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B 遊生夢死

OPB 遊生夢死


預警:接tfp劇場版完結,rid前,無視前傳和聯合宇宙,對賽博坦史不熟,地名和歷史全都胡謅,bbb表現比tfp要偏成熟/年長一點所以會ooc,後段真的很ooc

試圖以我的方式去合理化rid。

*


我可以看見背後靈。更精確的描述,是某位偉大領袖的靈體。


說真的,塞伯坦人一向唯物主義,若不是我親身體驗過在威震天的大腦皮層溜達,而後還被他差點佔領了腦子這種詭異事,我想我現在會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先去找救護車,檢查下光學鏡或者系統,然後開始懷疑虎子們又搞了什麼鬼——我自覺這麽多事都過來了,沒那麽脆弱,也大概不至於會出現幻覺一類的東西。

但獨自一人又或夜靜人深之時,偶爾感到一點……迷失,這絕對是被允許的。

救護車首當其衝,阿爾茜,隔板,煙幕……戰後每個人都安在了自己的新位置上,連那隻巨猙獰都有了個目標,唯獨我一個人像顆不合尺寸的螺絲,畢竟我自有記憶起就已經出入於戰火,哪怕是如今百廢待興的塞伯坦也絕非我所熟悉。某日和煙幕聊起這個,他反倒還勸起我說現在已經不是戰時了。


我挑眉看著他。


「我是說,」他的光學鏡開始亂瞄,「擎天柱用回歸火種源換來的和平年代,沒事做也是一件好事。


我好笑地雙手環胸倚在一旁,「我只是以為你和我出生時間差不多可能也會覺得不怎麼適應而已?也不知道誰當初一來基地就喊著要打霸天虎,要大展拳腳。」

話畢我們二人一陣沉默,周遭只有不斷的重建工程作業聲,如果被救護車看見一定會問說你們兩個是集體能量塊中毒了嗎的那種,直到他又變形回了那輛藍黃相間的的張揚跑車,引擎轟轟地響。


「小蜂,」他有些躊躇,「也許是時候該向前看了,也許你得多找點新東西試試看。來跑一場嗎?」


我搖頭,「這次闖禍的話可就不止阿爾茜的碎碎念了,我一點也不想被通天曉抓去說教……等等。」


我一下子直起身體。


「什麼?」


煙幕解除載具模式,順著我的目光看去,表情越發茫然。但我還是沒忍住問他,「你有看見嗎?那是擎天柱嗎?」

我從外露的半個鏡子裏看見了那個本該迴歸火種源的身影,就像我有半個機體卡在了暗影空間裏能看見那些存在於現實又無法被觸碰的存在一樣。當時煙幕表情在我問話後一下子就垮掉,拉著我語重心長講一堆我根本聽不懂的話,若不是他第二天就被煙幕和千斤頂抓去接流民了肯定還要想盡辦法煩我。我沒管他也沒心情管他。看見這位好友的反應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無非是以為我依舊無法釋懷而已。


事實上他這樣想也沒錯,我抱著那麽點似是而非的希望沒有再去跟任何人講這件事,當然也包括救護車,反而開始跟上了擎天柱的幽靈——姑且先這麽稱呼他吧。初見之時他遊蕩於火種源井口,角度問題,戰時唯一一棟得以被網狀物質復原的建築完完整整地映著他的身影,甚至還是內華達基地被炸燬前,並未被賽天驕之錘修復過的彼得比爾特卡車,也是我最為熟悉的那個載具形態。

他似乎有些茫然,離開源井一兩步而又折返,按著耳機,看口型音節應該是在喊救護車,直到某個笨手笨腳的原機械兵把建材又砸到了地上,鋼鐵直接滾過穿透他的下肢才瞭然地挑眉。我盯著他,幾近目不轉睛,只是下一秒他就隔著金屬的反射與我對上視線,而後消失。

於是那日我匆匆與煙幕告別,開始翻找各類資料,關於元始天尊的,關於領袖模塊的,關於火種源的。他們都沒能讓我得出任何結論。第二天上線後我離開宿舍,這次從倒後鏡又看到了那臺重卡。我稍微有些愣怔,想起昨日的教訓便裝作看不見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也就是從那開始我可以宣稱自己能看見背後靈。畢竟幻覺不可能會這麽真實鮮活,我自認就算真的生出了幻想的擎天柱也不該總還是木著一張臉,人人都會為領袖曇花一現的微笑而瘋狂,我自然也不例外,有些羞愧地說,事實上,我只記得他於融合火種源那日與夕陽背光的笑臉了,既然如此即使是幻覺也總該是帶著笑的。但沒有,這個背後靈相當不稱職:他有時不疾不徐跟在我飆車的尾氣後,彷彿下一秒內線就會響起領袖少有波動的聲音教訓說不要在市區做這種危險舉動、有時他也會不知所蹤一整個下午,找到他時正站在隔板的工地前搖頭,也不知是無奈於進程堪稱龜速的重建抑或是惋惜當初不得不毀掉終極神鎖以至於故鄉無法被即刻復原。這景象就如同是他本人還活著,還親手領導著我們一樣。

在我無所覺之時,塞伯坦最後一任領袖突然就佔據了所有地方,窗戶、車鏡、甚至是鋼筋。只要有反射面,就有著存在感極強的藍與紅塞滿了我的光學鏡。

他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光學鏡後下一個被蠱惑的想必就是我的中央處理器,再然後就是我的四肢,他們就像是被宇宙藤壺寄生了一樣不受控制,有時候上一秒我還想著關於新議會的施壓,下一秒我就到了火種源井旁,低頭就能看見身後卡車的車窗與胸甲。


救護車也回來看過我幾次。我嚴重懷疑是煙幕通風報信,幾乎都能想象得到那傢伙一副英勇就義去撥救護車內線的樣子。我懂他們不過是關心而已,但被當成火種出了什麼問題一樣輕拿輕放的滋味實在難頂,更不想在這個時候像往時對著老朋友們發脾氣,我匆匆忙忙的躲,次數多得數不清,往往還能收到千斤頂和救護車的死亡威脅。但我可是原偵察兵,要這麼簡單就被抓到擎天柱都該復活。隨著城市都基本復原,生活也逐漸枯燥了起來,出入酒館的次數是越發的多。

在這期間,新議會那邊又鬧了幾次。他們好些原先都是霸天虎——本來投向老鐵桶的就不乏權族——踩著點一樣在大部分主要設施重建完成的時候以難民的身份回來。擎天柱不在,行政都捏在通天曉那裡,只是我們這些人聽慣了槍炮聲實在做不來文字工作,就連大名鼎鼎通長官也是每天憋著氣只想出任務的樣子,又何況阿爾茜她們,打也打完了,沒必要再分個汽車還是飛機,議會大部分位席落在他們手上也不奇,就是紅蜘蛛知道了該氣得跳腳,我和煙幕能笑到母星毀滅。新官上任三把火,生怕我們上趕著搶下他們屁股下的王位,第一件事就是要原領袖小隊的卸械令。連隔板也嗤笑,一群沒腦子又伶不清的白癡,我們要是想搶他們早該掉進溶解物質池裡了。說歸說,心底知道這天遲早是要來的,執行人是誰都沒差別,拖著不放也不過是做個樣子下馬威,不然真以為可以隨便騎到我們頭上去了。

這件事誰都沒異議,除了擎天柱的幽靈,整天擰著臉。我最初瞄見時的訝異不比初見它時少:這可是它做過最不符合擎天柱的舉動了,害我好幾次都想不管不顧地問——


……不對。確實問出口了。


那日和煙幕喝得迷迷糊糊,依稀見著背後靈不遠不近綴在身後,臉是更擰巴了。我的思考模組全面失靈,畫面都是一閃一閃的藍與紅,像地球上才有的火燒雲,於是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執拗著走到它面前,它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我仰著頭直盯著它光學鏡神色才徒然慌忙起來,這哪裡像擎天柱了?

思考模組報廢,情感模組暴走,我也不知道哪來的怒氣生生氣笑了,我想質問他現在這樣就是你希望看見的無窮戰役的盡頭嗎?我想質問他那最後的冊封到底有什麼意義。

再醉也好,我心知那些不過是誤以為還能如同幼年機體時隨心所欲還有人兜著的氣話,指令都貼到了新生的發聲器旁邊,繞了幾圈,出口的卻成了:「你為什麼不在?」

它沉下臉。這回倒像是那個汽車人領袖了。煙幕也垮了臉。大概酒都被嚇醒了七八成。

然後被救護車逮個正著。

我被架到他私人的那個小小的醫療床上,圓柱狀的玻璃幕簾閤上,恍然間我有還在內華達基地的錯覺。救護車拉了塊廢鐵坐著,雙手環胸拉長著臉,幽靈居然也還在,一左一右一式一款的黑臉,儼然就是我少年時期的噩夢再現。


軍醫終究還是敗下陣來,長歎一口氣,「大黃蜂,你得如實告訴我。」


「我以為你都很清楚了不是嗎?對,對對,大黃蜂適應不了無權無勢手無寸鐵的日子天天說自己看見擎天柱是想當領袖想瘋啦!…

…可是領袖模組也掉在井裡,沒啦!」


我並無意如此,明知老友一向直接也早該在煙幕和千斤頂日日消磨下做好心理準備,但當下卻還是起了身,話衝出口已經尖銳無比,分明是酒氣還沒下去。我只能看著軍醫的光學鏡無措地轉動好幾輪,低下頭去。

救護車也靜了半晌,然後決定繞開這個話題:「不問別的,你之後……」他斟酌著,「打算怎麼辦?」

「沒有怎麼辦。那都是以後的事了。」我沒有抬頭,只輕輕對碰著自己的腳跟。


他心裡現在肯定慪死了,當初在領袖小隊就沒打算要負責我們的心理健康……倒不如說他才是最需要心理輔導的那個。想到那個自責於能力不足嗑藥磕得瘋狂還很能打的暴躁救護車,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果不其然他終於忍不住生氣了,吼到:「大黃蜂!」

我搖頭,如實稟報,他又如我所料地臉上開始尷尬起來。我和軍醫跟在擎天柱身邊一起作戰不知道多少個賽博坦年,對對方實在是太過於熟悉。這場審問無疾而終,演變成再普通不過的一場敘舊。我敢肯定救護車是最清楚不過的。最清楚不過偵察兵大黃蜂到底有多依賴擎天柱。


在發聲器剛被威震天扯掉撿回一條命的時候,救護車就已經問過我「之後打算怎麼辦」。我不解,而他當時正被愧疚埋沒,說:「總有一天兩派的戰爭會完結的。你們這一代從沒見過賽博坦曾經美麗的樣子,又落得一身傷病,到時候該怎麼辦?」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跟著領袖。」年幼的我在內線如實回答,並不想要開口,感受著鏽海的日落,就連毒氣都變得親切喜人,對焦圈逐漸縮小,直至又一輪黃昏在短短五分鐘內沉默。只是說到擎天柱的話題又只能硬生生催動那咬不合的齒輪,顧不上擠出扭曲刺耳的氣音再補充:「我剛離開火種源的時候正對上了紅蜘蛛在鐵堡狂轟猛炸一通,要不是領袖來搭把手,我說不定根本沒能出去。」

潛台詞是還能活著已經算是不錯,拐著彎想要安慰軍醫,也不知道人聽沒聽出來,只等來槍炮聲分貝逐漸拉高中的一聲歎氣。當時我不以為意,虎子又打來了,總該得把僅存的幾個能量礦開踩點也守住,轟的一聲又拉開引擎跑走了。

倒也不是完全不懂,似乎是有那麼一點明白的,只是以那年紀怎麼可能會再去細究,只覺得救護車未免也想太多,活不活得到那時候都不知道呢。我的童年仰望即將成為領袖的奧利安派克斯,憧憬著那份從容與強大;我的少年時期追逐擎天柱,聽著他的演講就能為幫他結束內戰出生入死。這可不就是一語成讖?那群閒話多的倒是沒說得太錯:我確實受不了這樣和平的日子了——領袖已死、家鄉已復,那麼偵察兵的存在價值還剩下什麼?這不同於休戰期中的躲懶,始終繃著一條弦,當你是真的把自己的槍炮都交了出去,那就像是突然告訴拉斐爾你永遠不會再回到學校了。


在與救護車的這場敘舊的最後,我還是完全斷了片,既不記得到底是什麼時候昏睡過去也不太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把憋死在心裡的那些話宣之於口,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第二天頭痛欲裂地醒來還隱隱約約記得這仲夏長夢的內容。我夢見那日在井前,我告訴他很榮幸能成為他的副官。我們的身邊沒有任何其他人,阿爾茜。隔板。通天曉。通通都不在。我躺在井底對著他斷斷續續說了很多。

我說我的全部人生幾乎都在他的指令下度過,少有幾次自己肆意妄為也不過是殊途同歸,只為了能夠成為戰力為了能夠達成擎天柱所願。拉斐爾給我介紹過黃蜂,說我的名字實在契合,只是如今蜂巢已毀。我曾經以為那樣的日子會是永恆,畢竟相比起人類不過流星般的壽數賽博坦人可稱得上是長生,當年還不夠我一個指節高的拉斐爾轉眼也走完了三分之一。

我從沒想過自己活到了戰爭結束,我從沒想過領袖的離去。我對他說賽博坦我已經待膩了。


說了這麼多,擎天柱依然只是看著我一件一件的數落,甚至不屑於多給一個笑,領袖嚴肅形象實在是根深蒂固。到夢的最後他輕輕一推,於是只留我一個坐在現實的充電床上。


自那日起我也再見不到反光中的背後靈。





後記:

「長官!」

這是鐵腕。她人如其名,橫衝直撞,有時候我也不得不反省當年擎天柱是不是就是這樣看我和煙幕。我把這事告訴了他,而煙幕一臉鄙夷看著我,說你想太多,頂多只有通天曉。

不意外,這新人警官又造成了一大片混亂,我正被她的「您該有更大成就」論煩得無心工作,不得不剎停了她:「這次又是什……等等。」

「怎麼了?長官?」鐵腕順著我的視線看去。

在水裡隱隱約約映照著一副藍色的光學鏡。不是我的。我抬起頭,正對上最後一任領袖雕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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