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s ✞ Autumn I -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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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iah's casket


  01.

  「哎呀,真是難為阿爾涅斯大人了。剛從迪爾泰回來不久,又得趕往安索格了。」克拉倫斯舉起高腳的酒杯,一面細細品嘗陳釀的紅酒,一面帶著笑向對坐的奈里亞說道。周遭很安靜,除了他以外的人皆不發一語,奏樂與祈禱儀式早已結束,現下也只是慣例的誡徒交流後會,但他們向來不關心彼此與十誡以外相關之事。

  聽聞對坐之言,奈里亞闔上書本後稍抬起了頭,瞇了下眼後向對方說:「不辛苦的,感謝格里芬大人關心。」接著她又抬了抬手,一旁仕從將桌面上的經書撤下後,改遞上了同樣的酒杯道她面前,盛了七分相同氣味的紅酒。

  「我可沒有讓阿爾涅斯大人沾酒的意思,我可受不了您執事那眼神啊。」

  「請別介懷,是我自己想嚐的呢。」

  克拉倫斯聽見對方的回應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可真是太好了,畢竟美酒可當於現下把握。我是真心擔心阿爾涅斯大人的安危了,現在的安索格聚集了不少蠻人吧。指不定此行難回啊……」

  奈里亞聽得出對方話中之意,輕啜了口醇酒後正想回應,側座男子搶在她之前先開了口:「……格里芬大人,請注重言詞。」

  「我怎麼得注意了?別只會說說,倒是雷恩斯家的支援到位了沒有?聽說王軍似乎真有些吃緊,阿爾涅斯大人可得帶足了護衛,若人手不足,格里芬家族很樂意伸出援手的。」

  「無事的,雷恩斯大人。格里芬大人對此事如此上心,是我的榮幸。但請不用擔心,奈里亞一向謹慎,更何況此行可有真主加護,必然無事……請諸位在克勒門斯好好地為無辜的受難子民們祈福吧。」奈里亞放下酒杯,眼神因為升起的酒意而朦朧,軟顫的嗓音之下是不移的堅信,「而侵門踏戶之徒與不忠之子,終會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02.

  海潮的腥味與腐壞的屍臭在海港瀰漫,不間斷的烈酒與歡悅的吆喝是蠻族的狂歡,清晨裡虛白的霧氣泛著幾絲殷紅的血氣,散碎的貨品落和血跡落了一地也無人清理。

  安索格變得很寧靜。他們陷落恐懼與暴力之中,匍匐在地,無力還擊而臣服於蠻夷跟前。


  03.

  這次乘坐的馬車和往常不同,造座簡陋而狹隘,完全不似貴族出行該有的規格,奈里亞依然端莊地正坐於內,略低著頭將雙手交疊在膝上,像是未受任何影響似地假寐。

  除了拯救受難的無辜之人,她還得揪出反叛王國與教會的惡魔呀。

  澄澈的頌禱之歌在狹窄的箱庭中迴盪,搖搖曳曳地爬出窗隙,緩緩升向真主所在之處。


  04.

  被鈍鏽刀具割開的傷口未經處置而腐爛,向外翻綻的皮肉穢膻不堪,膿血染髒了他們一向引以為傲的華服綢緞。接連的呻吟亦是未斷的蛛絲,纏繞在身作成纖罪堆疊的繭。

  「真是嚴重的傷……畢竟怎麼也沒想到,那些蠻族出乎意料地狡猾吧?」不同於黧黑喪服的手套由潔白的蕾絲織成,撫過受難的軀體,勾上掀起的皮肉一角而拉扯更甚,但奈里亞的動作一點也沒停下,淚水開始在眼角堆起,積悶在面具之下漸成霧氣,朦上眼部玻面。「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呢?來自惡魔之子的蠱惑,萬不得信呀。」

  「小姐在問您話,先生。」夏佐強行提起倒臥在床之人的衣領,絲毫不費力氣便將人拖下床來,「您沒有閉嘴的權利。」

  奈里亞視線轉向夏佐,在面具之下露出看不見的笑容,「沒事的,夏佐,先去做準備吧。畢竟男爵大人的喉嚨也傷得不淺。」

  「是。」

  「在夏佐準備好診療之前,我們來談談關於如何拯救您髒汙不堪的靈魂吧,男爵大人。」


  05.

  粗繆的柴草一層一層地裹滿全身,連五官也不放過,尖粗的根莖將耳鼻也扎出血,仍不比他處之傷來得怵目驚心。偌大的庭院成了最好的焚場,逃竄的奴僕將最後一點財物給搜刮乾淨,此處除了他們三個再沒有其他人。

  「被蠻人捲走了大半的財蓄,無事的下僕們早就見機出走。看來男爵大人身邊並不若傳聞所言,盡是些『愚鈍之人』呀。」奈里亞及踝的裙襬也沾上了松脂,鳥嘴覆面早已取下,換上一貫的黑紗覆面,滿是憐憫之色。「業火燃燒的一向不是肉體,而是愚昧而不知罪的靈魂。」


  「請至真主膝下懺悔,回歸而成純潔的新人吧。」


  06.

  「小姐。」

  「辛苦你了,夏佐。」

  「……您才是。請盡速更衣沐淨吧。汙邪的氣息會纏上您的。」

  「不要緊,你也好好休息吧?畢竟我們還得在安索格待上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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