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Nuit

──愛一定伴隨著性嗎？

　　卡勒姆說跪著太奇怪了，於是他們爬上卡勒姆的大床。卡勒姆沐浴後的麝香味，肌膚上沒被揩去的水珠，在這個房間曾做過的事情與留下的氣味，都讓奧珀爾呼吸急促，即使他不覺得跪著有什麼不妥。

　　卡勒姆的身體讓奧珀爾認知到那是發育尚未結束的青少年，和自己一樣，且感覺他還會再長。順著腿根往上，奧珀爾面紅耳赤地湊近卡勒姆胯間。

　　他一直很排斥他人的體溫，出於自衛與預想的失落，不再冒險與奢求。此刻卻對著戀人的下身張開嘴，眩暈佔據了整個腦袋。那不過是他身體的一部份而已，他這樣說服自己。

　　舌頭貼上性器時，卡勒姆明顯震了一下，奧珀爾喘了口氣，是肉的感覺，沒有特別的味道，他卻快燒了起來。他嘗試用手圈住，想像曾經讀過的書，輕輕捋動討好，緩緩含入前端。

　　卡勒姆恥毛的氣味和炙熱在腦內爭占一席之地，他的手覆上他的頭，溫熱的觸感從頭皮落下，咬緊牙根的聲音也能細密地捕捉。奧珀爾嘗試將性器擠入喉嚨，異物一接觸敏感的黏膜，馬上起了嘔吐反射，卡勒姆被夾得低喘了聲。

　　幾小時前卡勒姆為奧珀爾精心布置的晚餐差點湧上來，奧珀爾瞬間眼角溢滿了淚水，眼珠翻到後頭，陰莖卡在上顎讓他乾咳起來。

　　卡勒姆趕緊讓自己退出，雙手包覆著奧珀爾的頭抓起他。

　　「喂、不要勉強自己。」奧珀爾茫然的嘴角還牽著絲，他看見卡勒姆不穩眼神下壓抑的慾望，忽然下腹一緊。

　　奧珀爾想，他願意為卡勒姆所愛。

　　奧珀爾被澆上了潤滑液，像是甜食被澆上蜂蜜般，卡勒姆壞心地捧著他的臀部揉捏著，奧珀爾皺起眉嗔道：「你好像大叔……」

　　「啊就手感很好嘛。」液體流至會陰，在進入穴口前便與奧珀爾的體溫相融，「來了喔。」卡勒姆舔了舔唇，沾著潤滑，往乾澀的穴口探入一指，奧珀爾害怕卡勒姆跟他想著同樣的事，拿他的枕頭擋住臉，既然躲不掉那就細細地品嘗。

　　卡勒姆的手指如他所稱的一樣溫柔，在腸道裡努力開拓，那是把筆當玩具輕佻轉弄的手指、也是無同理心不斷作弄他人的手，第二指進入時奧珀爾忍不住悶哼，在他央求下搧過他巴掌的手，克制不住衝動環抱在他頸間的手，也是帶領他走出幽暗深谷的，充滿生機的手，三指同時抽插讓奧珀爾的呻吟差點脫口而出。

　　「是不是該放點音樂啊……」卡勒姆像是嫌不夠熱鬧，撫過奧珀爾的大腿時害他抖了一下。指交已經足夠情色，他不想要流行樂的節奏害他神經緊繃，到此刻還在想著待會要進入他的一定更粗大，他慌張地說：「不、不要，繼續吧……」

　　好幾次他差點脫口而出，也許停在這就好，從枕邊看著卡勒姆逐漸充血的性器，又無法控制慾望，他無意識絞緊了卡勒姆的手指。

　　想要舒服是這麼痛苦──如果他是個妓女就好了。

　　「差、差不多了……」

　　「你確定？有可能我的更……」看著奧珀爾緊咬的下唇，他識趣地吻了上去。

　　奧珀爾就好像發燒一樣，上面與下面的黏膜一樣熱燙，濕熱氣息噴在卡勒姆鼻尖，像是發情的小動物一般。

　　卡勒姆放倒了滿臉通紅的奧珀爾，俐落地脫下自己的上衣，項鍊掛牌從衣服脫出垂掛在胸口。「你不脫嗎？」

　　奧珀爾看紅了眼，撇開頭囁嚅：「上衣先……讓我穿著。」

　　「哦、喔……」

　　卡勒姆似懂非懂地接受的樣子，讓奧珀爾不住聯想，他情史中一個個胸脯豐滿的女孩，說不定卡勒姆是享受它們上下晃動的樣子。卡勒姆熟練地撕開保險套戴上，末了又吻了他，「在想什麼？」較平時更低沉的聲音，奧珀爾覺得腦袋非常燙，被插得濕滑的後穴讓他無所適從，他正要逃離時手腕被卡勒姆一把抓住。

　　「喂、不要逃。」欲求從卡勒姆乾燥的掌心傳來，讓奧珀爾心跳加速。「讓我看著你，」一字一句都敲打著奧珀爾的焦躁不安，他本來要用背後式的，現在他能看見卡勒姆扶著性器抵在他大張的雙腿之間。

　　「卡、勒姆……」

　　「我會慢慢來啦──你真的不想要的話，就老實說出來吧。」

　　那雙手從腕部沿著手骨往上爬，手指陷入而交纏，像是被卡勒姆牢牢掌握在手心。有東西從下體慢慢撕裂奧珀爾，跟他所有嘗試過的感受都不一樣，屬於人類的溫度，他咬緊牙根阻擋過剩的顫抖。

　　像是一世紀那麼長，被撐開的過程間他想起初次閱讀有情色橋段的小說時，明明還似懂非懂，字裡行間纏綿的火熱攀上他，腦內翻雲覆雨的畫面，在他稚嫩的臉頰留下紅雲。

　　「嗯──」

　　最粗的一段也埋入體內後，交合的實感脹滿了彼此，卡勒姆長舒了一口氣：「哈哈……還好嗎？」他試探地擺動腰桿，奧珀爾馬上皺著眉喘氣，卡勒姆又補上潤滑，冰涼的液體很快地被兩人的體溫攪熱。奧珀爾想用手遮臉，卻發現卡勒姆仍緊緊牽著他。

　　「慢一、啊……」

　　「嘿嘿、可以吧。」卡勒姆抓起他的手又吻了一口。

　　內臟的浮腫像是溺水一般，進出與摩擦是難以想像的痛苦，卡勒姆的吊牌隨著晃動輕敲著胸口，在模糊的視線中特別晃眼。奧珀爾想，最終他也會變成被前後拖曳的肉體，如果他能捨棄掉沒用的大腦，放縱沉溺於其中就太好了……卡勒姆像是察覺他的異樣，整個人貼了上來。

　　「感覺到了嗎？」

　　卡勒姆的胸口強烈的脈搏，從緊貼的肌膚傳進奧珀爾體內──他以為那只會出現在情慾文學裡──身上的人不再動作，放任彼此的心跳漸漸融合。

　　「啊啊……」

　　卡勒姆深沉的眼再度捕獲了他，奧珀爾抑制著落淚的衝動，將脹紅的臉藏在卡勒姆看不見的地方。

　　後來他如願得到了令人安心的背後位，卡勒姆仍抓著他的手腕向後扯，從後面操進來的時候不再溫柔猶疑，把奧珀爾操得雙腿發軟。

　　「嘶──超緊的……奧珀爾……你比較喜歡這樣嗎？」

　　「啊啊啊……嗚嗚……」

　　沒有瘋狂痙攣的快感，大腦仍像是要被燒壞一樣，當卡勒姆熱燙的手心箝住他的後頸，奧珀爾得承認，卡勒姆在心理層面完全佔有了他。性是這樣坦誠又難以承受的東西，他羞愧地呻吟著，害怕話語成形後全都是舒服，眼淚在卡勒姆低吼著在他體內衝刺時，四溢著落在床單上。

　　卡勒姆確實做得不錯，在奧珀爾脫力跪倒時，替他將痛苦的慾望解放出來，簡單地清潔後將保險套打結丟掉，在奧珀爾陷入高潮的空虛深淵時，埋在他的頸肩，抱著他睡去。

　　就算過了今夜，奧珀爾也不會一夜成為大人，他永遠是那個害羞的孩子。

　　至少有卡勒姆在身邊，他會慢慢好的──奧珀爾在失去意識前，輕輕摟住卡勒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