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I...before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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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協會來信時,夏綠蒂正在提摩西醫生的家中整理著剛收購回來的藥草。

提摩西在三天前便動身去了迪爾泰醫治當地的病人,離開前吩咐了夏綠蒂他可能會在那裡待上幾天,要夏綠蒂在這段期間整理一下他那凌亂的住處兼工作的地方。

算算時間,提摩西至少還要兩三天才會從迪爾泰回到柯因,到了那時再出發去貝森,或許為時已經有些晚了。

看來這些孩子只能靠其他醫生去救了。夏綠蒂看著信上的文字心想。

事實上,作為協會一員的夏綠蒂自己應當也會收到同樣的一封信,但一直以來都是跟隨在提摩西身旁的他暫時還沒有要獨身去行醫的打算,何況這次的地點位在貝森──

他可不想離開家裡太久。

想起正在家中等待他歸家的母親,夏綠蒂忍不住抿起嘴笑了笑,將協會的來信用一本書壓在提摩西的書桌上後,加緊了手腳完成提摩西指派給他的工作。


待完成提摩西指派給他的工作回到家時,天色已微暗了下來。

「我回來了。」

夏綠蒂對著替他開門的老管家一笑,像是沒注意到管家那冷淡的臉色似的,將外出用的斗篷解開後交給他。

「……夫人在房間等你。」

「我這就去見她,辛苦你了。」

他舉步朝著母親的房間前行,而面色不悅的管家則在他離開時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

夏綠蒂推開母親的房門時,那名瘦得有些憔悴的長髮婦人正倚靠在床頭,神情專注地盯著手裡不曉得來自何處的紙張看。

婦人注意到門口傳來的聲響,當看清來人是誰時,她原先黯淡而陰鬱的雙眼頓時溢滿光彩,彷彿有人在那之中灑下了點點星光。她抬起枯瘦的雙手,朝著那人敞開了胸懷。

「夏綠蒂,我親愛的孩子。」

在婦人尚未開口之前,夏綠蒂早已按捺不住地快步移動到母親的身旁。他在床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伸出雙臂回擁住母親,讓自己沉溺在此生最摯愛的人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我回來了,媽媽。」他靠在母親胸前輕聲說道,「您今天身體還好嗎?」

「蒙主垂憐,我並無任何不適。」

婦人慈愛地撫了撫女兒的頭髮,片刻後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地將視線瞥向一旁的信件。

「……但是這些孩子並沒有得到上帝的恩寵呢。」她輕輕嘆息。

夏綠蒂自母親懷中抬起頭,看向那下午才讀過一模一樣內容的信──想必母親手中的信就是協會寄給他的那一封了。

他思索著母親一貫的態度後緩緩開口。

「想必是那些孩子的父母所犯下的罪孽導致了這場責罰,只要他們願意誠心地向主懺悔,孩子們一定都會沒事的。」

婦人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後開始看著空氣中的某一點發起了呆,良久後才清醒過來,並拉住了夏綠蒂的手腕。

「妳應該去拯救他們,我的孩子。」

「……我?」夏綠蒂愣了愣,「但是……醫生這幾天並不在……」

婦人搖了搖頭,握著女兒手腕的手緩緩放開後撫上了他的臉頰。

「妳做得到的。」她淺笑著,「夏綠蒂的話,一定做得到的,即使提摩西醫生不在身旁,妳也能成為優秀的醫生。」

「因為妳是夏綠蒂……是我最優秀的女兒啊。」

看著母親眼中蘊藏的愛意,夏綠蒂沉默片刻,而後慢慢地抬起手,握住了母親貼在他頰上的那隻手。

「您說得對,我應該去的。」

──如果這是母親對夏綠蒂的期望的話。

他將母親的手拉下,湊近唇邊虔誠地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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