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加丘梅洛]無病呻吟犯

＊我流暗殺小隊家庭設定

＊各種捏造

＊OOC

Summary：沒有一個baby是一模一樣的，但他們的出生和死都是一樣的。人類也是。

加丘滿十八了。他用不知哪來的錢買了台馬自達MX-5，是跟他的鏡框一樣，比太陽更灼人的正紅色，裡頭的座椅全鋪上黑色牛皮。用肉眼看便知要價不斐。梅洛尼沒問他錢哪來，里蘇特不可能給他錢（況且他有沒有錢這點尚待商榷），遑論普羅修特。八成是偷來或是搶來的。他心底暗暗猜想。不論方法，總之這絕對是台贓車。

當天深夜，加丘問他要不要出門兜兜風。

「開那台贓車嗎？」

「Cazzo！那是我正當賺錢買來的！」

他以日本棒球投手的精準度將鑰匙砸向梅洛尼的眉心，後者俐落地接住鑰匙，費了好大的勁（他得偷捏自己的大腿肉）才忍住不吐槽他說難道殺人也算正當錢嗎。

但不論怎麼說，加丘滿十八歲了，確實是喜事一樁。梅洛尼坐上副駕，第一個動作就是把椅背調低，雙腳抬高跨到前方。他本以為這會招來加丘一頓罵，但加丘一句髒話也沒說。

「安全帶。」加丘僅是淡淡地提醒他。

他們上路過了半小時，梅洛尼才問他要去哪。

「薩雷諾。」

「啊？你認真？」

「老頭說從阿瑪菲到波西塔諾那一段可以看海。」

加丘完全不把他的話聽在耳裡。

他們一路上都是沈默的，就連收音機也是。直到過了龐貝，梅洛尼終是忍不住開口。

「你該不會不打算回去吧？」

加丘沒應聲，只是暴躁地拐過方向盤，一連超過幾台大卡車和慢吞吞的小客車，不忘狂揍方向盤上的喇叭。

「追尋自我是很好啦，但老闆是不可能讓知道內情的人活著離開組織的。」

梅洛尼不知從哪掏出香菸，彎身用打火器點火。他們彼此深知，要是把老闆代換成里蘇特，這句話也依然成立。

「喂，你哪來的菸？」

「從普羅修特的櫃子裡拿的。」梅洛尼悠悠地抽了一口，徐徐吐煙，任由煙氣在強風的推擠之下撲回自己臉上。

「你找死啊。」

「放心放心，這不是最貴的那款，他才不會發現。」但說不定普羅修特早就知道了，只是他選擇不說，畢竟自己從十歲就開始偷他的菸，那麼精明的普羅修特不可能不知道。梅洛尼仰望逐漸亮起的天空，忽地意識到自己也已經十九了。

路經科爾巴拉，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也不見加丘減速，甚至更用力地踩下油門。梅洛尼手掛在車門上，清涼的晨風吹起他的頭髮。

「所以這真的不是贓車嗎？」

「Cazzo！你很煩欸！」加丘拐到對向車道，奮力加速超過前方緩速行駛的卡車，不只狂按喇叭，甚至不忘轉頭送對方一記中指。「是我執行單人任務存下來的錢。」

梅洛尼發出驚訝的長嘆。

「從沒聽你說過啊。你這麼見外，我可是會很寂寞的呢。」

加丘完全無視他的調侃，逕自推了推眼鏡。

「我那時候才發現，人要死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他們駛上阿瑪菲公路時正好日出。日光灑落海面，波浪輕晃，在海洋裡一搖一擺。梅洛尼沒有說話，只是彎腰點了第二根菸。

「死得那麼輕易，簡單到活著這件事情瞬間沒有價值。」加丘目視前方，眼淚從鏡片的後方滑落，「這台車，就是用那些人的死堆積而成的，所以才是紅色的。」

「我以為是要搭配你鏡框的顏色，好險不是，要不然我覺得你品味很差。」

梅洛尼轉頭朝一旁吐煙。

「你是不是想死啊cazzone！」

加丘一個極速過彎，輪胎和地面相擦的尖銳聲響也沒能蓋過他的怒吼。

「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讓我擔心了一下。」梅洛尼含著菸嘴，「原來只是遲來的青春期，那我就放心了。」

「啊？」

「你有沒有看過《戀戀情深》？」

「什麼東西？」

「一部美國電影。」

「美國電影能看嗎？」

梅洛尼笑出聲來。

「人要死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所以活著才會這麼困難又痛苦。」梅洛尼靠在椅背上，雙腿跨在前方交疊，「每次我都會想，只要任務一結束，就要跟這次的baby說再見了，真是件很寂寞的事。」

「沒有一個baby是一模一樣的，但他們的出生和死都是一樣的。人類也是。」

「沒有誰的死還是活特別重要，這世界唯有這件事情是公平的。」

加丘往梅洛尼的方向偷瞄一眼，驚訝地發現他的眼是如此冷酷。

「流氓的世界裡沒有手下留情這種事。為對方哀悼這種天真的想法，最好別讓里蘇特還是其他人聽到。」

加丘沈默了很久，才喃唸著說我知道了。此時的太陽已完全爬出海底，高掛天空。梅洛尼眼看橙火的光芒燃燒海水，彷彿它們便是為此出生，一個燒盡萬物，一個孕育萬物，明天也是，後天也是，還有大後天⋯⋯永遠看不見歇止的那天。想來活著也未必全是好事，梅洛尼拿下嘴裡的菸，隨手丟出車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