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社交网络】【ME】《纯真年代》14
清溪半里桥Eduardo答应求婚后,交接完手上的事就到了加州,一切顺利进行,甚至因为太顺利,让Mark无法摆脱不真实感,和难免的困惑。
Eduardo为何会答应自己?
Mark笃定他们间曾经错失的感情,却不至于到现在还自大地高估自己的魅力。Eduardo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不论男女,都可以说是十分出众的一流人物。
而Mark,不说在世人的眼中能否与他们比较,光是他们那一段历史,都足以让他直接出局。
何况。
Eduardo根本没有原谅他。
这一点,就算是Mark也能从Eduardo礼貌疏离的举止中自行体会。Eduardo并不愿意对Mark展露自己的私人情绪。
这完全背离了Mark的初衷,可他理智上清楚,Eduardo答应求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其他的,都需要时间。
可每天被Eduardo官方态度对待的Mark,怎么可能不急。
Eduardo也不是没感觉到Mark的焦躁。
他只是不怎么在乎。
原因很简单,首先,他很忙,Mark要获得参选资格,就涉及到一系列个人资产问题,他和Facebook的现任CFO一直在商讨最佳方案,甚至也没有回避向Sean这个FB的股权结构设计者征求建议。
其次,他为什么要在乎?
老萨瓦林选定了日期,Mark和Eduardo在线申请填了表,到了那天,带上还处于震惊状态的Dustin和Chris,一大早赶去X郡签字,然后在登记处的小礼堂用十分钟完成了结婚仪式。十天后,他们就可以来取证书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小时。
出了登记处,一行人回到车上。
Mark这几天因为没能说服Eduardo选择更正式的结婚仪式,一直心情不好,但又不敢给Eduardo脸色看,一上车就拆了领带,微妙的阴沉着。
Eduardo恍若不觉,坐在副驾驶,一上车对着平板处理公务。
他们的手指上是刚刚宣誓交换的婚戒。
十几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玩这种戏码,Chris翻累了白眼,坐在后座,抱着手臂,连吐槽都不想吐。
Dustin终于把震惊的嘴巴合上,看了看前排那两个还当自己是二十多岁小年轻正闹别扭的中年成功人士,也是一脸不忍直视。
到底是Dustin顾念友谊,拿出了对待自家儿子的耐心,问:“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结婚可不是开玩笑的。”
Eduardo抬起头,淡定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惊讶,微笑回答:“当然考虑清楚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Mark回答的语气也十分淡定,“为什么要问这种废话。”
然后Mark发动了汽车,亲密地问Eduardo:“今晚我们在家吃?”
Eduardo点点头,轻松地回答:“好的。”
去你们的一对儿影帝,老子不管了,Dustin抱起手臂,选择了和Chris同款的冷漠表情,打定主意再不说一个字。
出乎Eduardo意料的,Mark一点没生气。
甚至刚回到家,Eduardo就对Mark说不习惯看他穿西装的样子,问他能不能换回以前的卫衣装束,Mark也欣然同意,立刻上楼去换了。
Eduardo靠着酒柜,忍不住对自己低语,“你在做什么……”
他问自己,你今天这么失控,这么情绪化,到底想做什么呢?
说实话,今天这个状态的Eduardo,Mark不是第一次见,他太熟悉了。
Eduardo这个状态,混合了因为Sean跟自己争论大鱼小鱼的无理取闹,和他们最后质证那段时期隔着桌子的故意忽视。
要让Mark自己选,这个闹别扭的Eduardo,比前一阵的彬彬有礼好太多。他恨不得Eduardo多折腾他一点,折腾到Eduardo心软了,那美好人生就近在眼前了。
然而,整个晚餐,Eduardo却又表现得体,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除了稍微多喝了一点酒。
到这个份上,Mark也不奢望什么新婚甜蜜了,风度翩翩的爱人近在眼前,他也只能干看着养眼,从忍耐中,Mark甚至获得了某种代偿的满足感。
总有一天……
“Mark?”
Mark回过神来,发现Eduardo正看着自己。
Eduardo挑了挑眉,隔着一整张长餐桌了解了Mark的状态,也猜到了Mark刚才走神,是在想什么。
Mark丝毫不脸红,假咳了一声,问,“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超乎了Mark的想象。
朝他走来的Eduardo,解下自己的领带,蒙住他的双眼,下重手在他脑后系了一个结。
这是什么play?
然后他听到Eduardo用一种陌生的语气,在他耳边说,“跟我走。”
他被Eduardo拉着站起来,一路走上了楼,按照感觉判断,是进了卧室,然后他就顾不上思考了——他被Eduardo推倒在了床上。
Mark虽然没有挣扎,但内心经历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这也是为什么Eduardo提出,“不准解开领带,等我回来”的时候,Mark回答的那声“Okay”有点抖。
因为Eduardo这一系列动作,让Mark突然意识到,他并不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就一定是上面的那个。
浴室响起了水声。
Mark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站起来,踌躇了几步,然后又躺下去,重复几次,最后带着上战场般的心情,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试图用这种不是完全平躺的姿势找回一点安全感。然而他的身体是肉眼可见的紧绷,脸色都苍白起来。
淋浴室突然停止,Mark更紧张了。
然而停顿了一会儿后,淋浴又被打开。
Mark松了口气,俄而又陷入紧张情绪,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在自己床上这么难受过。
Eduardo面对着浴室的镜子,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他在浴室待得太长了,额头上出了汗,来不及擦的湿发垂在额前,有水滴从发梢落下,从脸颊滑到脖子,再滑下锁骨,一直落到腹部才停下。
他拿过毛巾,将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走到浴室门前,他停下了原本就走得很慢的脚步,拿起淋浴前脱下、挂在门把上的衬衫,披上,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瞬间被冷气所包围。
所以当他走到床边,看到紧张得要死的Mark,这难得的场面,让他的嘴角几乎都能勾起来了。
人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似乎会变得更灵敏。
Mark听到Eduardo走出浴室的声音,知道他来到了床边,然后他感受到床垫的塌陷,闻到Eduardo身上带着他们浴室沐浴露的薄荷香气,然后他不确定地用力闻了闻,居然夹杂着异常浓郁的玫瑰香味。
Mark确定Eduardo身上从没出现过这种味道,所以他疑惑了起来,但很快就被Eduardo低下头附上的唇舌带走了注意力。
他想象了一番Eduardo现在的姿势,血液立刻往下身冲去,他忍不住抬起手,但只是触到衬衫布料,就被Eduardo按住了。
Eduardo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提出,“不准碰我”,Eduardo的手按住了Mark已经勃起的部位,“否则,不管我在做什么,我都会停下”。
不就是不能碰,Mark不够运转的大脑立刻同意了。
Eduardo扯开了他的裤链。
Mark几乎在Eduardo带着凉意的手握上来的时候丢脸地立即射出来,尽管他及时稳住了自己,还是发出了几声不稳的气音。
不过是用手抚慰,甚至还毫无章法,但这抚慰来自Eduardo,就格外令他沉迷,因为那欲念不止来自外在刺激,更是从内心燃起。
Eduardo用一只手摆弄着手中越来越硬、越来越热的东西,突然走神,觉得它胀大得就像Mark无限膨胀的野心。
他看向Mark。
Mark紧紧抿着嘴唇,眼睛被领带蒙住,原本就容易显得冷硬的他,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在生气。
配合他身上的衣物,只看上半身的话,完全就是昨日重现。
Eduardo想,我看过多少次这样的表情呢,满不在乎的、轻蔑不屑的、针锋相对的、挑衅十足的。
这样的一个混蛋,到底为什么能够察觉到人心的软弱,加以利用,甚至策划出攻心的伏击。
是你太了解我,还是那时候的我在发疯,疯到连自保都忘了。
Eduardo将润滑挤在Mark完全勃起的欲望上,用手掌揉抹开,想了想,又多加了一点。
压抑着情潮的Mark感受到冰凉的液体,猜到了液体的用途,然后他闻到了扑鼻而来的玫瑰香。
线索串起,被情欲搅成一团的大脑瞬间清醒,可惜“wait”刚说出口,Mark就感知到自己的性器进入了一个湿热紧致的柔软甬道,情欲叫嚣着想要将身上的人按下来,更深地插入,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向上耸顶的欲望,不让身上的Eduardo更难受。
Mark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无法忽略的颤抖,“wardo,停下。”
他想起Eduardo之前说的话,甚至用双手扣住了Eduardo的腰。
Eduardo原本就撑得很辛苦,他咬着牙让Mark放手,声音中的狠意令Mark一怔,Eduardo顺势坐下,让Mark的欲望完全侵入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Eduardo被Mark死死扣进了怀里,体内的性器因为这动作在甬道上蹭动,害他在Mark耳边泄露出一声低吟,欲望也起了反应。
Mark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变得更硬,Eduardo这样的行为,他不可能没有反应,快感从下半身传达到大脑,疼痛却从心脏蔓延至全身,于是他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为什么这么做?我们明明可以”
为什么要这么做?Mark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更愤怒还是更心痛。
我知道你没有原谅我,我可以等,Mark咬着牙,只能在内心怒吼,我完全愿意等你慢慢接受,我甚至愿意克制住逃跑的欲望将侵略的权利交给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为什么非要这么对你自己?
Eduardo用手撑住他的肩膀,拉远了一点两个人的距离,“可以什么?慢慢来?”,他看到Mark因为发怒而更冷硬的脸,甚至低声笑了起来,但很快停住了,因为笑声带来的颤抖令他们完全相连的部位产生了难言的痒意,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克制住喘息,抓住Mark想要解开领带的手。
他用一种亲密的姿态,将自己的脑袋靠在Mark的肩窝。
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Eduardo非常清楚自己的想法。
他不会爱上另一个同性,除了眼前这个人。
更不会和Mark以外的同性做爱。
他甚至不想跟眼前这个Mark慢慢来,他想要的是……Eduardo的左手顺着Mark的卫衣滑下,摸索到了卫衣的帽绳,居然还有心情用手指去勾缠,帽绳触到婚戒就滑走了,Eduardo不得不攒住它。
Mark听到Eduardo明显急促起来的喘息,和故意惹事的问话。
“你在生气?”,Eduardo明知故问,“可你”,后穴已经适应了Mark性器的存在,Eduardo试着抬起腰,这个动作令他们两个都感受到了细小电流般窜遍全身的愉悦,然后他又坐了下去,“哈……啊……可你这么硬?”
Mark的理智被Eduardo一句话熔断了。
他几乎像是捕食的猎豹一般暴起,将这只侵入自己地盘挑衅的牡鹿压翻在床上,狠狠地插入抽出,腰身用力地挺动,简直像是想弄坏Eduardo体内的那个紧紧包裹住他的性器的柔软甬道,谁让它那么贪婪,吸允着他的性器不放,每一次抽出都求着他再次插入,于是他只能更用力地侵犯它、捣弄它,让他身下的人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抱着他的脖子婉转呻吟。
“啊……嗯……Mark……哈啊……啊……Mar、Mark……”,Eduardo注视着Mark紧绷的脸,放松身体承受他汹涌的怒火与爱欲,像是一座放弃抵抗的城池,不设任何防御,任凭侵略者侵入腹地,涂炭生灵。
Mark用滚烫的唇舌舔舐、轻咬Eduardo被冷气冻得冰凉的身体,领带依旧隔绝着他的视力,他只能凭借触觉,感受Eduardo在自己身下因为舔吻和噬咬想躲避却又无处可逃,感受Eduardo因为堆积的快感太过强烈而主动在自己身下扭动他劲瘦的腰,感受Eduardo的欲望在他手中不断胀大,直到射出精液。
几乎在攀上高潮的同时,Eduardo伸手抽开了领带结。
重新获得视力的Mark看到自己身下,高潮中性感得无法描述的Eduardo,Eduardo拉着他的卫衣帽绳向下扯,于是Mark顺着拉扯俯下身来,听Eduardo勾着嘴角,喘息着问,“现在……嗯……我得到你的注意力了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Mark的眼神立刻从爱慕转为凶狠,将性器毫不留情地插进Eduardo高潮后痉挛的甬道深处,低头咬住身下猎物修长的脖子,性器在Eduardo体内剧烈抽动,插入时肉体的拍打声令Eduardo面红耳赤,在他近乎呜咽的喘息中,Mark将精液深深地射进他的身体。
等高潮后的余韵褪去,Mark将自己退出Eduardo的身体,灵魂深处的渴望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愈发涌动,可他竟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继续的冲动,苦涩渗透了血液,他觉得自己痛苦得无法呼吸。
这一场地狱般甜美而险恶的性爱简直消解掉了他面对Eduardo的所有自信。
他再不敢心生侥幸。
Mark倾身,亲吻Eduardo的额头,“你赢了”。
“不”,Eduardo放开被手心的汗水沁湿的帽绳,棕色眼眸带着氤氲的湿意,用沙哑的声音认真地告诉Mark,“赢的人是你。”
Mark不明所以,Eduardo不想说明。
于是Mark只能抛却那些可笑的盲目乐观的笃定,小心翼翼地接近,不敢过分地试探,如履薄冰。
直到某天,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晚上,Eduardo做的一切,对象都不是现在进行时的自己,是那个二十多岁的自大混蛋。
Mark不敢想象当晚Eduardo是怎样的心情。
他以为痛苦的是自己。
到头来,更痛苦的那个,还是Eduardo。
想起新婚夜晚发生的一切,Mark愈发抱紧了吻过来的Eduardo,手腕上的控制器轻点两下,将五面屏幕的画面切换成了银河星海。
暗下来的光线很好地隐蔽了出现在离他们最近那块屏幕上的年轻版Mark。
Mark摸索着一颗颗解开Eduardo的衬衫纽扣。
他从来都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
何况。
这难道不是一种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