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ce I First Met You 1

Since I First Met You 1

歐尼


發著光的手機面板被點點雨滴打濕。


亞瑟看著螢幕上交友App冒出的一排排字。雨水帶著泥土的氣味令人煩造,亞瑟蹭蹭鼻子遍尋不著海的鹽味,只有城市裡汽車放出汙染氣味。亞瑟所住的海邊已經下了三四天的雨,已經夠讓他煩的了。而已經將近一周沒辦法衝浪的亞瑟能感覺得到焦躁在皮膚底下竄動,他看起來肯定很像隻暴躁的野獸。他腦子裡現在除了期待能約到一個看的上眼的人來一場還過得去的一夜情,用性刮掉那討人厭的焦慮之外,他滿腦子就只有這該死的雨他媽能不能停一停。


確認了和人碰頭的地點,亞瑟收起手機。他平時其實不太會離開他住的海邊,這一次到城裡來是因為他們家的紅色閃電——特技運動員——貝瑞.艾倫在練習一次空翻特技的時候,因為場地因為濃重的濕氣,沒有算好加速度而整個人因為動作不完整而摔砸在地上。他整個鼻子都在流血,暈頭轉向的爬也爬不起來,特技場周圍的人說他至少失去意識有二十秒鐘。最後貝瑞被送進城裡的醫院,所以雨季正巧沒什麼事的亞瑟,很快就開著車來到城裡幫肯定得待在醫院一陣子貝瑞處理事情。


他和今晚要一起過的陌生人約在醫院附近的一間咖啡廳,他推開門撲面而來的咖啡氣味令他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他巡梭咖啡廳裡的坐客,拿出手機來確認對方已經來了。


『我到了』


訊息出去了幾秒後,角落一個看著書的男人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亞瑟緩步走了過過去。背對著他的男人穿著有些土氣的格子襯衫,不算大的手拿起手機來打字。一排『我在角落。』的訊息通知彈了出來。亞瑟沒看,把手機放在桌上,坐進男人對面的位子。


「嘿,晚安。肯特先生。」

「你好、是庫瑞先生?」

「是。」


眼前的男人帶著一副有些沉重的圓形黑框眼鏡,寬闊的肩膀和隱約可見的大肌群看的出相當不錯,雖然帶著不錯的眼鏡長相仍然能看出隱約有些古典的韻味,更有股難以言喻的靜滯感。和亞瑟想像的很不一樣,也和他從前在同一款APP裡遇到的人相差太多。說白了他不像是會用交友APP的人,而且應該有個女朋友(或是男朋友)之類的。亞瑟露出一抹不太衷心的微笑,期望這位仁兄不要說些廢話意圖煩死他。


克拉克在亞瑟坐入他對面的座位時才真的緊張了起來,他沒有想到這位庫瑞先生真的會理他。今天早上他收到主編的指令要他做一則關於衝浪的報導專題,克拉克頭真的疼了,也沒去過幾次海邊,周邊更沒什麼人玩衝浪。本來想換個主題,主編卻一臉要把他掃地出門的樣子,太糟了。無計可施的克拉克只好翻著交友APP搜索著附近可能存在的訪問對象,他可不想因為一個衝浪專題又被主編釘成一根木頭。


亞瑟在交友App上是有放一些照片的,克拉克不得不承認他對亞瑟公開的照片有一點點心猿意馬。這不能全怪他,亞瑟在網路上公開的照片上就已經展現出他宛如羅馬戰士般的力量和充滿侵略感的狂野氣質,彷彿《慾望街車》裡史丹利.柯文斯基那樣原始而尖銳。照片雖然是黑白濾鏡卻也看得出沙灘被陽光曬得發亮,他抱著衝浪板的背影,蝴蝶骨和背肌刻鑿出的光影與折服其上的刺青圖案絕對足夠令任何人目不轉睛。


「很緊張?」亞瑟問他。

「對、抱歉。我第一次用App和陌生人相約。」


很顯然的這個開頭並沒有辦法為克拉克的第一印象打下良好的基礎,但這也不意味著亞瑟不能從之後輕鬆的談話裡發現眼前宛如藝術品般的男人是不錯的對象,亞瑟一時間不能辨別那到底是什麼,克拉克.肯特有一雙好看的藍眼睛,閃爍著陌生的光芒。一直到克拉克因為亞瑟說了件貝瑞的蠢事而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亞瑟才想起來那隱約閃碩的光叫做真誠。亞瑟在克拉克的提問下,聊了很多關於海灘上的人、藍白相間的浪和海攤的事情。最後亞瑟問他為什麼用App,他還沒告訴克拉克用這個平台真正的用途。


「上司要我寫一份關於衝浪的專題報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寫。」

「噢,那我算是幸運的囉?」

「不,亞瑟。幸運的是我,你拯救了我的工作。」


克拉克露出了亞瑟今晚看過最好的微笑,標誌的小虎牙從淡紅色的唇間露出,和海水一樣顏色的藍眼睛閃閃發光。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這款App真正的用途囉?記者先生。」亞瑟看著這個有點土氣卻真誠的可愛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想逗逗他,順便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能和他消磨一晚上,如果不行那他得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找下一個。


「我知道…」

「我救了你的工作,那你該怎麼向我表示感謝?」


克拉克一下子被問矇了,他當然知道這App雖然使用說明是"交友",實際上是陌生寂寞的人們相約一夜情的工具。他也就走投無路的賭賭看,至於要不要一夜情,他要是不願意,對方總不能大街上就扒了他吧?!但現在情況和克拉克原先設想的差太多了。亞瑟很迷人也很健談,只是他被這麼一問就陷入到底該不該用這種方式酬庸,還是他應該為這段取材付錢、釐清他們之間的沒有講白的雇傭關係之後跟亞瑟去開房間的難題。亞瑟面對克拉克的猶豫,他決定打安全牌。畢竟這城市寂寞的人很多,而且他條件很好,他不怕找不到人。


「逗你的。很高興認識你,肯特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咖啡。」亞瑟相信機運和緣分,像克拉克這樣的人適合當朋友,卻可能不太適合帶上床。他道謝後起身離開,卻在要離開咖啡廳的時候被人拉住。


「好。」

「什麼?」亞瑟還以為自己聽錯。

「我說好。」


看著急忙拉住他的克拉克,因為答應和他一夜情而被羞赧激地泛紅的耳廓,亞瑟必須再次修正這宛如藝術品的男人在他腦中的形象。


※ ※ ※


克拉克.肯特是個同性戀。他很少向人透漏自己關於性向方面的訊息,除了社會觀感造成的壓力之外,還有他曾經有過的經驗並不能算得上是好的。他的初戀是一位年紀比他大的情人,只是最終還是因為對方家裡的壓力導致分手。雖然他母親在他向她出櫃之後還是愛他如昔,但對克拉克來說,若分離是一切幸福後的終局,那他何必自討苦吃。所以他戴上面具,學會隱瞞和假裝。


只是漫長的、彷彿清教徒式的單身生活並不是他想過的,亞瑟.庫瑞就是闖進他世界裡的外邦人,渾身上下都是他渴望的特質。亞瑟的身後是自由、是大海。他擁有一片蔚藍,而且討厭城市裡的刺鼻腐臭。或許克拉克就是這麼起了這麼個歹念,盤算著如果衝不過圍籬,那只是觸摸那名為自由的形體應該沒關係吧。


所以他即便緊張的有些僵硬,卻仍然還是在他們都沐浴過之後依順著亞瑟的動作倒在床上。感受著那雙有些粗糙的手在身上揉捻按壓,並用盡全力將那些討厭的回憶趕出腦海。亞瑟大概注意到克拉克的不自在,他放慢的動作溫柔令克拉克的害怕。


克拉克忍不住發語問他對陌生人這樣溫柔是正常的嗎?亞瑟愣了一下,細碎的吻落在他的胸前。「做愛是互相的,克拉克。放心感受我,好嗎?」克拉克抬起眼睛望著亞瑟那對淺白色的眼睛,他想亞瑟低沉暗啞的嗓子喊自己名字時的聲音真好聽。躺在不算特別舒服的白床上,像是咒語一樣,那些克拉克從來丟不掉的泛黃記憶逐漸變得模糊、離他遠去。他的視界裡只剩亞瑟,以及被他無限拓展開來的原始顏色。


隨後克拉克感覺到更多炙熱的碰觸,亞瑟一雙手在他身體的每一處游移。克拉克因此而發覺自己是如此需要以及渴望親密的碰觸,他像遠離水太久的魚掉進了水裡,搞不清楚應該游動還是掙扎。亞瑟的撫摸每一下都在他身上留下了近乎疼痛的觸覺。


身為一位自由衝浪手,亞瑟承認海灘男兒在不少人眼裡充滿魅力。只是有過不少次戀愛關係(雖然都很短暫)和多次被人倒貼經驗的亞瑟必須聲明一點。他雖然不到閱人無數但也算是經驗老到,但這真的實在有點太過火了。


克拉克不像亞瑟遇過的人那樣,床笫間縱然赤裸,心靈卻仍高築著牆。而他純然單純,所有在他身上落下的碰觸和愛撫都誠然真實。此時亞瑟正看著克拉克一雙紅唇賣力的想吞進自己腿間的半勃,他迷濛的藍眼睛有些困擾卻同時享受著。亞瑟動著腰淺淺在克拉克嘴裡進出,藍眼睛的城市人發自本能的伸舌舔弄、吸啜著他。


他沒辦法不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身竄。克拉克雖然幾乎沒什麼特別的口技可言,但亞瑟知道他是真的享受並希望自己舒服才這麼做的,那簡直不能再更刺激了。他有些艱難的蹙著一雙漂亮的劍眉吞吐著嘴裡已經完全硬立的陰莖,克拉克認真的樣子像是要把用嘴把自己吸到射是他一生的志業。


亞瑟出聲緩頰,但他不得不說克拉克這樣賣力的樣子太可愛也太刺激了,他從沒感覺到自己這麼硬過。亞瑟把克拉克從跪姿推倒,棲身壓上。從城市人白皙的頸部一路舔吻,亞瑟的唇在克拉克的飽滿富有彈性的胸肌上流連,舌尖挑弄著粉色的乳尖,吸啜挑弄著直到確定那兩顆粉珠高高挺起才放過他們。


他聽著城市人不斷溢出嘴邊的呻吟,太撩人了。他既想要卻又羞恥的想推開,欲拒還迎的姿態持續撥撩著亞瑟面對沒有太多經驗的克拉克時刻意壓抑住的遊樂心態,但克拉克總是狐疑地望著他,用那雙因情慾而迷濛的藍眼睛質問亞瑟為什麼不繼續各種令他舒服的擺弄。


克拉克舒張赤裸粉紅的身軀轉成趴姿,修長的身形和形狀姣好的背部肌里平攤在潔白的床上,亞瑟想像那漂亮的寬背在被他頂入時瑟縮的動態。噢,那真的太性感了。他跪在克拉克那雙美好的腿間,將他的腿再分開些。一手分開渾圓的臀瓣之後用潤滑劑潤滑過的手指小心的按壓著克拉克因羞恥而收縮的穴口。


一指、兩指,克拉克已經感受到手指於他腸壁裡引發的風暴,亞瑟看那結實的腰隨著他手指的進出而淺淺的晃動。在克拉克能順暢的承受三指入侵之後,本來把臉埋在枕頭裡的記者先生終於迷茫得從悶死人的枕頭裡探出頭,發出了膩人的低吟。克拉克在亞瑟提著自己潤滑過也戴上安全套的陰莖擠進來的時候克制不住的渾身緊繃。


感覺太、太好了。克拉克對這如海潮般突然湧現的滿足感嚇得驚慌失措,獨居、單身又有需求的時候他當然會自己來,但是那些滿足性需求的玩具根本比不上亞瑟!他下意識的翹起屁股放鬆自己讓亞瑟能更輕鬆的將自己完全頂入,肛口在被碩大堅硬的肉刃撐開時的痠脹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即便有事先準備仍能感受到進入的疼痛。而這對久未人事、羞澀難當的克拉克來說都不是痛苦,而是無限放大被他人(美好的亞瑟)填滿的感官詞彙。隨後亞瑟的溫度貼上他的背脊,男人的唇貼上他的後頸,鬍鬚撓著他。一雙強健的手環抱上來,在亞瑟開始輕淺的擺動腰時,克拉克呼吸紊亂的倒靠在亞瑟的肩上。接著克拉克所有的理智都在亞瑟強勢的頂撞之下全部被掃進床底。


亞瑟跨間的偉昂並不是說尺寸特別大的(但仍然很具份量)卻是上翹的類型。克拉克在那漫長的頂撞中數次被頂的哽住呼吸,那真的太過了,他甚至不知所措的只能隨便掐住他可以抓住的東西,或是乾脆就哭出來。在克拉克想發聲討饒的時亞瑟的吻和安撫就立刻湧來,把克拉克淹得滅頂。


在亞瑟緊掐著他的腰,撞得他的屁股啪啪作響時克拉克失神了,他耳裡灌進的是亞瑟嘶啞拌著些許低吼似的嗓音問他:喜歡嗎?是不是這裡。克拉克的理智完全失能,他甚至不太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在他被翻過來、膝窩被扣住時他回過神來,他還沒緩過氣,亞瑟硬得發燙的陰莖毫無窒礙得撞入,克拉克被擠壓著發出窒息般得哀鳴。他再次驚慌得注意到自己被亞瑟徹底幹開了,耶穌基督在上,他真的從沒有被人這樣操過。


「亞瑟、亞瑟、操——!那裡、輕點、亞瑟、求你。」克拉克驚慌失措的伸手想抓住亞瑟,他不要這樣溺死在這裡。他掙扎扭動卻被亞瑟頂到了前列腺,那飽滿的柱頭連著幾下都蹭在上頭。宛如一股急浪沖刷而來,爽得克拉克沒辦法忍住罵了髒話,令人發狂的快感電得他整個人頭暈目眩。


「噢、我的男孩。是這裡嗎?」眼見克拉克被過多的快感刺激,以至於將矜持與羞澀的裝甲完全卸除的放蕩模樣,亞瑟也忍不住了。他把克拉克的腿架在肩上,雙手捧著那手感絕佳的屁股,用惱人的速度輾入,逼出了克拉克喉裡被拉長的呻吟。克拉克整個人攀上了亞瑟,他被操得腿跟腰都軟了,他真的不懂為什麼亞瑟還要這樣整他。


「喜歡嗎?寶貝。喜歡我這樣操你?」

「喜歡、你好棒、亞瑟。」


亞瑟實在沒辦法忍住不笑,克拉克軟軟的嗓音支離破碎的胡言亂語。排除自己可能是他第二個男人而讓他覺得這場性做起來感覺很好,克拉克不管哪個方面都太好了,他的任何反應都直接的令人免不了感受到虛榮的暈眩,更別說他柔韌的身軀、手感極好的屁股和胸肌。亞瑟重重的頂上讓克拉克發不出聲音的點,在克拉克揚起頭時輕咬那性感的喉結,隨後又開始一輪野蠻的衝撞。


最後克拉克被亞瑟從床上拉起來,他一股腦的坐進那跟硬的跟鐵杵一樣的肉棒上。克拉克已經搞不清楚天南地北了,昏沉的腦子裡只剩下亞瑟。亞瑟說什麼他就好、什麼都好。亞瑟阻止了他想幫自己手淫的手,取而代之的圈住他不斷吐出液體、硬得幾乎疼痛的陰莖殘忍的汞動,被突如其來的雙重快感激得兩眼發白的克拉克一口咬在亞瑟的肩膀上。亞瑟嘶聲低吼著「射出來、寶貝。為了我、射出來。」克拉克既甜蜜又痛苦的嗚噎一聲,在亞瑟頂進他深處時一股腦全部射在他手裡。迷茫昏沉的又承受幾次撞擊跟手心的壓榨之後,亞瑟也到了。


後來他們又做了一次,這一次他們花更多時間在彼此身上探索。亞瑟不確定他們這樣激烈有沒有撞壞什麼東西,但是克拉克的腰臀上到處都是他掐出來的瘀青,亞瑟的肩上也沒少幾個咬痕。他們像兩隻受到交配本能感召的獸類打得火熱,連亞瑟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完全偏離他習慣的衝動。


亞瑟在早上六點的時候醒過來,他還記得自己睡下去的時候已經睡迷糊的克拉克躦進他的懷裡。記者先生像塊甜蜜的糖似的,綿軟精緻。他有些迷茫的注意到床伴已經離開,身邊那個位子已經沒有餘溫,但昨晚那些記憶歷歷在目,亞瑟一時間說不上來,和克拉克分別讓他感覺很怪,那嘗起來像是遺憾、又像是感傷。


克拉克為他們的一夜情禮貌的留下了一些費用,這樣的禮貌讓亞瑟感到疏離。一股掏空感刨過他的胸口,他恍惚的有些希望克拉克醒來時有給他一個吻。辦完退房之後,亞瑟離開旅店。清晨的空氣有些冷,稀疏的陽光從雲間滲出,亞瑟皺皺鼻子,清澈帶著點潮濕的氣味灌進他的鼻腔,他看著地上尚且還濕著的地面折射出些許的陽光。他看著漸漸繁忙起來的街道,想著貝瑞還躺在醫院裡。


而後,他腦海裡竄進了克拉克在咖啡店看著他說話的樣子、他拿著筆下筆遲疑時睫毛的顫動,最後是他拉著自己的手,臉和耳廓都因為羞赧而發燙的畫面,以及更多更多對克拉克的好奇與疑問。他是幾點離開的?在哪工作?他還找的到這個迷人的男人嗎?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像是被海神波賽頓的戰戟刺中一樣——亞瑟恍然大悟似的全身顫慄。


他似乎愛上克拉克.肯特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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