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

湖底



連續殺人犯!霍頓IF,個人私設有。
劇情可能有令人不適的內容,請斟酌閱讀。




  「霍頓·福特。」在匡提科行為科學組的會議室裡,溫蒂·卡爾坐在桌旁,桌上則擺著好幾疊的資料,「被捕時只有二十六歲,他曾經犯下湖區八條人命謀殺案(註),警方認為至少還有五條謀殺案都是他做的,但沒有相關證據。」

  同樣坐在會議室裡的還有比爾·坦區——匡提科行為科學組的起始團隊之一——及他的搭檔吉姆·巴尼與新進探員葛雷格·史密斯。

  「我知道他,有些人叫他罪犯殺手。」史密斯翻著一些資料,「因為他都只殺一些在逃的犯人,其中包含一個戀童癖,後來警察逮捕他的時候,還引起民眾到警察局外抗議,甚至有大牌律師想幫他免費辯護。」

  「我們下一個要訪問他?但是肯培那邊正順利。」吉姆來回看向溫蒂和比爾,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就是肯培要我們去訪問他的。」比爾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他——霍頓和肯培非常要好,他們來往書信非常密切,幾乎一星期就有兩三封,知道我們去找肯培談話之後,霍頓曾經寫信給我們,我複述他寫的信:『如果你們想要找罪犯談話,就應該來找我,因為我曾經跟很多罪犯談話過,包括那些你們抓不到的人。』」比爾將信紙傳遞給其他人,「但我們不想要在這時候去找他,至少要等肯培這邊告一段落,可是霍頓讓肯培拒絕和我們繼續談話,除非我們先去找霍頓。」

  史密斯微張嘴巴,說不出話來。

  吉姆則是將眉頭皺得死緊,「包括那些你們抓不到的人……他指的是誰?」

  「不知道,有可能只是想要吸引我們注意。」溫蒂回道,「既然他想要我們的注意力,那我們就去找他。」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吉姆轉向比爾,後者卻沒有給他答案,反而是轉頭看向溫蒂。

  「肯培還說,霍頓要比爾一個人去找他談話,否則他不會見我們。」即便是如此不尋常的情況,溫蒂依然冷靜平穩,她補充:「剛恩已經答應了。」



  相較於艾德·肯培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大魁武,霍頓·福特幾乎是完全相反的一個男人,他看起來溫和又無害,一頭柔軟捲曲的棕髮,灰綠色的眼睛一點令人膽寒的眼神都沒有,任誰都會說這個年輕的男人就像是個研讀古典文學的學者,而沒有一個頭腦清楚的人會覺得他是一位已定罪的連續殺人犯。

  比爾·坦區甚至覺得如果他想要的話,他一定可以把面前這個男人的脖頸給輕易勒碎。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眼前這個看起來普通而無害的年輕人,變成一個連續殺人魔呢?

  比爾·坦區突然對眼前的「研究物」萌生強烈的求知慾。

  「你好,我是比爾·坦區,雖然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初次見面。」比爾友好地伸出手掌。

  「你好,久仰大名。」霍頓露出親切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他們已經是認識許久的好友一般。

  他們短暫而有力的握手結束後,比爾開始講解他們的錄音和問題不會成為任何上訴的證據等等前提,等到比爾結束之後,霍頓眼睛一亮,他幾乎是嘆息般地吐出話語:「建立信任感。」

  「不好意思?」正要按下錄音鍵的比爾微愣。

  「你們想要和對方建立信任感。」霍頓將兩隻手臂都擺到鐵桌上,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也是這麼做的,先和對方建立信任感,然後再從他們身上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而那是什麼呢?你覺得我們想從你身上拿到什麼?」錄音開始之後,比爾也拿起紙筆,像是閒聊卻又讓人感到他非常認真地斟酌自己的問題,而這讓霍頓感到愉悅——能夠被認真對待總是一件令人非常滿足的事情。

  「逮捕犯人的辦法。」霍頓微笑著說道,「逮捕我們的辦法。」

  「這的確就是我們行為科學組在做的事情,我想你也從艾德·肯培那裡聽說過了。」比爾在筆記上寫下幾行字,「那麼——」

  「但我已經做到了。」霍頓打斷比爾的話。

  「什麼?」

  「我已經擁有逮捕犯人的辦法。」

  「你指的是殺掉他們嗎?」

  「不。」霍頓依然帶著溫和的淺笑,「殺掉他們只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行為產生的後果,我說的是,辨識、追查連續殺人犯的方法。」

  「那我可以請問,這個方法是什麼嗎?」比爾在筆記本上寫了幾行字。

  「首先,你要建立分類。」霍頓用雙手手掌在桌上比劃著一個個的區塊,「比如,這個殺手是有規劃的謀殺,還是衝動型的殺戮,而他的殺戮有性的成分嗎?還有,這個人的社經背景和種族等等也會影響他的犯案手法。」

  當霍頓說第一句話時,比爾就馬上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等到霍頓說到一個段落時,他才開口:「這些是肯培跟你說過的嗎?」

  「很意外對吧。」霍頓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看起來就像個年少有成的年輕人,只是這人的成就來自於他的殺戮行徑,「不,我也是在艾德跟我說過之後,我才知道你們也在用這招。」

  「我們局裡叫做心理剖繪。」

  「心理剖繪……挺不錯的。」霍頓喝下一口熱茶,「我想這是你要開始問我的家庭的時候了。」

  「那麼,福特先生——」

  「叫我霍頓就好了,坦區探員。」

  「比爾,叫我比爾就好了。」

  霍頓勾起一個微笑——比爾發現他真的很愛笑——說:「比爾。」

  「霍頓,請問你的家庭情況?」

  「沒有什麼特別的,我的父親是天體物理學博士,母親則是心臟科主治醫生,工作很忙但都會關心我。」

  「壓力呢?他們會給你壓力嗎?」

  「哪個父母不會。」

  「你在威斯康辛大學拿到教育學碩士和心理學博士,後來還在空軍服役一段時間,你的履歷非常出色。」

  「謝謝。」

  「但你似乎不這麼覺得?」

  「我發現學術界實在不是我的領域。」



  霍頓·福特和行為科學組的互動在第一次會面之後便維持著良好的來往,直到比爾·坦區因為混亂的家庭和加倍的工作量而無法負荷研究的進度,導致他連續兩個月都沒有去監獄探望訪問霍頓,對此,霍頓的因應方式是寄出大量的信件給比爾。

  在第五封書信之後,比爾接到監獄打來的電話。

  他們說,霍頓·福特企圖自殺,並且把他列為緊急醫療聯絡人。

  比爾一點都不想去監獄看那個反社會殺人狂,但和南西吵架之後,他在一氣之下就抵達了監獄。在醫院外頭的時候,他想過回頭,可是他又忍不住想知道,霍頓到底在搞什麼鬼。

  而且回去也沒什麼意思。他想。於是他打開霍頓所在的病房的門。

  「比爾,看來你終於收到我的訊息了。」霍頓看起來非常驚喜,他剛才似乎正靠在床頭上看書。

  「要忽略也很難。」比爾拉了一個座椅,坐到了病床旁。

  「有人不小心掉了一隻筆在監獄裡,被我拆開來了。」霍頓比劃著自己左手手臂的一道扭曲傷痕,簡單闡述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自殺真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比爾感到自己有點煩躁,不,自從和南西吵架之後他一直都很煩躁。

  「一直不來也很不像你會做的事。」霍頓盯著比爾,平靜的灰綠眸,裡頭有著湖底一般的幽黑。

  「我們可不是只有你這個連環殺人魔要訪問。」

  「但我才是那個最有幫助的。」

  比爾沒有打算反駁他。

  「你明明也知道,我所提供的資訊是其他人不能比的。」霍頓依然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比爾,「而且……你來了。」

  「是你要我來的。」

  「但我不覺得你會來。」

  比爾此時覺得自己的煩躁到達了高點,於是他站起身,打算離開病房。

  然而,霍頓早他一步,以一個失血過多的人來說,他的動作敏捷得不可思議,他輕巧地站到了比爾面前,並突然——擁住了他。

  「謝謝你,比爾,你是個好朋友。」霍頓輕輕地說道,聽起來就像真心實意的。

  比爾感受到霍頓的體溫透過輕薄的病人服傳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要推開他還是回擁——不,怎麼想都是推開他不是嗎?

  但比爾做不到,有好幾十秒他就這樣讓霍頓擁抱著他。

  霍頓一時半刻也沒有要鬆開比爾的意思,他感受著比爾衣領和頸肩的煙草味道,他們的距離近到,霍頓彷彿能感受到比爾澎湃跳動的頸動脈所運輸的一波波血液。

  在他們幾乎要忘記時間的流逝和彼此的身分,只是兩個相識許久的友人交換一個擁抱時,在外頭的醫護人員終於發現他們的動作。

  「嘿!你們不能——」

  「我走了。」在對方的話說完前,比爾便推開霍頓,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比爾離開之後,霍頓在醫護人員如臨大敵的眼神中緩緩地走回病床上躺著,他滿臉笑意,儘管沒有真的笑出來,但他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愉快。

  霍頓緩緩地摩娑自己的傷口,連自己不自覺地摳開了縫線也沒有發現。

  濃稠的鮮血流下手臂,染紅床單。

  霍頓發現自己久違的產生了性衝動。

  不是因為鮮血,不是因為殺戮。

  是因為比爾·坦區在那零點一秒中回擁霍頓·福特。

  接下來的幾分鐘,霍頓回味著他們的擁抱和那一瞬間,得到一個絕頂的高潮。






*註:亂寫的,沒有任何現實根據。

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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