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里蘇普羅]蔚藍的湖泊

[JOJO|里蘇普羅]蔚藍的湖泊

里蘇普羅


*大哥過去捏造

*生存if世界


Summary:西西里島上只有毫無節制和肆無忌憚的溫柔。




在西西里島上,所有的顏色都是淺的。就連黑夜也不是純粹的黑,而是深海傾倒在天上,無光的海色。晨曦亦是,遠比普羅修特所見過任何一處的日出都要輝煌燦爛。輝煌燦爛,該是用這個詞嗎?他趴在床上,半張臉緊貼床單。曦曙浸染了天空,光潛入海中。通常,日出總有幾幕刺眼的時刻,他用僅存的左眼直瞰窗外的天與海。但西西里島不同,他已經連續目睹了好幾個日出,沒有一個地方的日出能如西西里島般柔和,像是用沾了水的筆把顏料渲染開來,深沈的夜晚被染成海水,海水被稀釋成天空。每日,西西里島便是這樣甦醒過來。興許如此的日出該以溫柔形容,然而西西里島上的事物又何不是如此?他用右手的殘肢撥弄床頭的手杖,手杖靈巧無聲地落到他的左臂上,普羅修特抬起殘缺的身體,單腳踩落地板,把剩餘的重量全壓給手杖,老屋的地板咿呀作響。普羅修特面朝陽台,單手俐落地盤起臉側的頭髮,此時的他能清楚看見西西里島清亮的姿態,煦色的日光照耀大地卻毫不刺眼,只有毫無節制和肆無忌憚的溫柔。他拄著拐杖繞過房間,準備到樓下的廚房去,關上房門前,床上里蘇特熟睡的吐息依然深長。


以往,里蘇特向來是比較早起的那個,但事物會隨著時間變化,人亦是。情況逐漸變成普羅修特看著里蘇特的睡臉下床。究竟是哪天開始的?究竟是哪一天,他突然醒來,發現自己能盯著里蘇特的睡臉持續好幾小時?普羅修特將磨好的咖啡豆倒進摩卡壺裡,確認下壺的水平面在氣閥以下,才將摩卡壺轉緊(雖然只剩下一隻手,但為了喝到咖啡,這點小事難不倒他)放到爐子上。現在的里蘇特會晚他半小時下床,自他們來西西里島度假後尤甚,半小時,一小時,有幾天甚至到午餐時間才會見到他。里蘇特幾次說他真的開始像老人家,普羅修特起先不理他,直到某次,他悠悠地喝了口咖啡,才回說他就是回了家才會睡得跟小孩一樣。紅暈在里蘇特深色的肌膚上猶如烤焦的小麥。自此他再也沒聽過里蘇特說他又像老人般早起云云。


可頌烤好的時候,摩卡壺的咖啡滾湧而上。普羅修特各準備了兩份。他事先將咖啡分別倒進兩人的杯子裡,一面將摩卡壺一起放進托盤。他抬頭想看牆上的鐘,卻見里蘇特站在階梯上往下望著他。

「今天不吃granita嗎?」

「睡懶覺的人沒有點餐的權利。」


他們坐在臥室外的陽台吃早餐。海水的浪花輕緩地推動彼此,潮聲不絕於耳。普羅修特折斷可頌酥脆的邊角,把柔軟的那端浸到咖啡裡頭。海風迎面吹起他的瀏海,溫熱的陽光和淡淡鹹味參雜,可頌的奶味和濃厚的咖啡在舌尖上交織成早晨的模樣。

「真是個好地方。」他往後靠在椅子上。「在這裡長大肯定很幸褔吧。」

里蘇特把可頌撕成兩半,裡頭的巧克力餡流滿盤面,他將可頌撕成小塊,抹了一口放進嘴裡。

「食物確實是沒話說。」

「你竟然捨得離開。」

里蘇特抬眼,異色的虹膜照不進半點光。「你不也是嗎?」

普羅修特抬起眉毛。

「你不是南方人吧。」里蘇特的眼睛眨也不眨,「即使是在北義,金髮也不是那麼常見。」

他聳聳肩,手一攤。

「我倒是很訝異你直到現在才提這件事。」

「是什麼樣的地方?」

「跟這裡、不,跟義大利很不一樣。」普羅修特泰然自若,啜了口咖啡,「冷得要死,又死氣沈沈,不但看不到海,而且整天下雪,幾乎沒什麼顏色。」

「除了一座湖之外,幾乎沒什麼值得留念的景色。」

里蘇特看著他仰身靠在椅背上,淺橙色的陽光落在他眼裡,眸光清澈湛藍,卻見不到底。

「你還記得是什麼樣子嗎?」

「湖水是藍的。」普羅修特稍微後傾,兩隻椅腳懸空,前後晃啊晃,「完全沒有別的顏色。天氣好的時候,天空會完全映在上面。」

「聽起來是很美的地方。」

「起碼義大利境內是找不到啦。」

碰地一聲,椅腳落地,普羅修特拿起剩餘的可頌浸入咖啡。

「是嗎。」里蘇特語帶惋惜,「不過我倒是在義大利見過很美的湖。」

普羅修特抬起視線,「哦?」

「比西西里還美嗎?」

里蘇特伸手,掌心撫著他的頷線,拇指輕擦過唇角。

「是世上最美的地方。每天每天⋯⋯從沒看膩過。」

普羅修特張嘴含住對方的拇指,指腹上還殘留著奶油和巧克力的氣味。舌尖捲起里蘇特的手指,張開嘴,又是一指,兩指,普羅修特吮著里蘇特的手,在對方的指節烙下粉色的咬痕。

「你就做好準備看上一輩子吧。」

「Si, amore.」

他傾身吻他。這次,里蘇特看清了那眼底的湖心,在西西里的陽光下藍得發亮,他投身下潛,直到他的皮骨全浸染成湖水的顏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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