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喬魯米斯]It Must Be Love

＊PARO設定感謝J大與雎鳩大

＊可能OOC

＊標題來源

＊獻給雎鳩大

Summary：米斯達看著喬魯諾的眸光搖擺，像是春天朝他微笑。

米斯達這人天生不適合想東想西。人生始終走在命運的道上，就像他活到十一歲時才知道自己其實會魔法，而這天賦遺傳自他神龍不見首尾的爸爸。出於某種原因，他從未聽過爸爸提起關於魔法世界的隻字片語。用魔法世界的話來說，他爸活得像麻瓜。米斯達沒見過他爸身邊發生任何無法解釋的怪事，也不曾看過他拿出疑似魔杖的東西。就連他收到霍格華茲的入學通知時，他爸也像是聽見晨間新聞報導哪條街上又有英勇消防員幫忙救下卡在樹上的貓一樣。

「是喔。」他爸翻閱早報，頭版上的照片理所當然地靜止，凝結在快門壓下的瞬間。

「真是恭喜啊。」

他爸的語調平板，頭上的寬帽連在室內也不摘下來。

「還有這個。」

他把信內檢附的入學用品清單遞到爸爸眼前，後者有些煩躁地用報紙揮開，似乎任何沾有魔法的事物都惹他心煩。

「嘖。」

他爸從家中角落一個幾乎不曾被拉開過的抽屜裡（灰塵和草莓蛋糕上的鮮奶油一樣厚，只差蛋糕上沒有蜘蛛細心編織的精美圖騰），拿出一把細小的金鑰匙，啪地一聲拍在餐桌上。

「拿去，我走了。」

拋下這麼句話，踩著裝有馬刺的長靴離開家。他甚至沒告訴米斯達，那把鑰匙該用在哪。

米斯達費了一番工夫才找到破釜酒吧，還得踩在一個破爛的水桶上才能敲到正確的磚石進入斜角巷。他自己進古靈閣，自己去華麗與污痕買課本，在奇獸動物園裡買下一籠正在特價大甩賣的胖胖球（共六隻），把伏林伏德秋冰淇淋店的口味都吃上一次，推著滿車子的行李（胖胖球們因興奮和緊張躁動個不停）穿過路障進入正確的月台，搭上霍格華茲特快車。

當時他坐在列車上看向窗外，深深感受到命運的力量。即便他爸隻字不提，他要成為巫師的道路始終沒有改變。葛德．米斯達並未質疑過自己的身份，他望著特快車穿過田野鄉間，心想著這輛火車正承載自己的命運，急速駛向未來。

正因不適合東想西想，米斯達的腦容量即將被數不盡的疑問塞爆。對座的喬魯諾漫不經心地透過窗戶凝視遠方，油綠的眸光沒有定焦在任何地方。米斯達假裝在研究巧克力蛙裡頭的巫師卡，不時抬眼偷瞄。喬魯諾很敏銳，他知道。

「怎麼了嗎？米斯達。」但就是太過敏銳了，米斯達煞費苦心的裝忙全是白工。

喬魯諾瞥回視線，眼眸明亮。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呃、那個啊⋯⋯」米斯達結結巴巴，「我聽說，史萊哲林的魁地奇球隊隊長是你哥哥吧？」

「哦，你說迪亞哥布蘭度嗎。」喬魯諾語調平淡，直呼那個叱吒風雲的史萊哲林明星全名，「我們確實是兄弟，怎麼了嗎？」

「呃、呃⋯⋯」米斯達的舌頭打了結，「那個、你怎麼⋯⋯沒有跟他一起回家呢？」

「當然是因為不想放假時也看到他。」喬魯諾答，「我家人太多了，就過節來說有點太熱鬧了。」

米斯達聽他淡漠的口吻，不確定這是個玩笑或是真心話。但他依然乾笑幾聲。

「你家有幾個人啊？」

喬魯諾朝他眨了眨眼，開始扳起手指計算。

「我跟迪亞哥之外，還有三個弟弟，我父親，父親的管家，神父，還有我父親的下屬，固定會來過節的有艾斯、瑪萊雅、阿雷西，還有管家的哥哥，然後⋯⋯」

喬魯諾的手指用完了。

「好好好，別再算了，我懂你意思了。」

說來也是挺妙的。米斯達本沒打算回家過節，畢竟家裡十之八九什麼人也沒有，他爸已經好幾年沒回家過節了，撇除工作的可能性，就是在新女朋友家過節（通常米斯達想到這，經常會感嘆他爸竟然忘記一併把女人緣和魔法天賦一起遺傳給他），不過他還是會收到爸爸的禮物，儘管都是在一些極度不祥的日子收到，像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十四日，或四日——不知道是爸爸記錯日期又或者是想開開玩笑。

米斯達猜想今年大概也見不到爸爸，那倒不如留在學校體驗一個完全不同的聖誕節也不賴。雖然同院的布加拉提有開口邀他，但一旁阿帕基的臉色使他不知怎麼就是無法毫無畏懼地接受邀約。而就在假期開始前兩週，喬魯諾在變形學的課後找上他。

「米斯達，我想該是你還我人情的時候了。」他說，毫無要脅之意，而是一種平靜且優雅的語調，「我想請你帶我體驗一下麻瓜的聖誕節。」

所謂人情，指的是他在開學第三週，在活米村大玩特玩的某個下午。

米斯達沒從爸爸身上學到任何與魔法相關的知識，不過萬幸的是他在斜角巷認識了熱心的布加拉提，領他認識霍格華茲和魔法世界的一切。據布加拉提所言，活米村是現存少數無麻瓜的魔法小村落，座落在霍格華茲外的不遠處。但必須等到三年級才有資格前往活米村。

那天下午，他拋下繁重累人的作業一個人在城堡裡閒晃，信步晃到中庭，抬頭仰望天空猜想今年的初雪何時才落下。而眼角餘光瞥見一抹金黃，紮成短馬尾辮的金髮吸引了米斯達，金髮的主人帶著微快的步伐踏過走廊，長袍晃蕩，搖擺出一抹史萊哲林的暗綠色。

他想到在分類儀式上那個引起軒然大波的新生，喬魯諾喬巴拿，米斯達還記得他。當他的名字被唸出，便引起餐廳一陣騷動。魔法界名人的第二個兒子入學霍格華茲，他父親的名號之響亮，與古老的仕紳喬斯達一族齊名。米斯達還記得喬魯諾使分類帽猶疑了半天，最終還是因為他的血統將他分到史萊哲林。事後米斯達再問布加拉提，後者告訴他喬魯諾的父親不只是貴族，還謠傳是個吸血鬼。但米斯達覺得喬魯諾一點也不像。總而言之，喬魯諾喬巴拿一入學即因他的名一躍成了學校名人，名聲更勝他的兄長迪亞哥。

米斯達見喬魯諾走到一座駝背的獨眼女巫雕像前，抽出魔杖，輕敲雕像，嘴裡喃喃唸了咒語。頓時，雕像的駝背打開了，揭開的縫隙足以讓一個纖瘦的體型穿過，像是喬魯諾喬巴拿。

眼見喬魯諾彎身準備鑽入雕像，米斯達忍不住大聲問他：「你要去哪？」

話出口的聲音比米斯達在腦中想像的音量還要大上許多。

但喬魯諾並沒有被嚇到，而是冷靜沈穩地抬頭，「哦，你是葛萊分多的⋯⋯」

「米斯達！我叫葛德．米斯達！」米斯達控制嗓門的音量鍵八成是壞了。

喬魯諾依然沒有被他的音量動搖。

「我要去一趟活米村。如果你能當作沒看到的話——」

「帶我去！拜託！」

回過神來，米斯達發現自己已衝到喬魯諾面前，只差沒跪下來親吻他的長袍下擺和皮鞋。喬魯諾看看他，那雙眼睛是綠的，是春天的顏色。

他思索了幾秒。

「好吧，就讓你欠我個人情。」

米斯達看著喬魯諾的眸光搖擺，像是春天朝他微笑。

他們當天在活米村玩了個痛快。直到天色昏黃，才又從蜂蜜公爵地下室的通道爬回那座獨眼駝背女巫的雕像下。

在那之後，米斯達和喬魯諾也沒有特別要好。頂多就是共堂時與彼此視線相交，會打聲招呼的那種程度。米斯達會朝喬魯諾揮手，而後者會回以輕微的點頭，眼裡流露柔和的善意。儘管布加拉提或阿帕基曾問起，米斯達也僅是聳聳肩，說只是先前跟對方借過一支羽毛筆罷了。

轉眼間即是聖誕假期。他承諾喬魯諾會帶他體驗麻瓜聖誕節，因為喬魯諾不知從哪聽來，說他是被一個過著麻瓜生活的巫師爸爸養大的，興許是如此，喬魯諾才找上他。

但要說一個正常的麻瓜聖誕節，米斯達也是毫無頭緒。他總是一個人過，有好幾年的菜餚還是買現成的，更慘一點叫中式快餐。他爸爸似乎認為小孩子這種生物，只要長到某個年紀後，只需要放幾張現金在桌上也能自行成長茁壯。

一想到這是喬魯諾的第一個麻瓜聖誕節，米斯達不知怎麼開始認真思考家裡周邊的市場哪攤的甜點最好吃，要幾點到海邊才能買到最新鮮的魚，還有家裡還剩下多少義大利麵。他暗自祈禱超市的貨架上還有東西可買。

他在離開魔法世界前將一部分的加隆換成麻瓜錢，好買生蠔和龍蝦。此外，他還買了鰻魚。

「龍蝦會用烤的，鰻魚可以炸或烤，你喜歡哪種？」他問喬魯諾。

「你選你喜歡的就好。」喬魯諾眨眼，微微笑。

他們運氣很好，在聖誕市集收攤前買到最後一塊杏仁蛋白水果糕，攤主熱情地附贈了一大堆餅乾和果乾。兩人手上的紙袋塞得又鼓又漲。

喬魯諾對麻瓜世界的任何東西都感興趣。包含電燈和電話，烤箱和爐子的運作方式。他可以站在烤箱前盯著裡頭的海鮮由生到熟，拿著電話按下一長串的數字（若有人接聽，他甚至會和對方聊天），或是一手來回切換電燈的開關，頭抬盯著燈泡明暗明暗明暗（大概十分鐘後就被米斯達阻止了）。

他仿照米斯達的動作為爐子點火，第一次就成功了。

「魔法世界都怎麼做菜啊？都不用鍋碗瓢盆嗎？」他問。

「嗯，不太需要呢。」喬魯諾思考，「若是簡單的料理，通常管家就只是揮揮魔杖而已。」

「不過一樣的地方還是有吧？像平安夜當天，全家人一起吃飯之類的？」

「如果是一般的家庭，或許是那樣沒錯吧。」喬魯諾笑笑。

烤箱的龍蝦熟透，計時器狂叫個不停。

平安夜當晚，米斯達的爸爸一直到甜點時間都沒回來。

「這在我家很正常啦。」米斯達向喬魯諾解釋，「雖說一般的家庭不太會是這樣。」

「但今年有你陪我一起過，還有性感手槍們。」他伸手抱起六隻胖胖球，笑容堆滿眼尾唇角，「絕對是我這十年來最開心的一次聖誕節了！」

喬魯諾切下一塊杏仁蛋白水果蛋糕盛到米斯達的盤子裡，一塊給自己。

「顯然我們並沒有多大的不同。」他說著，將米斯達的盤子端到他面前，「謝謝你給我一個愉快的聖誕節，米斯達。」一個吻輕輕落在米斯達唇上。

米斯達在閉上眼前看見金黃的馬尾辮、金黃的捲曲瀏海在燈下閃耀，而那對綠眼深邃，如年輕氣盛的聖誕樹，他一陣暈乎，似乎聽見天使齊聲唱起聖誕讚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