,將他的手牽到嘴邊親吻。


「你喜歡我的手。」他說。尼爾慢慢翻身正對他,全身帶著淡淡的潮紅,頭髮凌亂不堪,正在撫摸著自己勃起的陰莖。他覺得自己的心臟正被硬生生切割開來,被尼爾的那隻手,那抹微笑,盯著他看太炙熱的眼神。


「我喜歡你身上的很多東西。」尼爾說,腳後跟勾上他的臀部,身體在他眼前一覽無遺。「這是另一塊拼圖嗎?」


「或許是,」他吞了口口水。「也或許不是,這可能只是個你想射在我嘴裡的把戲。」


尼爾開心地大笑,重新倒回枕頭上。「好主意。」他看著他的眼神無比溫柔。「試試看啊,看你能在我身上搜集到多少東西。」


他跟著勾起嘴角,手指輕撫著尼爾的腳踝,一路滑向大腿內側。隨著性愛而來的其他東西,他回憶著,他還沒辦法說明那是什麼,也沒搞清楚尼爾內心真正的渴望。他不知道這項拯救世界的任務會持續多久,或者結束後尼爾會到哪裡去,但要說十幾年來出生入死的經驗帶給他什麼,其中一件事就是把握當下,在明天的太陽還沒升起以前。著迷於尼爾是件危險的事,但此刻他甘願放任腦裡的警報作響,在再次分離以前的每一秒鐘擁抱他,親吻他微笑的臉頰,他很早就決定要喜歡他了,他看著尼爾想,他決定自己也可以去相信他。


「我會讓你感到驚訝的。」他聽見自己這樣回答,隨即低下頭去,滿足尼爾所有無聲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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