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 《指令六》 祁亦梧、司湛

　　「妳想完成指令六嗎？」

　　祁亦梧回過頭，就看見司湛帶上了她們房間的門，緩緩朝她走來——司校醫無論何時何地似乎都是這個樣子，臉上總是掛著笑，面對任何人眼神都沒有一點不真誠，他就像一陣清風，妳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卻怎麼也抓不住。

　　她有時候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了解他。

　　「……我沒辦法理解。」她回想起剛才那些事情，忍不住開口道：「我們真的必須得那麼做嗎？為了……生存？」

　　女孩總是考慮別人比考慮自己還要多，司湛是知道的，而有很多事情在這種時候沒有必要一一說清，未來……如果還有未來，他還有很多事情得告訴她，現在不是時候。

　　他說：「我不知道。」

　　「但我沒辦法和妳一樣，不斷去考慮其他的東西。」司湛的語調和平常無異，卻又帶著點其他情緒，「如果妳問我是不是生氣？我會和妳說，或許是的。所謂的人性擺在這裡似乎漸漸變成一個笑話，很多事情在昨天就已經無法維持原貌，可我生氣的原因是……妳怎麼非得面對這些呢？」

　　「人心是偏的，所以人都是自私的……我忘了在哪聽見這句話。」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後者的表情並不算太糟，司湛就笑了笑：「如果這個地方得放大某種罪惡，那我在自私排行榜上肯定能排個前幾名。」

　　「是嗎？」祁亦梧反倒覺得對方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到非常自私的地步，第一天的時候甚至幫助了不少同學。

　　「嗯。」他先是應了聲單音，才緩緩解釋起來：「……我說過，妳得活下去，其實我應該換種說法，是我希望妳活下去。」

　　「妳還那麼小，還有很多事情妳都沒有好好體會過。說實話，我很想知道等妳到我這個年紀，回頭看看現在的妳，妳會有什麼感覺？」

　　「……你能不能別這麼說？」

　　「嗯？」

　　祁亦梧望向對方的雙眼，語氣帶著點委屈：「那樣聽起來就像是……你不會聽到一樣。」

　　他沒有辦法保證。可是這份不確定，他怎麼能說給他最重要的女孩聽呢？於是乎，司湛只是笑，笑得特別溫柔，伸手將眼前的女孩抱進懷裡。

　　「妳希望我活下去，我肯定會活下去的。」他說。

　　「你不會騙我吧？」祁亦梧抬起頭，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她不確定司湛會不會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立刻打破這個約定，光想想她就覺得特別害怕。

　　「不會。」他摸了摸她的頭，笑笑：「信我？」

　　總覺得還是有點糾結，祁亦梧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直接被司湛用動作給止住了——雙脣交疊，她能感覺到對方的小心翼翼，她覺得這個人終歸是溫柔的，溫柔的對待所有一切。

　　祁亦梧忽然想到他們第一次約會，是在外頭的圖書館，她讀書讀到有些發困，忍不就趴了下來，視線朝一旁的男人看去。

　　男人正巧放下了手中的小說，偏過頭看向她，問她冷不冷。

　　她只覺得想睡，就沒有回答，男人見狀也沒說什麼，就是將自己椅背上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說：「等等叫妳。」

　　她就想，如果這場遊戲得傷害到他，她肯定也會很生氣。

　　所有的苦難，她同樣不希望他承受，幸福快樂肯定更適合這一個人，更適合……她最珍貴的寶物。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