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of Music Magazine Interview

Part of Music Magazine Interview

Ivan Németh


【古典樂雜誌訪談頁部分內容】



「您好,我是艾凡.涅梅特,很高興能夠受邀參與貴社的訪談,待會請多指教了。(將雙腿交疊,兩手十指相扣後靠在膝蓋上)」


「是的,目前是在義大利中型交響樂團擔任大提琴首席,我想想……應該十幾年有了,中間也是有換過幾個交響樂團,但基本上工作內容都沒有變,都是以樂團為表演主軸,然後偶爾會去支援其他樂團的演出。」


「當初怎麼會選擇義大利作為據點嗎?嗯——(眼神往旁邊偏,一手捏上下頷)雖然說來膚淺,但中學時期身邊同學有讀過義大利黑手黨相關的小說,我也有跟著看,算是對義大利這個地方產生好奇了吧?況且我不排斥離開家鄉到新的國度闖蕩……哈哈,您說的是,匈牙利到奧地利需要勇氣,當年也是先學了德語才敢申請薩爾茨堡大學呢。」


「實際黑手黨跟小說中黑手黨的差別?誰知道呢(笑),就算我真的知道也不能說吧,這裡可是音樂訪談喔。(食指豎在雙唇前,現場工作人員竊笑)」


「噢、您要詢問先前郵輪的事件嗎?我確實是有上那艘出了事的郵輪,這是可以聊的嗎?(轉頭,聲音轉小)簡單講的話就是我並沒有捲入任何風波,確實事後想起來當初或許有幾次可能踏入危險現場,但值得慶幸的,我運氣很好,沒有任何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那整趟旅程都很愜意,撇除那些難以讓人苟同的思想,我認為旅遊內容安排很吸引人喔。」


「之後的話……對,我又跑去紐約度假一個月。(意味深長的笑容)感謝詢問,我原本並沒有想要直接公開的意思,但原因的確跟我規劃轉往去紐約工作有關,噢,該怎麼說呢?(食指點點自己的下巴)我從來沒有否認任何社群媒體上的流言,確實、確實,要這麼說也對,畢竟先有小風聲的並不出自於我,這是我們的共識,然而我們先前就討論過公開與否的問題,所以誰也沒有否認……就像您說的,當初就有確認過訪談時我能接受的尺度——那麼我就直接說吧。」


(兩手十指相對,食指正好抵在雙唇下,拇指與其圈出三角形空間)


「我跟現居美國紐約的演員,亞當.路易士正在交往喔。(笑的相當甜蜜)」


「這個問題……說來慚愧,雖然稍早前曾談論過我為何會選擇與家鄉匈牙利截然不同的國度選擇攻讀大學,就連工作也找與前述兩個國家不同的地點,我給出的原因是不排斥到新的國度闖蕩,或許這會被解讀成我喜愛探索新生活,熱愛挑戰,但很可惜的實際情形並非如此。啊啊、沒關係,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是那麼難以啟齒的內容,感謝體諒,我還是能說的,謝謝。」


「我想我的家人看見這段訪談的機率很低,所以我就大膽的說了……我跟原生家庭的關係沒辦法說的上好,還有當年在匈牙利的環境,有些傳統之處我至今仍然不敢恭維,比起留在當地,還是出國對我的心靈比較好,所以我才會越跑越遠——地圖上確實是可以由匈牙利經奧地利抵達義大利喔,這樣看起來真的有越來越遠吧?」


「所以當初離開故鄉的原因不是跟這次同樣是追愛啦,只不過在當上音樂家後這幾年,我的確有感受到隨著年齡增長,就連心態都一齊變得如同死水,要說當音樂家不開心嗎?話也不能這麼說……只是、只是在拿起琴弓時,稍微會開始有點迷惘而已。(苦笑)」


「至今為止我演奏出的音樂評價都是偏向柔軟優雅居多,我當然喜歡世人們這麼評論我,然而有時候我會想,這真的『只是』我想要的嗎?演奏出大家喜歡的溫柔樂章,這樣就可以了嗎?那對我來說是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我營造的形象自始至終都是如此,固化了我自己本有的模樣之後我會開始覺得迷惘,有時不禁回頭看向過去的自己時會認為我似乎沒有達成當初的夢想,成為音樂家能夠拿到的成就是無形的,而在這條路上我認為……我做的並不夠好。」


「演繹前人留下的古蹟時不能漏去自我,這才是古典樂在現代仍然需要有群人來為其盡心盡力的原因,但我覺得我沒有做到,因為我……除了能夠演奏出優雅之外,什麼都沒有。(雙手環胸,稍稍垂下眼)」


「是,要承認至今的艾凡.涅梅特做的都不合格是件很難的事情,但我願意在這裡承認至今的我大概只有呈現出我心目中的完美,我並不覺得我至今拉奏的樂曲有自我在裡頭。或許直接這樣說很難明白,但我知道自己沒有辦到,所以我作為一個音樂家相當不及格,然而……不及格?那麼從現在開始試著做到及格就好啦。」


「啊哈哈——所以拉回那個追尋真愛以及為何決定去紐約發展的問題,我的確在跟路易士先生交談以及深入理解情感時,發現自己的不足,還有很多……很多小時候未能達成的遺憾,詳細我不能說,但我是真的很感激他牽起我的手,如果沒有真正看過這些風景,我大概永遠不會知曉自身究竟還有多少可能性。如果能夠轉換心態,讓自己變得煥然一新,那麼我願意為了他去往美國,因為我不希望路易士交往的人是個停滯不前的人啊。」


「嗯哼,我已經決定辭去交響樂團的工作了,現在也已經定下美國的職稱——茱莉亞音樂學院的教職員?哈哈、教授太過獎了,不過的確從樂團大提琴首席轉成音樂教職的工作肯定需要不少過渡期,但我相信自己辦的到,如果當初都隔著德文與義大利文的阻隔,那麼缺少語言隔閡的情況下,區區一個大西洋我怎麼可能跨越不了呢?」


「如果不是只專注在自身,而是能夠轉向將這一切……我所學過往的一切,包括我年少時的熱情、成為音樂家後的迷惘,全部教給下一代古典樂人,那我似乎就能夠更肯定自己一些了吧,正如我自己所說,我不希望待在路易士身邊的人是個沒有理想抱負的人,要是原本沒有的話,那就從現在開始找吧,又有何不可呢?」


「啊、在我眼裡他當然比我耀眼許多喔?我本來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但路易士先生可是想要拿奧斯卡獎的,高下立判吧?所以——雖然希望渺茫,但要是有奧斯卡的評審紆尊降貴看到我的訪談,那就考慮一下吧?下次看看亞當.路易士的電影,考慮一下納入題名名單裡吧?我都快把他的每部電影台詞都背起來了——(現場工作人員大笑)」


「是、嗯,這次訪談內容我說的比以往多,大概是因為最近生活變動真的挺大的,很榮幸能夠接受您們的採訪,對我來說重新定義並且揭露自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然而路易士先生先看過我痛苦,還把我接住了,所以我才能在這裡侃侃而談……嗯,我不否認是因為他的緣故我才能坐在這裡喔,現在我大概能夠很自信的說自己身為艾凡.涅梅特真是太好了。(溫和且平靜的笑容)」


「當然,在紐約我也不會停止音樂相關活動,要是有被邀請參加任何展演,我會非常榮幸且心懷感激的答應的。啊、最後說個願望嗎?是嗎……我想想看……」


「那就(笑的靦腆且燦爛),希望我未來有機會與亞當.路易士演出的電影合作演奏樂曲。剩下的願望我跟他本人說就好,很榮幸被您採訪,謝謝,有機會再見。(與主持人握手)」



他在拖著行李箱前往佩雷托拉機場時並沒有馬上回頭看向這個他居住了十多年的城市,原先穿在他身上的中世紀服飾已然換成與目的地更搭的現代襯衫,並非逃離現實生活、更非尋找生命意義的單程機票已經稱不上單純的度假,艾凡持著與上回前往美國時完全不同的愉快笑容側過身,轉頭看著現在風光明媚的景色時無法自抑的感到幸福的瞇起眼。


從現在開始他是全新的艾凡.涅梅特,那名被他心目中的陽光眷顧的艾凡.涅梅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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