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ardest Part》─4

《The Hardest Part》─4

哨兵嚮導設定,TRIGGER三人行

「⋯⋯樂,今天你的報告在讓我看到滿意為止之前不准下班。」這是九条天看完那封信後的第一個反應。

為了鼓勵配對,哨兵與嚮導不僅相親當天可得到無條件的休假,甚至還有後續一到五天不等的特別休假。等於八乙女樂若今天沒完成他的工作,接下來幾天都得是九条天幫他收拾。

想都別想。

「蛤?!」八乙女樂在意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之前就先反射性地瞪了過去,隨後才愣了一下、慢半拍地領悟了些什麼:「⋯⋯你知道了?你怎麼也知道了?」

縱使哨嚮的配對與婚姻由塔所管理,相親好歹也算是私事,這種事情的通知通常不會這麼快傳到當事人以外的人手上的。就算九条天基本上算是他的實質上司,特休的請假手續也沒這麼有效率才對。

「該知道的事情我總是會知道。」然而只見那名比他年輕的哨兵以相當囂張的表情這麼回答他,最近已看習慣的嘲諷眼神又自那雙粉紅中顯現:「難道⋯⋯你很不想讓我知道?沒想到也算閱戰場無數的八乙女小少爺還蠻純情的嘛。」

「蛤?才不是那樣!這種反正到最後大家都會知道的事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那樣幾乎是造謠的說法令八乙女樂當場爆跳,過於率直的話語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就是討厭你這傢伙每次都會胡思亂想,跟⋯⋯現在這種反應!」

「我?我又有什麼反應。」不知道是被戳中的慌張、還是被意外的指控嚇了一跳,九条天雙眸微微瞠大,但表情還是勾著諷刺的微笑:「少把你作賊心虛出現的幻覺套到別人身上。」

「⋯⋯明明一臉被拋棄的表情⋯⋯」

「什麼?」

「⋯⋯沒什麼。我把重新寫好的報告傳給你了,九条少尉。」刻意把敬稱用很慢的強調語氣念出來,懶得繼續跟不知道在鬧什麼彆扭的人吵,八乙女樂投降似地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要重寫的話晚一點我再回來寫,我去休息了!掰!」

話題的轉換太快,難得令九条天都反應不過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用很失禮的方式告辭的那人堂而皇之地走出辦公室,甚至來不及用五級哨兵的速度攔下對方。

而從頭到尾都沒有轉過頭、因此也無從知曉九条天此刻表情的八乙女樂,僅是在辦公室門於背後關上時朝天翻了個大白眼。

好友要去相親不是應該給點祝福還是什麼的嗎?通常而言?

就算那張嘴吐不出好話好了,可那是什麼態度!

啊啊!氣死人了!不想了!

於是八乙女樂氣憤地走去茶水間,打算泡杯咖啡冷靜冷靜。


搞什麼啊。九条天心想,為什麼搞得像是我輸了一樣?

他看著電腦螢幕,一時也不想處理那些繁雜的公務了。

被通知相親的話,代表適配率超過80%吧。

九条天至今才知道,原來他早已習慣在身邊的兩個人,竟然是這麼的適合彼此,然而一直待在最近距離的自己卻無從得知。

似乎是感應到主人低落的情緒,向來安靜待在高處的黑鷹一躍而下,飛到了九条天的面前。銳利的嘴喙輕柔地啄吻人類的面頰,更發出安慰似的咕嚕聲。

「阿蛋⋯⋯」九条天輕嘆,身手輕撫、回應了精神體的親暱,突然意識到,也許這個世界上絕不會離開他的唯有他的黑鷹蛋包飯。

精神體生於哨嚮的精神領域,除卻發生意外,唯有死亡能將彼此分離。

倏然,九条天感覺到自己的腳旁出現了不該有的碰觸,他垂下眼,竟是八乙女樂的獵豹正蹭著他。長長的尾巴在小腿上纏繞數圈,龐大的頭顱晃了晃、隱約地發出了點呼嚕聲,然後一注意到九条天的視線,卻又跑走了。

「⋯⋯?」九条天疑惑地看著那隻大貓,一時有些無語。哨兵的精神體通常比嚮導的精神體更敏感纖細一些,正常來說是不會出現去碰觸主人以外的哨兵的情形啊。

主人不正常,連精神體也跟著不正常了嗎。九条天直接將蕎麥麵定罪,要跟嚮導相親了很開心很愉悅是吧?呵,看來是訓練得不夠多呢,才有時間在這邊發春。

但轉念一想,欺負別人的精神體也不是什麼能夠放到檯面上來驕傲的事情,有這個閒功夫還不如多處理幾個重要的訊息呢。

於是九条天把阿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然而才剛開始作業沒多久,他又感受到了來自蕎麥麵的碰觸,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勾著他的小腿。

「⋯⋯」九条天垂下頭,對上了蕎麥麵的豹眼。

感受到哨兵的威壓,蕎麥麵嚇得毛都炸起來了,一溜煙地跑回八乙女樂的辦公桌下。

懶得跟一隻發春中的精神體計較,九条天再度開始工作,然而,又被打斷了——又是來自大型貓科的騷擾。

「你是不是欠抽?」九条天憑著良好的身體素質,直接把蕎麥麵的前腿抓了起來,他盯著獵豹的雙眼,瞳色因不悅而成了一種暗紅,看起來特別兇狠。

「嗷嗚。」蕎麥麵低吼,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哼。」九条天眯起眼,打算真的給這隻不知死活的大貓一個教訓。

而在這時候,八乙女樂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你在對蕎麥麵做什麼!?」

精神體的狀態部分連結著所有者的意識,縱使蕎麥麵已離開八乙女樂視線範圍外,灰髮的哨兵其實還是能隱隱感受到自家精神體躁動不安的情緒,但他本以為那只是因為自己擅自把牠單獨留在辦公室的關係,誰知道一回來就看見自己的精神體被別人處刑的現場。

「你怎麼不先問問自己的精神體剛剛在對我做什麼。」說是這麼說,九条天倒是在對方氣急敗壞地衝過來的時候配合地放開了手,讓那人一把將自己的精神體抱回去。

就算他們兩人本來就是這種火藥味十足的相處模式,他也一點都不想在辦公室裡過度刺激另一名哨兵敏感的神經。

「……做了什麼?蕎麥麵,你剛剛做了什麼?」領著自家精神體回到座位,八乙女樂聽著另一名哨兵反過來指控,有點錯愕地眨了下眼,也伸手拉起了獵豹的前腳、逼牠與自己四目相對:「我剛剛不是命令你乖乖待著等我回來嗎?」

「嗷⋯⋯」獵豹低下頭。

而一旁的九条天看著這幕,不知怎麼地突然心情大好,好像前幾分鐘他對於那件新消息所產生的負面情緒都是假的一樣。

「你對蕎麥麵這麼兇,就不擔心我剛剛說的是假的?」

「⋯⋯你這是什麼問題,你又不會騙我。」雖然講話總是令人火冒三丈,但八乙女樂知道,對方說的總會是事實。而且大部分時候,他氣的其實是自己總是無可反駁、是自己的無能。

「⋯⋯我真的好擔心你哪天被詐騙買壺。」

「啊?!」

看著自己的好友在他的話語刺激下再度氣呼呼地站了起來,九条天此刻勾起的笑容,卻是與幾分鐘前相比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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