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light - Extra story

Summer light - Extra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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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森特對夏洛特的第一印象是臉上有傷痕的奇怪男孩子。後來才發現既沒有傷痕,也不是男孩子。

喜歡變裝的小傢伙寶石似的紫色眼眸半掩在濃密的掩在濃密的睫毛後,一旦梳妝打扮便像是個精緻的洋娃娃。

但文森特並不認為對方是展示架上的精美人偶,實際上,他覺得夏洛特更像是某種野生動物。

安安靜靜地觀察著人類,偶爾會伸出爪子勾住衣角,但反過來說,當觀察對象動作太大時就會立刻逃跑。

而就像長尾雀鶯總能找到最甜美的漿果,謝菲爾德能聽見風元素流動的聲音,名為夏洛特.艾爾蒙的少女對魔法元素有著驚人的敏銳度,無論是何種隱身魔法都瞞不過去⋯⋯唯有不用魔法或者與風元素同行時能悄然接近

——趁機揉一下那個柔順的長髮。

然後他會瞪大眼睛從他的舒適小角落跳起來。

 

說起來,有很多舒適小角落這點也很可愛。

有時候是樹上悄悄出現的抱枕堆,有時候是書店一角的閱覽區沙發⋯⋯

「還有一次在泡泡雲堆裡發現他。該不會是跑去摸那堆棉花糖結果不小心睡著吧?」文森特以巨型鐮刀為支點向上一躍,靈巧的閃過朝腳踝捲的鞭子末尾:「唉,你知道泡泡雲吧?摸起來超柔軟的,就是多揉兩下會生氣咬人——」

「我比較想知道你是去找小艾爾蒙玩,還是去招惹泡泡雲?」

表兄弟二人在遺址外貌的——每個午夜都會變換地形——練習場裡一來一往,除了附魔武器與魔法的碰撞,唇槍舌劍也少不了。

「老哥你知道泡泡雲啊?我還以為他們早在五十公里外就被你的古板臉嚇跑了呢。」

「少來,小時候還是我帶你去看泡泡雲的。那個喊著『雲朵棉花糖』然後一口咬上去的臭小子,是誰?」

 

艾倫的長鞭彷彿有生命似的向後身後一捲,纏住了文森特的武器。

站在坍塌石柱上的文森特果斷鬆手,讓脫手的鐮刀恢復原型,松木魔杖順著鞭子的力道被捲走。

「武器脫手,十分。今天是我贏……」艾倫單手接住那支魔杖,接著魔杖尖端噴出了彩帶與星星:「……了……?」

「驚喜! 」馬尾少年笑嘻嘻地用非慣用手把藏在背後的魔杖執回身前:「你得承認無聲咒確實很好用。順帶一提,那是施展了變形咒的禮炮。」

艾倫·耶胡迪伊爾今天也想拆開表弟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什麼。

 

***

 

儘管夏洛特早已把自己畫入親近範圍,再加上彷彿玩笑的未婚夫妻身分,文森特仍然十分守禮的不曾過線。

頂多是揉動物一樣的揉一把對方的腦袋,再幫他重新梳好長髮,或是梳成好看但很難自己弄的髮型——文森特知道對方喜歡編髮,但只會簡單的樣式。

就連幫對方把長髮與鮮花編成美麗的髮辮時也不曾藉機碰觸他白皙的後頸。

一方面是老古板艾倫時不時就會叨唸:「注意一點,不准佔女孩子便宜。」什麼的,耳朵都要長繭了。

再說了,總覺得踰矩不僅辜負了夏洛特的信任……還很像是誘拐犯啊,文森特想,我才不是那種人。

也因此,兩人最貼近的舉動大概只有出門玩時總是牽著的雙手——沒辦法,夏洛特的方向感實在有些奇異,還是牽著放心。

 

即使如此,文森特仍然沒想到某天下午夏洛特仍然在梅森鎮上走丟了。也沒想到兩人的第一次擁抱會來的如此突然——突然到文森特只記得對方面色蒼白,顫抖的指尖牢牢地抓著布料、緊抱著自己不放。

——嚇到了。當務之急不是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文森特想著,安撫性的在對方背上輕拍,手臂不自覺地收緊,把人攬進懷中——先安撫嚇壞的鄰居家小朋友為上。

原先跳得又快又急的心臟總算緩了下來,文森特只當是因為今日的奔跑總算見到了結局,絲毫沒有想起平時鍛鍊一整天也臉不紅氣不喘,反倒是注意到夏洛特的額頭高度只到自己的胸口……是自己又長高了嗎?

女孩子到這個年紀就不大長高的說法原來是真的啊。

 

***

 

「結果就是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文森特戳起義大利麵上的橄欖,用魔法讓橄欖切片在叉子背面跳舞:「但我也不想讓夏洛特重新回想。艾爾蒙先生只告訴我這件事情不會再發生……但還是好在意啊!」

「不要玩食物。」、「艾倫你應該知道吧?你在調查局工作耶。」艾倫與文森特的聲音同時響起,兩人互看了一眼,由艾倫先接續了話題。

「知道。」記憶之珠非常詳盡地記錄了現場,的確是不適合青少年觀看,艾倫放下刀叉:「但依規定不能告訴你。」

「嘖,我就知道。」文森特嘆了口氣停下跳舞橄欖的魔法,叉子向對面一指,讓盤子裡的橄欖排隊跳進艾倫的盤子裡。

 

艾倫癱著臉使出換位魔法,直接交換了兩盤義大利麵的位置:「但你可以多陪他出門,或許你和他都會比較安心。」

「嗯,我會……」其實不討厭橄欖的文森特終於攪散義大利麵,吃起了散發著溫度的麵條:「你覺得找他一起來訓練怎麼樣,剛好可以學些防身技巧?」

「……不怎麼樣。」這是我聽過最爛的約會技巧。艾倫想。「你怎麼會覺得……不,你確定你對他動的了手嗎?」

「?」文森特歪頭,不解道:「還行吧,期末考的時候他把全班變成企鵝,也不見手軟嘛。」

「我只有一個問題。」

「你也變成企鵝了嗎?文森特。」

「……對,但我還是全班第二,謝囉。」

 

***

 

文森特的提案在幾個月後還是實現了。

他覺得在植物園的木板路都會滑倒的夏洛特實在是很危險,亟需增加一點肢體靈活度。

但話又說回來,女孩子的確是香香軟軟的,怪不得學校那群損友說有人投懷送抱是種福利。

⋯⋯得看好夏洛特才行。

沒有發覺自己腦迴路很歪的文森特領著隔壁小鄰居(自認)去位於學院附近的耶胡迪伊爾家時,還為了週末也可以見到夏洛特而開心。

 

而他的表哥艾倫發現表弟和他的未婚妻這次沒有牽著手。是想保持低調嗎?他想。

艾倫頭痛的看著兩隻小的,無奈的抹了把臉,再次和夏洛特確認:「⋯⋯你確定嗎?練習時間不能放水,我可能會有點兇。」

「嗯,麻煩了。」夏洛特一臉嚴肅的表示。

「我也——」文森特跟著舉手,深棕色馬尾晃動了一下。

「你是想來初級區偷懶吧?」艾倫不那麼成熟穩重的翻了個白眼,用鞭子柄朝另一端的變化練習場比:「滾過去那邊自己暖身,晚點過去找你。」

「欸——那今天比的項目由我決定?」

「隨你。」艾倫打算先測驗體適能和基本魔法能力,除此之外,他對於那個「把人短暫變成企鵝」的魔法也很感興趣。

 

***

 

「我注意到你對魔法捲軸的依賴,但依你的能力直接施放的魔法簡單、又非常快速,這很關鍵,它能為你掙取更多時間。

當然我不會說這些魔法陣上細微的變化是無用的,但是實戰的時候敵人可不會等你從十個選項裡挑出一個最好的——首先你得學會快速做出選擇,是閃避還是攻擊?要用哪一個魔法?能不被中斷即時施展嗎?

等到你有餘裕時,你的魔法知識儲備量才能派上用場。

除此之外,反應速度和體力都還要再加強,否則你還是待在研究塔裡比較安全⋯⋯」艾倫止住話頭,意識到面前的不是新進人員,而是學者世家出身的魔法學徒:「抱歉,我說的過頭了。以你的年紀而言已經非常厲害了。

文森特那小子比較欠罵,不小心用錯標準了。」

 

艾倫帶著點長輩似的和藹感拍拍夏洛特的腦袋,打算換個話題:

「傳說最早的謝菲爾德和耶胡迪伊爾曾經是治安官和神殿騎士,這些訓練場和訓練手段都是代代相傳的⋯⋯

但現在已經是和平年代了,除了冒險家和戰士,很少人會特意磨練自己的身手——尤其我們還是魔法師。

嗯,你怎麼會想和我們一起訓練呢?」

夏洛特往高等訓練場看了過去,那是他喜歡的人,文森特,所在的方向。

「因為我也想跟上他的腳步⋯⋯而不是每次都讓他等我。」夏洛特停頓了一下:「雖然好像還要努力很久⋯⋯」

 

——原來如此,還真是青春。艾倫失笑。

「如果是這樣那就簡單多了。別誤會,不是要放水的意思。」艾倫笑笑道:「既然你想要的是和他並肩同行,那麼練習的方向就可以適當的改一改。」

長鞭變回魔杖,艾倫轉動手腕使幾個冰晶凝結的小人在空中奔跑,有著加速魔法的小冰人與正常奔跑的小冰塊拉開了距離,說:「假設有個傢伙用風魔法加速,那麼你不見得得要在後面追。」

落後的小冰塊畫出一個圓跳了進去,從另一個圓裡頭跳出來,出現在奔跑冰人的前方。

「我們可以用不同的方式達到一樣的目標,對吧?」

「嗯。」夏洛特的眼神一下子又亮了起來。

艾倫畫了一個休止符,所有小冰塊化為一陣冰涼的霧氣。

 

「話說回來,你和文森特在一起了吧?你們交往多久啦?」

剛才恢復精神的夏洛特仍然面無表情,但周邊的氣氛一下子烏雲籠罩。

「⋯⋯沒有。」夏洛特的表情彷彿暴風雨中的長尾雀鶯,羽毛濕答答的垂了下來:「我們沒有在交往。他還跟我說婚約還沒訂下前,如果有喜歡的人也沒關係。 但是記得跟他說,他要把關看看。」

「但文森特他老是提到『鄰居家的小朋友』什麼的,然後時不時提到你們一起出去玩⋯⋯?」我以為你們是在約會?

艾倫簡直歎為觀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說你以前也是這樣照顧他。」

「並沒有。」艾倫斬釘截鐵。

「嗯,我知道。」夏洛特眨眨眼,說:「他說你有時候會把他丟出們讓他自己走回梅森,但他每次都會送我回家。」

「他還說可以叫你艾倫叔叔。」

艾倫放棄釐清表弟的腦袋裏都裝了什麼。

他現在只想過去約他打架。

 

「夏洛特,你是真的很喜歡他。」謝菲爾德家不會養出吊著別人感情的孩子,可見文森特說的是實話:他真的覺得夏洛特是關係很好的鄰居家小朋友——可想而知這位表弟的瞎眼症到現在還沒治好。

艾倫深呼吸,吐出一口長氣:「如果那個智障惹你生氣,我是說如果,就來跟我說。

我幫你揍他一頓,或是兩頓也行。」

 

***

 

「唉。」短,但毫不掩飾的嘆息聲不知道第幾次響起。

一杯加了冰塊的檸檬水被放在桌前,捲毛的異世界友人拿著另一杯往文森特的臉上貼。

「嗯?謝啦!」文森特接過檸檬水一下子喝了半杯。

 

「是我要謝你。」戴米安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我還以為又『迷路』到沒見過的新城鎮,沒想到會遇到你。」

「我也很意外,迷路蛋糕。我家在學院附近剛好有個別墅,等傳送門開之前你可以先住著。」 深棕長髮的少年仗著腿長蹬了下桌子,翹起椅子的兩隻前腳,維持一個搖搖晃晃的平衡又發起了呆。

 

「⋯⋯欸蛋糕,你有沒有喜歡過誰啊?」

「啊?」戴米安拿起水杯仔細端詳:「是檸檬沒錯吧?你們魔法世界的檸檬有奇怪的副作用嗎?」

「應該沒有吧?嘖,我沒有吃錯藥。」文森特的椅子維持著一個奇妙的角度:「也不用想偷踢一腳,不會翻的。」

「噢。」真可惜。戴米安有些遺憾:「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文森特的音量逐漸縮小。

「就?」

「⋯⋯學校有人跟夏洛特告白,我不小心聽見了。」

「噢哦?夏洛特怎麼說?」

「他拒絕了。」

——抱歉,我有在意的人了。

——你和文森特在一起了嗎?

——⋯⋯沒有。

「哇,你聽的真清楚。」

「廢話,我可是隱身躲在門外。」

 

戴米安拿起冰水壺倒了滿滿一杯檸檬水給對面看起來很上火的朋友。

「嗯,那隱身平衡達人有什麼打算嗎?」

「我想找出來夏洛特在意的那個人是誰——」

——這個人是真的毫無自知之明嗎?啊?

戴米安差點把口中的檸檬水噴出來。

「然後確認他是不是打算認真對待夏洛特,如果不是⋯⋯」文森特手中的玻璃杯發出細微的噼啪聲,他放下杯子,用魔杖點了下杯緣施展復原咒:「怎麼說,好歹我也是他名義上的未⋯⋯總之幫他把把關,夏洛特可是遲鈍的小傢伙,得小心點不能被騙走了。」

——上帝啊,這傢伙還有救嗎?戴米安喝下一大口冰水:

「⋯⋯你不覺得剛剛那段話有點問題?」

 

文森特用魔杖在空中畫了一個藍色的問號。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那個人說不定就是你?」

椅子前腳倏然落地,文森特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差點跳起來:「怎麼可能!我們是正經的訂婚關係,不是,是老爸開玩笑訂的⋯⋯不是,這樣不是監守自盜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啦。」戴米安拿起冰水壺,發現已經空了:「輪到你切檸檬了,去吧呆子。」

畢竟是魔法師的屋子,還是自家的房子。文森特拿出鈴鐺搖兩下,一支神秘的枝條從半空中穿了出來,留下了新鮮檸檬後又咻地消失。

銀光一閃,戴米安並未看清朋友的動作,便發現檸檬已經成了切片落入壺中,冰涼的水再次充盈。

「所以,你有沒有喜歡過誰啊?喜歡人是什麼感覺?」

「你怎麼還沒放棄這個問題啊⋯⋯」戴米安皺起臉:「我的情況跟你們不太一樣。」

「你是指迷路?還好吧,世界通道過幾年就要開了。屆時你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等好幾天才能從傳送門回去。」

「那也是一個原因——因為不定時請假,我的同學幾乎都以為我身體不好。但主要是⋯⋯」戴米安有些緊張的嚥了口口水,直視魔法師朋友:「我發現喜歡男的。」

「哦。」文森特點點頭,彷彿對方只是說著:我喜歡吃魚。

戴米安仔細觀察友人,發現沒有任何震驚、不快和下意識的排斥,隱約鬆了口氣。

「⋯⋯沒了?」還不如會穿越異世界驚悚。「我還以為有什麼驚天大秘密。」

「呃,在我們那邊不算常見⋯⋯」

「我們這邊是不怎麼在意——和跨物種戀愛相比,對象好歹有個人形——有些人喜好比較廣泛,有些人目標比較明確,就像你這樣。」

「我表哥——噢你沒見過,但我們長得有點像——他也是,不過他太古板了,就算有潛在對象也被他嚇跑了。」

「有個人形什麼的⋯⋯你們的標準也太寬鬆了吧。」這點真令人羨慕呢,戴米安想。

「會嗎?應該還好吧?」文森特十指交錯,向上拉直手臂伸伸懶腰:「我爸當年誤以為媽媽是男巫的時候也是天天送花追得好久。」

「⋯⋯等等?」

 

***

 

隔天也是個休假日,文森特抽出常備的通訊魔法卷軸輸入魔力。

對面的影像很快就傳了過來。

一個褐色長髮的男子放下手上的湖藍色花朵,微笑著揮了揮手:「早啊,文森特。」

「早安,咦?你又去摘嘆息花?這麼早。」

「顏色很美啊,像你母親的眼睛。」

「噢,肉麻。」文森特的表情像是咬了一口檸檬。「媽應該不在旁邊吧?」

謝菲爾德先生的微笑又加深了一些,他抓了幾支裝飾用的滿天星,和嘆息花一同插進細頸花瓶。

「不在喔,想找你母親聊天嗎?」他的手指在畫面外悄悄地握住魔杖,施展了一個小小的魔法。

「不不不,先不用。」文森特小心地溜出餐廳,確認友人的房門還好好的關著,才拿著魔法卷軸溜回房間鎖上門。

謝菲爾德先生一邊收拾花材,一邊耐心地等著兒子完成一連串鬼鬼祟祟的動作。

「咳,就是那個,爸你當年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媽媽的啊?」

「啊,那是個值得一說再說的小故事——」

「不!不是要問那個,我知道你是一見鍾情啦!都聽幾百遍了。」而且爸一開始還搞錯媽的性別,這個故事的結局不是變成花肥真是奇蹟。文森特焦躁的撓了撓頭髮,把束得好好的長髮給勾起了幾縷。

「我是想問你怎麼知道『就是他了』?有沒有什麼徵兆,像是——」

「像是一瞬間所有人都成了背景,只剩下一個人的身影?」謝菲爾德先生吟詩似的說著:「或是一瞬間百花齊放?」

「呃,倒也不用那麼誇張……」

「我想也是。」謝菲爾德先生帶著『我剛剛是唬你的』的笑容反問:「怎麼啦?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不要轉移話題啦,」文森特反射性的回應,抿了下唇才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我本來覺得沒有,但現在又覺得應該……說不定有可能?」

「唉呀,那我得找時間和艾爾蒙說一聲呢。」

文森特突然有股不妙的預感:「說什麼?」

「你都有喜歡的人了,」笑容隨著嘆氣從謝菲爾德先生臉上隱去:「你和小夏的婚約可能不太適合了。」

「不!等等,不需要!」強烈的拒絕從心底浮出,文森特急忙反對。

「啊哈。」狡猾的微笑出現在謝菲爾德先生臉上:「懂了嗎?兒子。」

一雙手從畫面外接過了花瓶:「早安,文森特。」

「……媽?」文森特吞了口口水:「你什麼時候?」

「從『那個值得一說再說的小故事』開始。」

謝菲爾德先生在妻子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一大早就有樂事,怎麼能不跟我親愛的分享呢?」

「我錄影了。」謝菲爾德夫人對著文森特亮了亮手中的魔法留影珠,接著轉頭與謝菲爾德先生對視。

謝菲爾德夫婦的大笑聲完美的透過通訊魔法傳到別墅,文森特憤怒的切斷了通訊。

 

從房間裡出來時,文森特在走廊上遇到準備下樓的戴米安。

睡眼惺忪的捲毛掩著哈欠打了招呼:「早安,文森特。」

「帕芙洛娃蛋糕,早。」

不知為何,之前和表哥艾倫的對話突然浮現在腦中。

——你是不是說過要幫夏洛特把關?

——對啊,我可是個鄰居好哥哥耶。

——你確定?不是你自己想追他?

——啊?我是那種人嗎?

 

「完蛋了,蛋糕,我好像真的是那種人耶。」文森特對不知何時誇下海口的自己感到深深的懊悔。

戴米安只覺得莫名其妙:「啥?哪種人?」

「監守自盜的那種。」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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