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DULUX ϟ ¢αѕριαи“你這麼做不是為了你自己嗎?”
“我一直都是這樣活過來的,你不也是嗎?”
說真的,當下他確實是被刺激到了,凱斯賓意氣用事的收起俊昊的酒杯,把酒杯裡剩下的酒水倒掉了。
「你滾吧。」
同時,那個錄有俊昊與那名記者性愛過程的記憶卡,沒多想的就扔在俊昊的身上,好再俊昊也不是什麼反應很慢的人,即時的接住了那或許能夠讓他在瓦倫汀晉升的重要物品,將其收好之後,俊昊連點頭示意都沒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Chance。
在俊昊離開之後沒多久,凱斯賓馬上就發現了愣在通往二樓門前的海恩,看他一副不安的模樣,不知道他那傻腦袋又在想甚麼鬼東西——只是漂過去的這一眼,讓凱斯賓想起了很多事情。
「喂,你發什麼呆啊。」
「對、對不起⋯⋯」
「去忙你的吧。」
海恩沒有很懂凱斯賓剛才看向自己時,那眼裡複雜的情緒究竟是蘊含著什麼,但在他理解那些之前,他更擔心的是——凱斯賓和俊昊吵架了?怎麼辦才好?
他們兩個確實有時候個性上會有不太合的地方,但吵架!那是吵架!吵架很嚴重吧?該怎麼辦才好?單單只是聽見凱斯賓叫俊昊滾出去,海恩在一邊就腦補出了好幾齣吵架的戲碼,怎麼辦?那俊昊還會回來嗎?怎麼說也是把他曾經的房間打掃乾淨了,回來一下吧?不然他又是為了什麼打掃呢?
此時海恩內心的小劇場可以說是天崩地裂,想著家裡的兩個大人吵架了,作為年紀最小的他或許不是孩子,但隱隱約約還是有種不安的心情在蔓延。
「喂,我不是叫你去忙你的嗎?發什麼呆啊。」
「啊、是⋯⋯」
再次聽見凱斯賓的提醒,海恩也管不了他們那麼多了,也只能乖乖的去把掃具歸位,繼續酒吧的工作。見海恩離開了之後,凱斯賓才放鬆了一些,靠在他背後的中島上,想著俊昊剛才來這邊幹的事情。
一位名為 Elliot Collins 的記者墜樓身亡,在選前這個敏感時刻,尤其那名記者擅長爆料型的報導,難免會與某些人結仇,因此案件的調查方向一直是往他殺的方向去調查的。而在這節骨眼俊昊提到了這鬧的社會上沸沸揚揚的墜樓案⋯⋯黑手黨與警方的勾結,說真的不管有或沒有,一定都少不了的,至少他這個酒吧還能用報警威脅那些鬧事的人,某種程度上或許也算是一種「勾結」,但頂多也只是凱斯賓掩飾的很好而已。
凱斯賓自然是不會了解瓦倫汀和這個案件究竟有什麼關聯,他充其量也只是個合夥人,他並沒有想參與這趟混水太深,但他撿回來的狗兒把無辜的人捲入了混水裡,作為曾經的照顧者,自然是不願意看到自己養的狗做出與自己過去類似的事情,更何況還把自己搞得像共犯一樣。
他是想勸告俊昊的,卻單單只是因為對方的一句話被惹怒——這大概也意味著,自己也沒多少長進,骨子裡的血氣方剛仍舊在某處熊熊燃燒。
他自小不被關愛,任何事物都得靠他自己的能力去解決與獲得,但其中的方式錯了,也沒有人教導,未獲得愛的孩子會變得如何?或許會覺得世間一切如此可恨,為什麼沒有任何人願意看他一眼?為了讓人可以注視他,他開始走上歪路。
瓦倫汀也不是什麼好地方,當初俊昊先斬後奏的加入瓦倫汀,差點沒把凱斯賓氣死⋯⋯但他也可以理解,凱斯賓也不是什麼大善人,他能夠讓俊昊在 Chance 裡待多久?是個獨立的人都不會願意一輩子只在一間酒吧。
凱斯賓望向他最初撿到的狗兒,楚楚可憐、懵懵懂懂的時候就被他抄了「家」,親手葬送掉別人成為普通人的機會,然後流落至此,只能被凱斯賓的自私囚禁,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以及如何發生的。那時候的海恩年紀還太小,他似乎記不太清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回過神來就一直待在凱斯賓的身邊,以前曾經被人口販子虐待過,就這樣而已。
彷彿逃避一般的,米涅雷的記憶像是被洗刷掉,只剩模糊的泡影,凱斯賓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海恩的記憶是混亂的,不然現在他肯定不會乖乖的待在自己身邊——似乎是注意到了視線,海恩看了過來,凱斯賓與那湖綠對上了眼,下意識的撇開了臉。
走上歪路的凱斯賓,混上了街頭幫派,他很快的就爬上幫派首領的位置,然後他帶領著這群街頭混混們幹了不少髒活,走私、吸毒、搶劫。
他一直都不是一個很好的領頭羊,他的部下們利用完即可丟,甚至是出賣、背叛,凱斯賓以往暴虐的性格自然是惹惱了不少人,但他一直到抄了米涅雷,大家或許都為了因為證明自己的實力而感到自豪、因為金錢入袋而感到興奮,但凱斯賓不是。
盡頭的那個房間,裝著海恩里希,自從見到他,消失在凱斯賓心中久違的罪惡感簡直要把他壓垮,他、他——
他彷彿在海恩里希身上看見自己。
那個曾經一無所有,什麼都消失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