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

Day 1

比特+宓棠

  安置好行李,眼看時間差不多,比特把宓棠推進浴室先行梳洗,自己信步來至書桌前,一秒不差地撈過憑空出現的木筒。

  挑眉,搓搓手,拉出長長的紙後,比特拿起鋼筆,開始寫:「吾友木筒及旅店的各位道友鈞啟:許久未聞您的訊息,念茲在茲;如今何其有幸能再度重逢,甚感欣慰。自吾初入旅店便深知此木筒乃七日旅店之糧餉,邱某定不會虛與委蛇、便宜行事。然夫子有言:子不語怪力亂神。且而惡魔一詞乃虛無飄渺、沒有實體之傳聞。若硬要說,吾會稱其為……」為……為何呢?

  他學起電影《我的名字叫可汗》主角的語調喃喃:「我媽媽和我說,世界上只有二種人,『做好事的好人』和『做壞事的壞人』,其他部分沒有區別。」

  可是惡魔算是人嗎?
  好事和壞事,又是由誰的角度來定義?
  起心動念就算作惡嗎,被當槍使的不知情人是否算得上無辜?
  如果說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怎麼會有信仰存在?
  信仰又真的會是永不偏差的道德標竿嗎、在這物換星移的現世之下?

  想了想,他搖頭晃腦,寫道:

「凡在汝之對立面,方為汝之惡魔」
「但其可能同時為他人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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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出來,宓棠看到題目便直接寫下心中所想的物什:「蝴蝶。」

  對於那種會飛的蟲子他一向敬謝不敏,蝴蝶尤其是心頭大患。

  自以為頭戴金絲身穿花衣、會採蜜會飛行,就能和螻蟻蛆蟲不同;待拆去一切偽裝後,內裡還不是和普通蟲子一樣噁心。

  連自己都矇騙,那得有多麼可悲。

  這並不值得同情。在演化海潮裡,鱗翅目都是這般以羽翅包覆蟲軀的騙子。這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蟑螂都比蝴蝶可愛多了,宓棠想。至少蟑螂老祖宗從恐龍時代開始就未曾改變過他的樣貌,從一而終的醜、從一而終的驚世駭俗,倒也自在自得地走過幾億年時光。

  筆鋒微頓,宓棠把木筒捲到一半的紙再次抽出,將原先的答案劃掉,用更為詳細的文字重新表達:

「以糖衣假象包裹醜陋現實的騙子 就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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