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osstalk ✦ Chapter 1.5

阿爾傑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華萊等在外面。

「嗨。」阿爾傑跟華萊打了個招呼，華萊笑嘻嘻的對他招手，阿爾傑往他走過去，華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跟肩膀把他拉過去，壓低聲音問：「怎麼樣？隊長有同意你幫他買咖啡嗎？」

「他直接拒絕我。」阿爾傑一雙大眼透出濃濃的憂傷，這表情讓華萊笑得合不攏嘴。

「雖然我曉得你是認真的，但我還是覺得你夠瘋——我們可不是在說隨便哪個beta，他是馬丁・諾德欸！全心全意的工作狂，不曾跟任何上司或下屬有過緋聞，意志力可以把鐵鍊敲斷的超級硬漢，喜歡上這種人，你也真夠可憐。」華萊笑嘻嘻的把阿爾傑的腦袋拽向他揉了揉。雖然阿爾傑硬是高出他十五公分，還是個alpha，不過幾個月來的相處證明，阿爾傑不只性癖有點特別，還能讓他抓在手上搓圓搓扁。

「但是他那麼可愛。笑起來就看不到的眼睛，眼角小小的皺紋，還有講起話來有條有理的樣子，這不是很性感嗎？」阿爾傑為自己辯解。

阿爾傑臉上的表情讓華萊不斷搖頭。「天啊，愛情這種病。」

「對，我有病。」阿爾傑承認。

「太好了，你有自覺。」

他們一搭一唱的走到到警局一樓附設的販賣部。公家機關的販賣部就是個單調的灰色空間，上一個年代的舊加溫櫥窗裡擺了些捲餅和三明治，被黃色的烤燈烘的脫水，皺縮出油，讓人倒盡胃口。爐上整天煮著一壺聞起來和喝起來都只有苦味的咖啡。這是一間無趣至極的販賣部，但公開的秘密是，店員會幫他們訂外賣——以獨門醬汁調味的鹿肉餡餅，包著新鮮的生菜、番茄與酸黃瓜的烤牛排三明治，外皮酥脆、油滋滋、脂肪與醣類含量超標但美味無比的南瓜派，一咬下去就會噴了滿嘴藍莓內餡的杯子巧克力蛋糕，漾著酒香和果香、酸而爽口的精品咖啡（一杯不到兩塊美金）。他們歡欣鼓舞的接下這些「擺在櫥窗底下」的食物，把費用跟小費一起拿給店員之後就直接站在走廊上大快朵頤。他們的辦公室早已被各種文件佔據，沒有位置讓他們吃飯，倒不如就地解決省事。

華萊的手機收到一條訊息，他打開手機一看，對阿爾傑說：「知奈要我們吃飽趕快回去，她受不了辦公室的髒亂，叫我們幫忙整理。」知奈是他們小隊裡的情報統整人員，日中混血的beta女孩，潑辣幹練，是他們這群男人背後強大的支援，他們沒有人想惹知奈不高興。

牆上的鐘指向上午八點，警局大廳裡往來的人多了起來——不同部門的警察，行政人員，外包人員，還有軍人，穿著筆挺的制服與黑皮鞋把警局大廳的花崗岩地板踩的踢踏作響。有些人雖然穿著便衣，但他們走路的方式太僵硬，太抬頭挺胸，用華萊的話說，充滿一股「軍人臭」。

「我覺得最近局裏這些穿制服跟黑皮鞋的人太多了。」華萊向悄聲說。他指的是軍人。

「每個小組幾乎都被要求要跟軍人一起行動。其他組的軍人也像我們組上的那麼沒腦嗎？」阿爾傑問。

華萊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我們最近太忙，沒什麼時間跟其他組的夥伴交流。何況局裡的氣氛從來不鼓勵我們談這些事。上面的人老是怕互搶功勞或是因為流言蜚語起紛爭，所有的事情都用『機密』兩個字把我們的嘴縫起來，機密！他們怕我們聊天的時候嘴沒關緊就把『機密』泄露了出去⋯⋯老實說，我入這行這麼久，常常都懷疑我到底在為誰、為了什麼賣命？要不是馬丁實在夠正直的，我可能會做不下去。」

阿爾傑看向他，問到：「你對菜鳥說這些事情好嗎？可能會嚇跑我。」華萊雖然長了張娃娃臉，年齡與資歷卻是他們小組中第二資深的，僅次於馬丁。

「你懂這些事情才能做的久，何況你沒那麼膽小，你夠瘋的。」

「今天是星期幾？」阿爾傑抽出手機一看。「星期二。我和卡梅莉雅有個約會。」

就算他們才剛為了珍妮・羅莎的案子忙了一整晚，緝毒組的工作也不會因為漫長的工時或對象死亡就停滯。他們總是同時經手多個案子，這個解決了，還有下更，再下一個，永遠有下一個。

「啊，大學生的大麻仙子卡梅莉雅，美如畫的選美皇后。整個首都大學的大麻都是她經手的。」華萊說。

「上星期她開口問我想不想跟她買『香水』。她好愛香水，我為了討她歡心買了好多香水給她。」臥底警察彼此心知肚明，毒販都會幫自己的商品取個雅稱，以免太過招搖。這位女毒蟲就是用「香水」代稱她所販賣的大麻。

「她已經在你手中了。」華萊給自己點了根菸，用手肘推了推阿爾傑。「她長的很漂亮。逮捕她以前你想不想跟她上一次床？」

阿爾傑用紙屑丟華萊，臉上再次露出了憂愁的表情。「毒蟲跟毒梟都喜歡我，但是諾德先生不喜歡我。為什麼諾德先生不是毒梟呢？」

「我們是毒梟啊。」華萊笑嘻嘻的說。「臥底就是與毒梟共舞，讓他們信任我們，做我們希望他們做的事情。馬丁是跟毒梟共舞的老手，要讓他動心，你得再加把勁。」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