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linked

Interviewer: What's it like to hold the hand of someone you love? Interlinked.

'K': Interlink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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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的街道，夜色籠罩世界，一切沉靜得徹底，只能聽見晚風輕拂的聲音。每當A結束一場美好的令人意猶未盡的電影時，都有種幻夢化為泡影的空虛感。尤其在世界沉睡的時分，彷彿僅有自己存在。她喜歡看午夜場電影避開人潮的紛擾，也能充分享受冬夜的靜美。

而此刻前輩就在她身邊並肩走著，讓她感到有別於獨自一人的踏實跟溫暖。

B看著她，想起方才的電影片段，突然牽起她的手，「當你愛的人牽起你手時是什麼感覺？」

抬眼看著戀人橘色的眼眸，A把圍巾往下拉了些，緩緩開口：「...相連。」

B不禁失笑，她的反應跟他預期的一模一樣。

他抬起另隻手輕撫A耳後的髮辮，「妳也把那段記得很清楚呀。」在觀影過程中，不知為何，他彷彿能在那些循規蹈矩的仿生人身上，看見自己女友的影子。

「嗯...」A細細回想《銀翼殺手2049》的段落，B總是覺得她認真思考的樣子很惹人憐愛。

「基準線測試，真的很殘忍呢。」A說道。話音剛落，B應道：「我也這麼想，」他蹙眉，「人類的定義，到底是什麼呢？」

A想了想，停下了腳步，「我也不清楚...這個問題應該沒有標準答案？」她的眼神罩上一層憂傷的紗，「但要是我發現自己其實是仿生人，所有記憶都是假的...包含童年，那真的...」

B情不自禁把她拉入懷裡，「很可怕、對吧...像是否定了妳的既有認知和存在。」他一頓，「但就算是仿生人，也不影響妳情感的真實性。」B很認真地說，掃去A對劇情共鳴而產生的愁思。

「不過，」B輕輕拉開了擁抱的距離，「如果我是仿生人的話，說不定還比較方便。」A說著，又側過身與B並行走著，但依然緊緊牽著她的手。

A感覺話題似乎將陰沉起來，她也想安慰心愛的人，於是急忙開口：「前輩、我是說...我...

「沒事、A。」B打斷不知所措的A，「我只是想，當仿生人的好處大概就是，不用怕...各種疾病。」他話鋒一轉，不想讓今晚的美好被突如其來的負面情緒擊碎，「但是，無論是人還是仿生人，只要擁有自己的目標並努力生活著，就算是保有自我的人類吧？」B露出平時溫和的笑容，A放鬆下來，緊緊回握住戀人的手。

「選擇決定了自我...我很喜歡，主角一點一滴嶄露的情感和動搖。雖然結局有點悲傷，但、悲傷的很美。」A說，這部電影的藝術詩意與哲學性在她心裡起了漣漪，餘波盪漾久久未散，讓她難得訴說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B多希望自己的頭骨也能夠紀錄話語，在日後一次次回放品味——但他沒說出口，只是點點頭，「悲劇很多時候更能引起共鳴，對吧？」

A淡淡地點頭，「而且這部電影的色彩跟配樂構築出的氛圍，也是前所未有..」她的眼神似乎仍沉醉於科技幻影織就的美學中。

「說起來，明明華萊士跟仿生人大軍目的相同，卻把彼此當成假想敵呢，」她說，「只要擁有情感跟慾望，同時也就不能避免紛爭...」

「人的愛跟恨，大概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吧...而我認為愛又更勝於恨。」B說著，讓A面向自己，她愣了下，但很聽話的停下腳步，認真望著他。B忍不住又把投影戀人嬌伊跟女友的模樣重疊了一瞬，同樣的純真和義無反顧。可當然，沒有人比得上她獨一無二的可愛，而且他發誓絕不會讓任何人踐踏他的摯愛。

「所以說，」B輕撫A的臉龐，「妳是我的力量來源。」他的語調溫柔卻堅定得令紬心臟收緊，炙熱得幾乎發疼。

B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輕盈美好地很真實。這是她會永遠銘記的片刻，就像戴克一生難忘瑞秋眼眸的綠。

夜空飄下細細白雪，相印的唇慎重地分開，而兩隻手依然珍惜地穩穩相連。

經歷冰冷頹廢的城市與蒼茫無垠的沙漠，這場雪，讓這對戀人聯想起電影尾聲，浩瀚環境下的渺小身影，Joe靜靜躺在大雪紛飛的門外，等待著生命的終焉；而對A和B而言，此刻下起的雪帶來的不是末日孤獨，而是映後的浪漫巧合，以及透過電影，再次感受彼此真切情感的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