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idian existence

Quotidian existence


  七點。


  有隻手從枕頭堆裡探出,鬧鐘響起的第一秒便將其按停,隨後又無力落下垂在床邊。房內重新安靜下來,只剩巴雷特輕淺的呼吸聲。

  手機被放在書房裡,明明滅滅的屏幕上不斷有訊息和來電跳動,在手機徹底沒電前又突然的止息。屏幕暗去前最後兩條訊息彈出,是秘書與職代道歉的消息。


  「抱歉Boss,已經處理好了,祝您休假愉快。」


  巴雷特看見那堆訊息及來電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他準時在九點清醒,皺著眉離開床鋪,下床時還不小心掃落了幾顆枕頭,被他視若無睹地踩過。

  洗漱後巴雷特隨便披了件襯衫,又在衣帽間對著半抽屜的眼鏡佇足,兩分鐘後才從中挑出一副銀色的方半框眼鏡。不外出見人的日子他向來不怎麼打扮,衣帽間最大的用途只是挑選今天要戴的眼鏡。

  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後,巴雷特才去往書房。手機已在斷電的邊緣,但足夠他看完那成堆的訊息並理解來龍去脈。在確認秘書將問題處理完畢後他也不打算再回覆,只在備忘錄記下了懲處與獎金名單。


  擾人清夢的傢伙就該受罰。


  雖然這支公務機根本就靜著音,而本來塞在枕頭底下的私人機沒有半通電話,表示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那又怎麼樣呢?

  距離上次踏足The Lair已經過去兩個月,期間經歷了大大小小的雜務與公務,巴雷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喜怒無常的異常,上一秒還對表現良好的員工們笑得如春風,下一秒只因一點錯誤便想羅列懲處,他自己都想嘆息。

  但也沒辦法,俱樂部於他而言也沒有重要到在經歷了那種事後還能如常報到。於是他選擇放自己一個假,在兩個月後的現在。


  雖然放假對改善狀況並沒有幫助,他需要的是和俱樂部同等的場所。

  

  啜了一口咖啡,將公務機放上充電盤,他將自己塞入辦公椅,右手滾著滑鼠看著電腦上滾動的新聞,左手拎著鋼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筆記似的將值得記錄的零碎資訊記下。

  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從中獲取價值,新聞之後是社交,那些有錢人們的社交圈總是有所不同,花費時間應付他們便能得到相對的好處。在這之後是網路上的一些小型論壇,偶爾也能從上頭得到一些有用的、社交圈子裡還沒傳出來的消息,巴雷特向來樂於挖掘。


  「嘿,史賓斯。」


  一杯咖啡見了底,在巴雷特準備離開書房再沖一杯時,口袋裡的私人手機正好響起,他接通了才看向來電人的名稱,是他的朋友。

  「什麼事?」放下咖啡杯,他靠上電腦桌。

  「聽說你有兩個月沒有去巢穴玩了,竟然還活著啊。」厄內斯特向來心直口快,聒噪得不行,「葛蘭說你又跟他拿抑制劑了,年費都付了怎麼就這麼浪費,你們這些該死的有錢人。」

  「你們這些人應該理解什麼叫隱私,尤其是你。」巴雷特在電話這一頭忍住了白眼的衝動,他早就知道葛蘭不會保守沒有意義的秘密,何況是他短暫拋棄俱樂部選擇抑制劑這樣的事,畢竟這無異於掃了葛蘭的面子,那可是對方介紹他加入的。


  但這不妨礙他覺得厄內斯特煩人。

  

  「不犯法,沒事。」厄內斯特吹了聲口哨,對巴雷特還活著這件事感到欣喜。他也是個Dom,還是崇尚天性的那種,相識幾年始終不能理解巴雷特的行徑,卻也不影響他和對方的交際。

  短暫閒談,東拉西扯了一陣子,厄內斯特才終於趕在巴雷特的耐心告罄前道出這通電話的本意。


  「既然你暫時還不打算去巢穴,那要不要跟我去巴頓家的慈善晚會?」


  巴雷特沉默,思考了一會兒後才拉開書桌最下方的抽屜,在一疊紙張中找出埋沒在裡頭的紅色邀請函。署名是巴頓,是他們這些人裡頭還算知名的慈善機構家族,專門資助孤兒,還設立了孤兒院。

  「把巢穴和慈善機構放在一起,聽起來真有創意。」紙卡翻面,精美的印刷字體邀請著所有贊助機構的贊助人參與晚會,表明晚會上不只有給各位的謝禮,還有些驚喜。

  「少裝不知道了,巢穴那裡搞不好就有巴頓的孤兒院送過去的。」厄內斯特嗤笑,所有受邀人都知道晚會只是個名頭,「去不去?去了搞不好你又可以多活兩個月。」


  巴雷特沉吟。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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