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透(非日常/虐)

文透(非日常/虐)



曾經以為,那樣的日子會持續到永遠。


他喜歡每天上午的咖啡香氣,也喜歡她每晚桌前亮著的那一小盞暖燈。他記得每一部和她一起看過的電影,還有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出現的淺淺酒窩。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曾經這麼問。「每次我笑的時候,你都會故意看我的臉。」


「喔?有嗎?」他笑了笑。


「別想騙我,我早就發現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敢保證。」


他並不怨恨上天,就算曾經用最惡毒的話語那麼詛咒過,他也明白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畢竟神佛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在病床邊,那個全部都是白色的空間裡,他終究是錯過了,她只留給他無力冰涼的手、還有再也無法看見的淺淺酒窩。


曾經以為那樣的日子會持續到永遠。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主管,你還不下班嗎?」


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又陷入漩渦裡了,外面天色已黑成一片,時鐘上的指針滴滴答答地前行。在下屬擔憂的目光中,他扯著嘴角露出過往那樣的笑容,將未動半分的資料收好,關上燈,讓自己融入黏稠的黑暗裡。


他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行走。回家又有什麼用呢?又會有誰在乎自己去了哪裡呢?他的歸處是她所給予的,在她離開之後,「家」這個地方便已失去了意義。


時間也失去了意義。他走到了他們曾經牽手走過的公園,坐在長椅上,聽見馬路上的車輛一次又一次的呼嘯。


──他們也喜歡坐在這個地方,她輕輕地倚靠在他的肩膀,兩人寧靜地望著天邊的日落。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拿出鑰匙,他站在家門前,呼出的空氣變成了白霧,模糊了映在大門上的臉孔。轉開門鎖,他想起過往的每一天,她總會在客廳沙發上等待,或是在深夜的桌前留下一盞小燈。


推開門,黑暗和寂寞直直撲了過來,他被扼住脖頸,感覺到窒息。


他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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