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Fei / 02
▋| ▋ мυяρну
「這孩子的狀況比想像中的難纏，你說他與那個⋯⋯蝴蝶，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在？」
穿著大白褂的人翻閱著一整份的檢查報告，他看了看陸柒，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因為眼前這個黑髮的男人應該會想保下孩子的性命，但現在看起來的情況幾乎是微乎其微。
「據他死去的父母所述，是的。」
「長時間的與不可名狀相處，即使是不懷惡意的不可名狀，僅僅是存在就足以干擾精神。以前還有他的父母可以保護他，現在他的『母親』已經失去用途了，幫他換個新的吧。」穿著大白褂的人如此說道，事到如今把聖物運用在這孩子身上也可以說是浪費，畢竟聖物的效用並不是當作飾品放在人的身上，而是物理性的去破壞不可名狀⋯⋯但眼前的人類小孩，與不可名狀的頻率越來越相似了，那就代表他有可能將不再是「他」了。
「他的『母親』應該有留下更多聖物給他才對，醫生。」陸柒瞇起眼睛，他此行的目的除了讓莫非例行性檢查，還有替他更換來自他母親的聖物。
那幾乎可以說是死亡的戴環者，最終的宿命。血肉為人所用，身為戴環者的價值被吃乾抹淨，尤其又是死亡的戴環者的話⋯⋯通常他們能選擇的不多，除非他們遇到了有良心的人。
但從那名醫生心虛的模樣看起來，他們的信任可能終究是錯付了。
「我不介意現在為你送上一槍，讓你為你的職業道德贖罪，醫生。」
「我、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當然有戴環者的聖物可以提供的話，那肯定是——」
——一個箭步往前，陸柒的手已經架在了穿著大白褂的醫生脖子上，把他逼至牆邊，陸柒雖然憤怒，但他的舉止也僅此而已。
「你已經違約了。」
「什麼、我哪有簽什麼合——」
陸柒一個伸手，就是把一疊合約書甩在醫生的臉上，那疊紙上是他與莫非父母簽署的遺骨保存合約，他想都沒想過他這個做黑心事業的會有這一天，而他記得他們敲定的違約事項是⋯⋯
「——『與陸實遺骨相同品質的戴環者遺骸。』，你應該還有吧。」
「饒了我吧！你把那些東西用在那個幾乎已經沒救的孩子身上，根本是暴殄天物——」醫生言盡於此，陸柒的眼神已經讓他再也不敢說出任何一句話了，那個眼神透露著純粹的殺意，如果不是他身分特殊，搞不好眼前的驅魔人就一槍讓他去投胎了吧。
陸柒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知道他不能對眼前的醫生動手，那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那麼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取得那些聖物，讓莫非免於被污染的危險。
「我不管你怎麼想，你違約在先是『事實』，我沒有要求你把陸實還給我，而只是要求你給予等量品質的聖物，已經很便宜你了。」
陸柒的語氣冷冽無情，像是講得話是咒殺對方的咒語一般，他說的咬牙切齒，他親愛的姊姊就那麼被人拿去賣給不知道哪來的驅魔師，作為弟弟的他，怎麼可能可以接受。
陸柒收回了手，醫生馬上癱軟在地，他檢查著地上的那些合約內容，全部都和他銷毀的合約一摸一樣，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從哪裡搞來這些東西的，他只知道⋯⋯眼下不照著這個男人的話做，自己可能小命不保。
「你別想著銷毀那些，我要多少有多少。」
「啊啊——你這人真是⋯⋯」
「快交出聖物，就沒你的事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他也只能認命了，遇到這種人，他大概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遇到這種惡霸，雖然是他有錯在先，但對方這種浪費聖物的用法——是一個正常驅魔人都不會這樣使用的。
「那孩子已經沒救了！你還不懂嗎？」
「我姊姊叫你好好的把聖物留給他，你不也是不懂嗎？」
「啊啊——西巴，所以我說！與其把聖物給那個孩子，還不如——」
「還不如讓你再多賣幾個聖物賺那些骯髒錢？」
「⋯⋯」
「我要救他，不計任何代價。」
「唉，你真的是⋯⋯」
無言以對，穿大白褂的醫生已經不想再和這個難溝通的驅魔師說任何話了，反正聖物一定還會再有，浪費就浪費吧！醫生從那個大白褂裡掏出了一隻鑰匙，仍向了陸柒。
陸柒接住了那隻鑰匙，然後回頭拍了拍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小孩。
「莫非，起來了。」陸柒放柔了聲音，輕輕的拍了拍莫非的肩膀。
「唔⋯⋯」莫非恍惚的睜開眼睛，他看著陸柒，沒多說什麼，只是坐起起了身子。
「還沒醒嗎？」
「嗯⋯⋯」
陸柒沒多說什麼，只是過去病床邊一把把莫非抱起，離開前他瞪了那名醫生一眼，然後拿著那個鑰匙離開了診間。
他又怎麼可能還沒醒呢？
年僅14歲的孩子，要怎麼接受自己已經沒救了的事實？
『我不會讓你死的，莫非。』
那個從來就沒聽過的聲音，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