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etic Justice-3 

「尼諾，你當時覺得高中的我怎麼樣？」吉恩醉醺醺地問著，有點唐突，不過倒也不是意料不到，因為尼諾早已習慣吉恩喝醉後話會變多的老毛病。

「很可愛？」尼諾手托腮，有點想笑，眼前的醉鬼隨口說出的話都可以作為心中珍藏的秘密，連吉恩都不知道自己說出口過，每當尼諾想到這點便暗自竊喜。

「怎麼會是疑問句？」王子不太滿意騎士給的答案，皺起眉頭：「你一定那時候就打我壞主意了。」

「我可不是禽獸，怎敢。」尼諾喝了一口酒說：「雖然我不否認，後來我還是變成禽獸了。」

「嗯哼。」吉恩雙手抱胸，搖頭晃腦地，尼諾知道他在點頭：「如果現在讓你回去高中時期，你大概會把當時的我吃乾抹淨吧？畢竟你的定力跟以前比起來真是太差了。」

「有那麼差嗎？」

「我可還沒有忘記上次在廁所的事喔。」

尼諾乾笑。吉恩為人對大事不上心，這種小事卻記得清楚。

「你現在肯定在想我很愛記仇對吧？」吉恩因醉酒而紅著臉嘟囔。

「沒有喔。」尼諾笑出聲：「我在想我的定力的確變差了，托您的福。」

「……檢－－討－－啊！」吉恩拖著尾音一字一字的強調，然後疲倦地嘆氣：「想回去了。」

「好啊。」

「回你家。」

「你這種狀況做不了吧？」

「沒說要做，我只是想睡你的床。」

「我的床有特別好睡嗎？」

「大概是因為有你的味道吧。」

他們越發不避諱講出真心話，尼諾覺得這應該算是好現象，於是他那個晚上決意外帶王子歸宅。

「怎麼說呢，這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尼諾看著眼前穿著打扮成高中生的吉恩喃喃自語著。糟糕了，他有預感這個夢會往很香豔的地方走去，四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想像力？尼諾都想為自己鼓掌。

「尼諾？」高中生的吉恩微微蹙眉，與方才在酒館皺眉的方式不同，他少了露骨的不悅多了青澀，高中生啊……尼諾不禁感嘆。

「我現在四十歲了喔。比你大上二十五歲呢，真嚇人。雖然本來年齡的差距就很大了。」

「我看得出來，你比我的尼諾老上許多。」

「你的尼諾嗎？」尼諾再次讚嘆自己的夢境：「你真的是太吉恩了。」

「我就是吉恩啊。」高中生吉恩眉間的川字更深了些：「不然，你的吉恩會做什麼事？」

「我的吉恩嗎？」尼諾用笑意咀嚼加上了所有格的句子：「我的吉恩喝個爛醉，現在睡在我旁邊吧。」

「我四十歲的時候會變成這樣啊，真頹廢。」高中生吉恩難以置信般的責備。

「真想讓吉恩親耳聽聽你說的話呢。」

「你們做了嗎？」

「啊……嗯，今天沒有，太醉了。」尼諾不知道為何有股想向對方澄清自身清白的衝動，或許是儘管在夢中，他也想為對方保留一點純潔。

「噢，那我們來做吧。」

「！？」

「我說，我們來做吧。」吉恩脫去穿在制服外頭的米色背心，再解開制服的鈕扣：「又沒損失。你不想做嗎？做了的話會是一場很棒的春夢呢，大叔尼諾。」

「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能拒絕吧？」

「……我的尼諾定力比你好多了。」吉恩微笑說著，一邊坐上尼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大床。

「我的吉恩也這麼說。」尼諾褪去自己的黑色高領毛衣，單腳跨上吉恩的兩腿之間，高中生吉恩未經世事，被尼諾的舉動嚇了一跳，往後退，眼神游移不見開始的直白。

「……我們做愛會聊天嗎？」

「會鬥嘴吧？」

「老實說我滿羨慕你的吉恩的。」

「為什麼？」

「可以正大光明上你的床。」吉恩扯了一下嘴角，但是沒有笑出來。

「對不起啊。」尼諾親暱地親吻吉恩的額頭。

「一點都不抱歉就別裝模作樣了。」

「我那時候不能愛你啊。」

「可是你愛。」

「對，我愛，我沒有一刻不愛你。」尼諾在夢中、如今、爾後，都可以坦白這件事，不再受任何外在因素控制，全權由自我意識闡述，他突然發現自由不過爾爾。

「好噁心。」

「是很噁心。」

「不要對我說，總之我知道就好。」

「你知道啊。你一直都知道。」尼諾跟吉恩講著彷彿繞口令的對話。他沒有對當時的吉恩說的話，他的虧欠以及愛意，他的理解以及更多未傳達的愛意，在夢中他都可以向吉恩表達。

「一直講話的話，沒辦法接吻呢。」尼諾說著，一邊推倒吉恩一邊吻上他的唇，濃烈的草莓香氣湧了上來，他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也是這個味道，待採的草莓般鮮嫩欲滴，尼諾加深這個吻。

「可是我還想聽、嗯啊！」尼諾冷不防地用舌尖滑過吉恩的乳頭，高中生稚嫩的聲音拔高揚起。

「反應好大。」

「我又沒做過這種事。」吉恩為自己辯解。

尼諾笑著幫吉恩把褲子脫下，啊，白色的三角內褲，太經典了，他想大笑出來，但這個夢可能會被他笑醒。

「我覺得你在想很失禮的事。」

「沒有喔。」尼諾脫下吉恩的內褲為他口交，無論是舔弄陰囊，或是愛撫會陰，得到的反應都萬分青澀，高中生對於性，沒有戀人的情況下，至多就是手淫，吉恩的反應也屬正常。然而吉恩面帶潮紅的臉不光是因為情慾，還有赤裸的害羞，是做愛超過幾百次的他跟吉恩都已經徹底拋去的那種情緒。

吉恩射出白濁的液體，尼諾理所當然地想用嘴承接，卻突然被吉恩推開，液體全落在尼諾的臉上。

「我、對不……」吉恩趕緊拿自己的襯衫給尼諾擦臉。

「很多年沒有被你顏射了。」尼諾任由吉恩舉動，他沒有吉恩慌張，顏射在兩人剛開始步入做愛階段，因為默契不足經常發生，他也被習慣了。

「你都會吞……吞那種東西下去嗎？」吉恩甚至不敢把「精液」兩個字說出口。

「你的話，會喔。雖然我也沒幫其他男人口交過就是了。」

「你真的很愛我。」

「用吞精就可以證明的話，這世界的愛也太氾濫了。」尼諾沒把整件褲子脫下，只是半敞褲頭，讓勃起的陰莖不至於憋得太疼。

「我是被進入的那一方嗎？」吉恩盯著尼諾的鼠蹊部，明顯地嚥了口口水。

「你想進入嗎？」

「沒有，好麻煩。」吉恩又補充：「只是看起來進不來，有點大。」

「可以的。」尼諾將手指探進吉恩的體內，擴張完全不費力，不一會兒他就把自己的陰莖插入吉恩的窄穴裡。抽插的時候吉恩的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淚水，跟後來的吉恩不一樣，大多數時間吉恩不會讓尼諾看到他的淚，就連這類生理性淚水都很少見。

「尼諾、尼諾……」吉恩叫喚著，與尼諾記憶中兩人的第一場性愛如出一轍，那是吉恩唯一一次在性愛中不斷叫喚自己的名字。每叫喚一次，尼諾就愈成為真實，多年如今，依舊如此。

「尼諾、你現在快樂嗎？」吉恩於激情中露出一個關心的微笑，朝他伸出手。

尼諾看著自家的天花板，對時間敏感的他推測現在大概是六點，吉恩在旁邊的時候他都睡不過七點，心裡總督促自己早起替對方做早餐，只是這天，他只是靜靜地瞧著吉恩的睡顏發呆。

睡得一點防備也沒有，很沉很沉，仔細聽還聽得到鼾聲。他撥開吉恩的頭髮，只為了更清楚看到他的臉。

「我很快樂喔。托你的福，吉恩。」他親吻吉恩的眼角，悄聲說道。

他知道吉恩就快要醒了，而今天，他想跟他一起從床上起來，最好有點睡過頭，那他就有理由騎車送吉恩上班了，幸運的話，他還能偷到一個吻，或是好幾個吻。

想著如此平凡的日常，尼諾深吸了一口在空氣中飄散的菸味，眼眶因幸福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