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3》Hunters & Preys

 ​《Episode 3》Hunters & Preys

Bon Appétit


諾亞面前的托盤擺著一雙普通的清潔手套,一次性的,你能夠在魔鬼之心內部隨便一個經過你身旁的清潔人員手上見到的那種,攝影機給了他一個特寫,這個特寫放大了他臉上的茫然表情,使他看上去更像是臨時被拉上陣的無辜臨時演員。


「我不認為我找得到人。」他小聲地說,「你們就不能幫我問問在這裡的地縛靈們這件物品的主人在哪嗎?」


『那對我沒有好處。』阿爾貝托事不關己的說,聽上去對這次的節目興致缺缺,『或許你可以把白色瘋子喊醒,他鐵定會喜歡這個。』


「你現在又肯提起『那個人』了?」


『沒錯,自從他不在以後你開始試圖讓我做些愚蠢的事,我便意識到他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阿爾貝托頓了頓,『大概。』


「他說他會被光刺死。」


『所以你何不為他打把傘呢?』


「你是瘋子嗎?這裡是室內。」


『你想吸引白色瘋子,就得把自己變得跟他一樣。』阿爾貝托戲謔的笑了。


貝阿特莉切在他的腦海裡唱著《O mio babbino caro》,女高音讓諾亞飽受睡眠不足的頭腦更加疼痛,他摸索著口袋裡的藥罐想著要不要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先嗑個幾顆,或者事後拜託後製組把這段剪掉。


他的頭實在是太痛了,就算白色瘋子不在他的腦海裡大吵大鬧也一樣。


於是諾亞掏出口袋裡的藥罐,紅褐色玻璃瓶裡只躺著一顆膠囊,玻璃瓶蓋上被人用輕薄的刀片劃了條有棱有角的銜尾蛇符號,諾亞晃了晃藥罐,聽那顆膠囊在藥罐裡與玻璃瓶碰撞而發出沈悶的聲響。


最後一顆藥。


阿爾貝托吹了聲口哨,『哦,是最後一個。』


「通常代表著痛苦的終結與美夢。」看著同一梯隊的選手陸續走出擺放物品的房間,諾亞朝自己的跟拍攝影招了招手,帶著跟拍的攝影師走出那間布置成簡易攝影棚的客房。


『不,那是終結也是開端。』


諾亞露出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他花了一些時間才來到餐廳,拿水杯給自己接上滿滿一杯的水。


『哦,你想現在吃藥?』


「我的頭痛的要命,迫切地需要一些解脫與逃避,那並不可恥而且非常有用。」諾亞說。


事實上他從來不記得吃下最後一顆藥後會發生什麼,但最後一顆通常是相當有效的安眠藥,他只知道自己能夠擁有一場好夢,而每次醒來後會在床頭櫃上發現滿滿一罐嶄新的藥。


「我可能要對不起節目組了。」他對著工作人員無辜的眨巴著眼,打了個手勢,「但我真的很累,我的這段鏡頭會剪掉的對吧?你們也不會因為我偷懶就讓我退賽對吧?我只是打個小盹。」


「阿爾貝托,麻煩你在比賽結束後記得叫醒我,我不想在這裡睡到天荒地老,鐵定會著涼的。」沒等阿爾貝托的拒絕,諾亞嚥下了最後一顆藥,他打了個哈欠,隨手拉過餐廳的一把椅子坐上。


諾亞垂下頭。


世界安靜。




黑髮青年在工作人員們不知所措的目光裡抬起頭,似乎是角度的緣故,青年的眸色在瀏海的陰影下變得更加深沉,他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站起身子。


他無視所有的鏡頭,轉向餐廳裡一處空無一人的座位,開口:「見到約瑟夫先生去哪了嗎?勞駕,帶個路。」


鏡頭給到青年的臉部一個特寫,青年的表情清冷而疏離,讓原本少年感的五官所為他帶來的稚嫩消失的無影無蹤,接著隨青年的視線帶到空無一人的座位。


鏡頭外,青年動作隨意的打了個響指。




諾亞在隔日的早上九點準時醒來,暖洋洋的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他又一次度過了個沒有白色瘋子與阿爾貝托吵架的美好夜晚,那確實正是他所需要的高質量睡眠。


床頭櫃上擺著不知道被誰裝滿藥丸的藥瓶,上頭的瓶蓋刻著有棱有角的銜尾蛇圖樣,而藥瓶的旁邊還躺著一本聖經,諾亞隨手翻了幾頁,發現那只是本包裹著聖經皮的《羅賓氏病理學》,於是他興致缺缺的又闔上了那本書。


「早安。」他懶洋洋的對腦海裡的亡魂們--阿爾貝托和貝阿特莉切--打了聲招呼。


『早。』阿爾貝托若無其事的開口。


『早安,諾亞。』貝阿特莉切親切的向他問好。


他將睡衣換下,準備去吃份惡魔之心提供的豐盛早餐,或許來一份班尼迪克蛋會是不錯的選擇。


「哦嘿,諾亞選手,」他前一次的跟拍攝影朝他打招呼,「我必須說昨天的你表現得實在讓人大吃一驚,當你一路沒停直接推開606號房找到約瑟夫先生時,對方的那表情就像吞了十個生雞蛋一樣。」


「哦,你瞧,我差點忘記了,你休息的怎麼樣了?昨天你找到約瑟夫先生後就離開了,我們很擔心你。」


「什麼表現?」諾亞眨了眨眼,露出個尷尬且不失禮的微笑,飛快的轉移話題:「哦當然,我度過了安靜且美好的夜晚。」


Repor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