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必得算一算 清一清——评苏修戏剧《账目两清》

这笔账必得算一算 清一清——评苏修戏剧《账目两清》

中国无产阶级斗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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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语系俄三师生批修组

1975-11-25 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苏修《戏剧》杂志一九七四年第七期发表了剧作家维·罗佐夫的两幕喜剧《四滴水》。剧本由四个小故事和贯穿于故事之间的作者旁白组成。四个故事的情节、人物没有什么联系,实际上是四个独幕剧。但都是以反映苏联现实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为主题的,在一定程度上透露了苏修社会阶级压迫的残酷现实。《账目两清》这出戏,通过两个老同学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的悬殊以及他们之间由此而产生的一场冲突,使读者清楚地看到了苏修叛徒集团豢养下的资产阶级精神贵族的丑恶嘴脸。

大学者杰尼索夫是列宁奖金获得者。他家有汽车,住着别墅,钱包永远鼓鼓的,装着花不完的卢布。这个所谓“崭露头角”的知识分子,分明是新资产阶级的一员,以“合法”和“非法”手段侵吞社会财富的吸血鬼。然而,面对群众的愤懑,他却大肆宣扬什么“幸福不在于有钱”,“现在还不是共产主义社会,还不能到按需分配”,以此维护资产阶级特权阶层的既得利益。他,杰尼索夫,自认是“天堂的鸟”,“主要人物”,以“救世主”的“慈悲”授人以小恩小惠,以扇耳光来维护自己“沙皇”式的尊严,显然是一个有权有势,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太上皇。但在面纱待揭,凶相未露之前,他却侈谈什么“人们出世以来就是绝对平等的”所谓“家庭哲学”,用来掩盖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的专政,掩盖自己的法西斯本来面目。杰尼索夫表现得十分贪婪,十分伪善,暴发户和两面派的政治特点,在这个资产阶级分子身上兼而有之,极为突出。

不过,杰尼索夫的贪婪和伪善决不仅是他个人的坏品质,他的财源茂盛和扬名显身,也不是象他所标榜的那样,仅凭个人才能就能猎取到的。他之贪婪伪善,因为他是修正主义统治集团豢养的精神贵族的代表,从头到脚浸透这个阶级的本性。他之财源茂盛扬名显身,因为勃列日涅夫集团为犒赏这伙精神贵族的效劳,培植修正主义的社会基础,一直在拼命强化资产阶级法权,确保着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

杰尼索夫宣扬:“以人类的本质而论,人们从出世以来就是绝对平等的。”但他却横行霸道,对不敬重他的谢列兹涅夫殴打臭骂,拼死保护自己的金钱和权势,表现了极大的不平等,以自己的行动打了自己的嘴巴。杰尼索夫敢施淫威,因为正象谢列兹涅夫点破的,他自认是“天堂的鸟”,“主要人物”,因为在今天的苏联,他这个阶级占据着统治地位。的确,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集团恢复资产阶级“天堂”以来,杰尼索夫就是翱翔之中的“鸟”了。从他们经营莫斯科新沙皇的朝廷开始,杰尼索夫就成了他们控制下的苏修社会的“主要人物”,成了鱼肉人民,欺压群众的剥削者、压迫者。正因为在阶级社会里,不同阶级的人“从出世以来”就是“绝对”不“平等”的,杰尼索夫才狡猾地绕过苏修社会阶级对立的森严壁垒,空谈“人类”“本质”的滥调,用这种障眼法迷惑苏联人民,维护本阶级的统治。

杰尼索夫的政治特权是勃列日涅夫集团给的。杰尼索夫的政治手腕也是从主子那里学的。勃列日涅夫不是公开宣称:“苏联工人阶级要同我们的科学技术知识分子一道起领导作用”吗?这就是说,苏修豢养的“科学技术知识分子”应当而且早就起着主要的“领导作用”,即统治作用了。至于说到苏联工人阶级,他们虽然早已被赶下历史舞台,但也不妨配上几个拿高薪的“劳动英雄”或当了官的“工人代表”,装点一下垄断资产阶级政权的门面,以便更好地愚弄苏联人民。这才是勃列日涅夫要“一道”“领导”的要害。你看,一个一边扇着你的耳光一边喊着与你“平等”,一个早已踢你下台还要表示同你“一道”,一主一仆,从思想到语言何其相似乃尔!

看了《四滴水》的演出后,某个苏修博士说,杰尼索夫“教训”谢列兹涅夫“固然不错”,但又指责他“只是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才扇了”“勒索分子、蛊惑家”“谢列兹涅夫一个耳光”,表现得过分“善良”,“教训”谢列兹涅夫也为时过晚了。在博士看来,这一耳光太不过瘾,太不解气,只有把敢于触动杰尼索夫的人们置于死地,斩尽杀绝,才能平他胸中怒火,解他心头之恨。触动一个杰尼索夫,惹来一场狠狠的报复。苏修御用学者在统一的后台支持下,就是这样串通一气,强化着资产阶级专政的耳光,不过是“沙皇”权力的象征,被挨耳光的谢列兹涅夫,也不是工农群众和社会底层的代表,但透过这个情节,我们还可以部分地看到今日苏修社会的真相:在那里,尽管电视里演的,歌曲里唱的,都是“和谐关系”和“友好合作”(勃列日涅夫语)的高调,讲的也是杰尼索夫所谓的“绝对平等”,然而人们看到的却是杰尼索夫们的肆意横行和新沙皇镇压群众反抗的刀光剑影。这是“绝对平等”吗?不,这是残酷的法西斯专政!

苏修叛徒集团在分配领域利用“按劳分配”的外壳,按权力和资本大小在资产阶级内部瓜分剩余价值,已经是众所周知了。所谓在“分配物质财富和文化财富领域”“始终不渝地实行个人物质利益原则”就是这种骗人的货色。但在他们确保资产阶级精神贵族经济上的特权地位时,制造了一些更为反动的谬论。其一,精神贵族“顺利地劳动”必须有高水平的生活,必须享受种种特权;其二,精神贵族高深的知识来源于个人奋斗,财源茂盛理所应当。我们看看,杰尼索夫怎样利用这些反动谬论保护着自己的既得利益,又怎样充当着大资产阶级特权的辩护士。

勃列日涅夫在苏修“二十四大”上讲,“人的专业知识,高度的职业训练”是“顺利地进行劳动的必要条件”,“可是所有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生活水平,取决于物质和精神需求能在多大程度上得到充分满足”。这就是说,苏联的工人掐住脖子,农民勒紧裤带,照样要为垄断资产阶级提供剩余劳动,而对具有“专业知识”、“高度职业训练”的资产阶级精神贵族则不同,只有“满足”他们贪得无厌的种种“需求”,保证他们高高的“生活水平”,他们才能“顺利地”为垄断资产阶级效劳。在这里,“按劳分配”这个外壳显得碍手碍脚,因而,勃列日涅夫干脆把它抛开,而赤裸裸地谈起对精神贵族们“个人物质利益”和“需求”的“充分满足”了。毫不奇怪。因为对垄断资产阶级来说,“按劳分配”不过是剥削劳动人民剩余价值的代名词,而资产阶级本身,早已是按“需求”实行肆无忌惮掠夺的掠夺家。

杰尼索夫“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在莫斯科郊外建造了别墅。须知,在莫斯科附近的松林地带,专供特权阶层及其家属享用的这种别墅有五万多幢,不全是为杰尼索夫这些郊外邻居“需要”“呼吸新鲜空气”而建造起来的吗?在“满足”“需求”的口号下,苏修叛徒集团以高工资、高稿酬、高版税、高津贴和多达百余种的各类奖金制造着苏联知识界的“百万富翁”和“亿万富翁”,那笔盗用列宁名字的奖金金额竟达一万卢布,相当一个普通工人十年的工资。杰尼索夫恰是这笔巨额奖金的受惠者。可见,这个顷刻间赚取工人十年血汗的掠夺家,无耻宣扬“幸福不在有钱”的饱汉哲学,说穿了,不过是要象他一样的“百万富翁”陶醉于“快快发财”的“幸福”,让沦为雇佣奴隶的劳动人民安贫乐道,饿着肚子去感受“灵魂”的“轻松”。

杰尼索夫为了给他的“饱汉哲学”找依据,总是念念不忘自己的履历和家谱,什么追着妈妈要面包啦,什么晚上“去卸货,去教课”,以劳动来维持自己的学习啦,什么打过仗,是“炮手出身”啦,等等等等。杰尼索夫在不厌其烦炫耀他这一段段“光荣”历史之后又反复提到“鲍曼工学院”。杰尼索夫企图以此说明,他的财富是知识高深应得的报酬,而他的知识是靠个人奋斗得来的。对此你只能羡慕,只能尊敬,而不能稍表不满,稍有不逊。

然而,杰尼索夫的自吹自擂只是画了一幅绝妙的工人阶级叛徒的自画象。它告诉人们,这个出身很好,由劳动人民喂养,上过名牌大学的所谓“红色专家”,是货真价实的资本主义旧土壤产生出来的新毒草,经过苏修叛徒集团的栽培,已经完全堕落成了垄断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进行专政的“帮办”。至于他的财富因何而得,谜底也是一揭即穿。苏修明文规定,列宁奖金必须“有区别地”使用,为“鼓励”那些“值得国家支持的创作”而颁发,奖金获得者必须取得苏修中央和政府的批准。显然,这笔奖金是专门留给追随苏修叛徒集团有功之徒和御用文人学者的。杰尼索夫能够出人头地捞到它,“区别”于人们的当然不是他的“卸货”、“教课”和“爱学习”,而是那种“知道哪儿该骑马,哪儿该步行,哪儿该青云直上”,“哪儿该匍伏爬行”的“机灵”劲儿,是那种紧紧追随苏修叛徒集团和社会帝国主义路线的“本事”。

作为杰尼索夫的对立面,剧作者塑造了身任电视机修理店经理的谢列兹涅夫这样一个小人物。他对自己处于卑微地位感到寒酸,对当了新贵的杰尼索夫的伪善说教,感到愤懑,当面加以辛辣的讽刺与揭露。当杰尼索夫给他施舍式的借贷时,他感到莫大的侮辱,“为了社会,为了平等”,深悔童年时代没有及早把他杀死。这是苏联知识界两极分化的折光,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整个社会矛盾的加深。然而谢列兹涅夫却错误地认为造成他们之间的差别与对立的就是杰尼索夫胸前挂的那块奖牌,因而把一切愤怒集中到它上面,伸出手去想把它揪下来。而当他遭到对方的辱骂和凶狠的殴打后,就立刻软了下来,委曲求全。但又进一步幻想有朝一日在自己胸前也挂上那块奖牌:“这该多棒,奖金获得者!”表现出“彷徨于恐惧和希望之间”,并“千方百计地希望跻身于大资产阶级的行列”的特性。但在苏修社会,谢列兹涅夫这样的“小鱼”,除个别的能爬上去外,绝大多数是要被杰尼索夫这样的“大鱼”吃掉的。正因为如此,当严惩触犯者谢列兹涅夫之后,杰尼索夫得以胜利者的姿态,口念“谁也不欠谁的账”,耸着肩膀扬长而去。

苏修叛徒集团及杰尼索夫们,只能一时吓退懦弱卑微的谢列兹涅夫之辈而获致“账目两清”。但对于千百万被剥削的劳动人民,你们是压服不了的,因为“你们犯了滔天大罪,这笔账必得算一算。”你们背叛马列主义,背叛无产阶级专政,篡夺党和国家领导权,全面复辟资本主义,对苏联人民实行惨绝人寰的法西斯专政,难道这笔账能不算一算,清一清吗!?你们把社会主义的公有制蜕变为官僚垄断资产阶级所有制,对苏联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残酷盘剥,敲骨吸髓,置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这笔账能不算一算,清一清吗!?你们把军队开进别国领土,实行殖民统治,你们压迫、剥削第三世界人民,难道这笔账能不算一算,清一清吗!?不行!绝对不行!你们早以自己的倒行逆施激怒了人民,促进着人民的觉醒,你们已经陷入同广大苏联人民尖锐的对抗中。手上长着老茧的苏联革命群众总有一天要和你们彻底算账。

苏联国内阶级矛盾、社会矛盾正在日益深化。对于这一矛盾,苏修统治集团是讳莫如深的。在这一条件下,适应资产阶级维持修正主义制度的需要,“想用各种万应灵丹和各种补缀办法来消除社会弊病而毫不伤及资本和利润”的“社会庸医”也纷纷登场。《四滴水》的作者通过自己的剧本进行的正是一种阶级调和的道德说教。剧本作者说,四滴水就是四滴“滴剂”,它可以使那些“心满意足”的新资产阶级“感到某种不安”,而使“灰心丧气不想活下去”的劳动人民和其他群众“振奋”起来,作者并在旁白中暗示,即使对尖锐的社会矛盾也不必采取开刀的方法,只要有“人类善良的暖流”就可以“医治”一切“创伤”。但处在法西斯血腥统治下的苏联人民最知道这种道德说教具有多少价值。他们通过自己身受的重重苦难清楚地知道:靠对统治阶级的道德感化和规劝来减缓对人民的压榨和欺凌是永远办不到的。“特权者的‘良心’就是特权化了的良心”,要从特权者的统治下求得解放,只有对旧制度开刀,只有向剥削阶级算账,只有自己救自己。

苏联人民必将抛开一切“社会庸医”,踢开一切绊脚石,勇敢地走自己的路。千百万永远在饥饿线上挣扎的劳苦大众同一小撮卑鄙龌龊的沉溺于奢侈生活的亿万富翁算总账的时候已经为期不远。喜看明日之苏联,必将是赤旗之世界。列宁亲手缔造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必将重见光明。

附:苏修剧本《账目两清》

(两个中学时代的同学,一个叫安德烈·谢列兹涅夫,一个叫米哈依尔·杰尼索夫,两人几十年未见面,却偶然在郊区电车上相逢了。安德烈根据小时候和米哈依尔打架在米的脸上留下的一条伤痕,首先认出了他。彼此见面后,不免忆旧谈新。)

杰尼索夫(以下简称杰) (想改变话题)您……你现在在哪儿?

谢列兹涅夫(以下简称谢) 在这儿,克拉多沃——电视修理店。

杰 当机械师吗?

谢 不,兄弟,当经理,不是小卒了。你呢,我看得出,也混出个人样儿来了。

杰 ……

谢 我看得出,看得出!西服是高级的,还有这皮鞋,这小领子,是个崭露头角的知识分子。你在哪里做事呢?

杰 是的,我先在鲍曼工学院上学,后来……

谢 可我呢,老兄,打过仗。

杰 我也打过。

谢 大概是当文书吧?

杰 不,ВУС-7,当炮手。你能想到吗,我是炮手出身!

谢 是的,挺逗的……那么你佩戴的是什么奖章呢?

杰 这是列宁奖金获得者的奖章。(停顿)

谢 噢,……你看,我忘了,你父亲叫什么名字来着——大概叫费多尔吧?

杰 阿列克塞。

谢 那么你是叫米哈依尔·阿列克塞也维奇,同俄国沙皇一样罗?

杰 沙皇叫阿列克塞·米哈依罗维奇。学过历史吧?

谢 学过,没忘。我是说,象是沙皇,只是倒过来了。对我来说你是米什卡,不是沙皇。……(阴郁起来)住在莫斯科吗?

杰 是的。

谢 大概有住宅吧!三间?

杰 四间。

谢 几口人?

杰 三口。

谢 三口人住四间房,真行!不赖!

杰 (好象要表示歉意)是的,住宅是很好的。

谢 想必有小汽车吧?

杰 有。

谢 这也是了不起的。(短暂停顿之后)常到别墅去吗?

杰 去的。你知道,一天下来脑袋象棉花一团。而在城外,可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到早晨就没事了,又好使了。

谢 别墅也是自己的吗,还是公家的?

杰 别墅是自己的。跟企业要也可以给,但是,你知道,当然是自己的舒适一些。

谢 你那儿有电话吗?

杰 是的,有。

谢 你走运了吧,大概捞了一大把?

杰 捞什么?

谢 红色的,紫色的,咖啡色的,妙极了,一百卢布的票子啊。

杰 啊,是的,我的工资很不少。

谢 可不象我们这些普通人。关于平等我们只能在歌里唱唱,或是在电视里瞧瞧。

杰 遗憾的是,我们现在还不是共产主义社会,还不能做到按需分配。

谢 你还是不要为自己辩护了吧,算了,别辨护了,我也没有责备你。

杰 我并不是为自已辩护,你知道,安德留莎,幸福不在有钱。

谢 因为你的钱太多了,你才发表这议论。亲爱的,钱虽然不是上帝,可也是半个上帝呀。

杰 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以完全真诚地说这些话。你记得我曾经是怎样生活的吗?妈妈送邮件,爸爸早就没有了。一天到晚嚷着:“妈妈,给我块面包吧,妈妈,我想吃东西。”而我没有忘。然而我仍然是幸福的。第一批书,第一批朋友,学校,河流,捉鱼。这简直就是整个世界,《外加一双冰鞋》——你还记得安徒生的这部作品吗?——这一切属于你自己。你应该相信,对人来说幸福是内在的,不是外在的。

谢 但我对你说,这是饱汉的哲学和它的全部内含。

杰 在大学学习的时候,你也知道,我老是挣点工钱:晚上去卸货,去教课。但心里觉得很温暖,很畅快。幸福不在于有钱,安德留莎。

谢 你从宣传机关出来去给人家作这样的报告,一定会得到好报酬的。也许从前,当人们还处于低级发展阶段的时候,这类低级的说教还能安慰人。而现在可没有这种傻瓜了。现在人们已经发展到另一个更高级的阶段,他们的要求也增长了……你讲这些是很不体面的。要是我来说嘛,我,是一个普通人……

杰 而你没有说这些。

谢 我不会说,因为这很蠢……好吧,你从小就很狡猾。常常是老师一问“谁想补充”,你就把手举起来,补充个没完。这就是说,你的一切福气都来自这个补充罗,是吧?

杰 (想笑)看来这点你说对了。我爱学习。从鲍曼工学院毕了业,然后……

谢 ……这么说,你很会机灵地生活罗——知道哪儿该骑马,哪儿该步行,哪儿该青云直上,如果需要的话有时也匍伏爬行。我说的,是这么回事吧?我们知道,亲爱的,知道聪明人是怎么样生活的。我们知道,但是不会。就象人们所说的,我们乐于升天堂乐园,但是罪过在拖后腿。我坦率地对你说,不愿玷污灵魂。我们重视良心,坦率和真理。这样我们就能睡得踏实。

杰 (试图开玩笑)我觉得你也生活得不坏。你这不是买了满满一网兜桔子。

谢 (已经不高兴了)米沙,我的孩子也是孩子,他们不是昆虫,他们也需要维他命。

杰 你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

谢 然而一切我都理解,米沙,一切。不要把我当做毛孩子,尽管我不是奖金获得者!

杰 你真是个怪人,安德烈。

谢 世界就是由怪人们支撑着的……正是我们,不是你们,是大地的精华。是我们,群众,人民。你懂了吗?还是早已忘记了?

杰 为什么说我忘了呢?

谢 因为当你飞黄腾达的时候,可能由于空气稀薄而头脑发昏了。说什么我是天堂的鸟,主要人物。但是,米沙,我们在密切注视天堂的鸟。一且你飞得很高了,唱的不是那个歌子,我们就要从下面给一枪,你就又在地上了。为的使你别忘,使你永远记住。如果翅膀折断了,就请不要生气。我们的手很粗,长着老茧。我们靠双手养活自已,不靠你们那形形色色聪明滑头的诡计。所以说,虽然你,米沙,是一个奖金获得者,我也不那么简单。懂了吧?没有?

杰 (笑)米沙,你牢固地掌握了这些原理。而且有独特看法。

谢 而且我永远不会忘。否则,你知道,这些不平等我看着难受。你现在太概也在想:坐在你面前的是你中学的朋友,还是那样土里士气的……

杰 (真诚地)你怎么不害羞!我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想法。首先,照我的家庭哲学,以人类的本质而论,人们从出世以来就是绝对平等的。

谢 这是什么意思——照你的哲学?你怎么——有自己单独的而不是我们共同的哲学吗?

杰 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 那就是说,曲解你的意思罗?你看,米沙!……好吧,别耍滑了,照直说吧,同志式的。只是别说谎,你是诚实地生活过来的吗?象苏维埃人应该有的那样?一点没有走样?

杰 唉,安德留莎,只有个上帝没有罪过呀!

谢 啊,多么坦率呀!我珍视你这一点。我只是谈自已。我不知道你的上帝在哪儿,我没有上帝,但我生活得很诚实。

杰 好啊,灵魂感到轻松。

谢 可是口袋呢,亲爱的,是空的。勉强活下去。举个例子说吧,女儿想买一架竖钢琴。攒钱呀,攒钱呀,还是买不起。小姑娘有才能,人们都说,听觉很灵敏,尽管弹了又弹。但是罗锅上山——前(钱)紧,象目前人们说的。还要凑齐二百卢布才行。我脑袋里就在想着这件事,你大概没有这样的重压吧。把手伸到装钱包的口袋,一打钱包,就取出来了。

杰 我借给你这些钱,可以吗?我身边正好有,我收到的。

谢 愿意给二百卢布吗?

杰 当然。

谢 你也不害羞?

杰 这有什么了不起,你有的时候再还嘛。

谢 还,还,你别担心,我不赖债,也不会偷。

杰 拿去吧。(掏钱包)

谢 (粗暴地)放回去,放回去,听见了没有?

杰 我是真心的……

谢 但是你有的是黑心,亲爱的,你不害羞吗?

杰 真话……

谢 我问你,害羞不害羞,啊?

杰 (藏起钱包)害羞,安德留莎,请你原谅。但是请你别以为……

谢 难道你不明白吗,米沙,你用自己这种沙皇的手势贬低了……

杰 (胆怯地笑着)我说,你拿去吧。我不会因此垮台。

谢 拿就拿,那么你还说什么呢?

杰 我要说,很好,我将很高兴。(手伸到钱包里)

谢 等等!别掏,别掏,高兴!那么你的良心在哪儿!你别掏了,我再考虑考虑。(停顿之后)喏,好吧,为了急用我拿吧。见你的鬼去吧。

杰 (很快掏出钱包取钱)这就是,请拿去吧。

谢 (不拿)等一等,先别掏,我想,我还没决定呢。我不想让你高兴。但是当我想起孩子将用自己的手指弹那白色琴键的时候……你把钱拿住,掏出来吧。好,给我(拿钱,数)我是违背心意拿你钱的,记住这一点吧。只是为了孩子。而且很快就会还你,别担心。

杰 我不担心。

谢 (笑)要知道,通过眼神我就能看到你的心里,虽然不是那么透彻。哎呀,米沙,米沙,我给你留了个伤疤,可能那时候我应当趁你童年就把你杀了。为了社会,为了平等。喏,我在开玩笑,别生气。你该下车了!(从钩子上摘下网兜)这样的奖牌值多少钱,啊?

杰 不知道,我不想卖,也没估过价。

谢 你就挂上了它,为的是大家都能看到:看,我是奖金获得者,你们都要给我让路!(用手指碰一下奖章,摇动它)

杰 别动!

谢 怎么?(用手指抓住奖章,摇动它)

杰 (激动地)跟你说,把手拿开!

谢 (抓往奖章,脸是凶狠的)我就不拿开。

杰 最后一次跟你说。(谢列兹涅夫去扯奖章,看得出,他想把它从杰尼索夫胸前揪下来)我对你说过了。坏蛋!(突然用力打了谢列兹涅夫一耳光)

谢 你于什么?(由于惊慌失措摔倒在小桌上)你干什么?……(桔子在车厢地板上乱滚)

杰 你怎么,坏蛋,发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吗?那我来教训教训你!(由于狂怒而非常高傲)你不要忘了自已姓什么。无论你是谁,在哪个发展阶段上,你也应当象人一样跟人说话,而不要象个狗。不要象个狗,懂了吗?

谢 米沙,……米哈依尔·阿列克塞耶维奇,你怎么啦?米哈依尔·阿列克塞耶维奇,我只不过闹着玩……你别以为……童年朋友……我……我永远不会反对你……我尊敬你……这是我慌了……我非常高兴——在同班学习过……老朋友……你别以为……这是因为我高兴,我有这样一个朋友……我住在克拉特沃,林业大街7号,如果你来的话……要知道哪里顺路。我也有一所房子,紫颜色漆的……很漂亮。(嘿嘿地笑)中上等的……五间。我有车房。你如果来,我将非常高兴。邻居们会看到,谁来了……阿列克塞·米哈依罗维奇,就是米沙,就是……

杰 (己经冷静下来,但冷淡地)我该下车了。再见,安德烈。就算我还了你那一下,谁也不欠谁的账了。(望着谢列兹涅夫的脸)

谢 你干什么?

杰 看一看,打伤了没有,象你当初打我似的。拿打火机来。(谢列兹涅夫取出打火机照自己的脸)没有,好象还干净。

谢 那时我手里有铁东西。

杰 请原谅我把桔子弄撒了。(帮谢列兹涅夫收桔子)

谢 你怎么啦!不要这样!你会弄脏的。

杰 祝你健康,安德留莎。再次请原谅。(握谢列兹涅夫的手,走向出口)

谢 (在地上爬,收桔子,在杰尼索夫身后)再见吧!非常高兴和你见面,米沙,我真骄傲。(杰尼索夫在车厢通道消失)(摊开双手,几乎狂喜地)这该多棒,奖金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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