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e and Blood

1.

「為了爬上去那頂端，你願意付出多少代價？」

男孩佇立於山洞中，他見到尋覓許久那傳聞可以預言未來的女巫。直視女巫腥紅的雙眼，他的眼神依然如此堅定。接著，從女巫手中接過那把黑曜石製成的匕首，仔細端倪上頭鑲有的綠寶石，如同王位繼承者的雙眸般閃爍光澤。

握緊手中的龍晶匕首藏匿於黑袍之下，男孩仔細聆聽女巫口中緩緩道出的預言。

「他的所到之處，即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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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鮮紅的色彩猶如蜘蛛絲般的從胸口中心蔓延，黑髮少年注視眼前國王胸口的血水似杜鵑花那樣在國王象牙白的衣裳上綻放開來，在老國王驚恐的瞳孔中倒映的是少年嘴角逐漸往上揚起。

黑髮少年深色的眼眸中倒映的則是國王身後那碧綠的雙眼，憤怒的眼神參雜著悲傷，接著是那鋒刃的劍更加重力道從國王背後深深刺進穿透至胸前，鮮血也一滴、兩滴滴落至他的臉龐上。而黑髮少年卻感到一絲絲的興奮，他將手中藏匿的匕首對準老國王的喉嚨刺進，接著老國王癱軟的身軀往一旁的床邊推去。

珀西瓦爾張開雙臂擁抱眼前年輕的王子，在他耳邊低喃著猶如咒語般的話語，他皺起眉宇，在看到忒修斯的反應後讓珀西瓦爾到一絲絲的不安，他輕撫忒修斯的背。

「殺死瘋王讓你感到害怕了嗎？」

忒修斯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他雙手捧起珀西瓦爾的臉龐，那對綠眸有些迷惘的看著眼前的黑髮少年，那個忒修斯所珍惜的朋友、愛人以及共犯者。

「不，一點也不……讓我害怕的是那終於解脫的喜悅。」

如綠寶石般翠綠的雙眸流下一滴又一滴滾燙的淚水，咬著下唇止住那不停顫抖。

看到那又笑又哭的王子，珀西瓦爾的眼眶中也落下一滴淚水，他想那是肯定是喜悅的淚水吧。他溫柔的笑著攬過忒修斯的脖子，虔誠、充滿愛意的親吻著那對柔軟的唇瓣，輕含忒修斯的下唇舔吻，他告訴他親愛的王子，現在什麼都不必再多想，他這麼說著──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殺了瘋王，是你拯救了整個王國。」

拉下忒修斯的頸脖，他們一同倒臥於血泊中如戀人般的擁抱彼此、親吻彼此，少年皎白雙腿緊緊夾住那不斷往他體內挺動的腰身，珀西瓦爾深深感受到他們的體溫逐漸融在一起的熱度，那混雜情慾與罪惡的興奮感挑逗、刺激著他們身上的每處細胞，「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記住不該相信任何人。」

「但是你可以相信我的，忒修斯。」他在忒修斯耳邊呢喃，緊緊摟著他深愛的人啊。

墜落，他們都深知正一起往那深淵直直墜落下去，但在那摔得粉身碎骨之前，他們必須緊緊抓著每一次的機會往上攀爬。

然後，等待著「那天」的到來。

2.

等待，他一直都在等著紐特繼位之日來臨。

拖曳黑色長袍走過石階，一步又一步往上攀登，如他的人生那樣不計代價的一步步向上爬行。珀西瓦爾站在頂樓門廊前，一道巨大的陰影從他上頭飛過，他便抬起頭仰望那三頭在夜空中翱翔盤旋的龍群，牠們的所行之處就像是為這國度拉下了夜幕。過了今夜，明日又是一篇嶄新的序章開端。

習慣性地輕撫手上的戒指，想著這半夜那年輕男人果然是在這呢。

朦朧月光灑落在棕髮男人的身影之上，他背對珀西瓦爾站在這高處之上，彷彿宣誓著自己的地位般俯瞰整座王國。

看吶，他正看到是這個國家未來的新王。

他的紐特，在那一夜後被他親手送往遙遠東方國度的棕髮男孩。

早在刺殺瘋王的前夜，珀西瓦爾他就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包括把年幼的紐特送往遙遠的東方大陸，他讓紐特遠離葛林戴華德與叛軍們的追殺，這是他對忒修斯的承諾──必須確保斯卡曼德家能留下一條後路走。

這些，當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以及，他親手為將前往遠方的小王子獻上的「那份禮物」。足以讓權力奪回到他們手中的關鍵，那是唯有斯卡曼德家血脈才得以發揮其價值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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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紐特雖然還未清楚自己的家族正面臨龐大的巨變，只記得當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被載往對他來是完全陌生的環境中，身邊的奶媽只叮嚀著他要乖乖躲好在船艙底下。

懵懂無知的孩童只能用那清澈的藍綠色雙眸，透過船艙底下小圓窗往外看去，眼看著自己正逐漸遠離熟悉的家鄉。在夜幕下的君臨城烽火四起，看那似被無情大火所吞噬的紅堡，像是宣告著他們家族的權力正被其他家族逐漸瓜分乾淨，一點也不剩。

那一刻，即使還年幼的他也隱約知道正發生了什麼事。

抱緊懷中鐵鍊複雜纏繞的皮箱，那是珀西瓦爾所奉上給自己的禮物……他說，這是只有紐特能守護住的寶物，手掌心緊握分離前珀西瓦爾交付他的信紙。

3.

君與臣；臣與君，他們的關係是如此明確卻又混亂。

看著那年輕男人一步步踏上鐵王座，那是經歷了多少權謀爭鬥而拿下的權威象徵，過往的回憶片段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不免想起和忒修斯為了讓紐特登基，他們是策劃了多久的時間呢？

是的，所有都在那瘋狂的一夜開啟了序幕。

直挺著身子凝視王冠戴上的一刻，珀西瓦爾欣慰地看著朝他方向投以驕傲的綠色眼眸，上頭盤旋的三頭巨龍發出龍吼聲，向全世界宣示他們真正的王者正式回歸於王國中。

輕撫食指上的鑲有綠寶石的黑蠍子家徽戒指，他的國王曾經握起他的手虔誠地親吻這副戒指。

那美麗的綠色眼眸深情的注視著他。

「為了你，我會奪下王座的。」

「為了你，我們必須讓你坐上王座。」

雙手捧起他親愛的年輕國王臉龐，臣相親吻了他最摯愛的年輕國王。像是施咒般的告訴他的國王，也告訴身旁的御林鐵衛隊長、弒君者……向年輕國王分享他們的秘密──噢，是的。

是他們殺了那位前任國王。

在送走男孩的那夜晚，年輕的大王子親自拿起那把劍從後刺穿了他們父王，那位瘋王的心臟。

擁吻懷中的臣相，年輕國王告訴他們──他都知道，那都無所謂了。

「為了我們。」

他們一同坐上了這個鐵王座，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