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上)

　　隔日清晨，兩名嚮導早早起床，迅速吃完簡單的早餐後，他們坐在大廳開始了一場學術討論。白語揚也不得不早起，但他對這些專業術語一無所知，只好盤坐在地上玩手機，查看有沒有什麼新消息。

　　過了一段時間，溫浩然抬手看了看手錶，然後轉頭問白語揚：「留禹霽都這麼晚起嗎？」

　　白語揚也不清楚，只好搖搖頭回答：「哨兵一向淺眠，容易被吵醒。」

　　那就很奇怪了，溫浩然思考了片刻。這時，黑島彗星突然感應到了什麼，挑眉道：「對了，我最近開發了一個小系統，正好可以幫你升級手錶的版本。」

　　「好，不過是什麼系統？」溫浩然隨手就把手錶摘下來遞給黑島彗星。

　　「嗯～就是把醫院身體檢查用的精密系統移植到小型設備上，一些小的BUG需要更新，還有契合……」

　　「操！你這隻笨鴨給我從身上下來！！」

　　黑島彗星話還沒說完，客房裡突然傳來一陣咆哮聲。這次靈巧的鴨子沒能躲過哨兵的反應力，瘋狂掙扎甩動著白色翅膀，牠倒栽蔥的被吵醒暴怒的留禹霽給拎了出來。

　　「你輕點，腿會疼。」溫浩然這才起身，讓委屈巴巴的鴨子消失在哨兵手中。

但難得好眠的留禹霽更煩躁了：「沒打斷你的腿還嫌棄是不是？」

　　「我只是好心叫你起床。」

　　「欸，你們別吵了！」黑島彗星把升級好的手錶還給溫浩然，「戴上去幫我測試新功能。」

　　溫浩然無奈地戴上手錶，系統自動識別身份並發出女性AI語音。

　　「偵測系統已啟動，請觸碰哨兵任意部位。」

　　「？」溫浩然仍然不了解這是要做什麼，他看著黑島彗星，但嬌小的嚮導只是一副幹嘛看我的樣子。

　　「幹嘛，你們兩個大男人碰一下很難嗎？」黑島彗星催促道。

　　不是難不難的問題，只是怕又被這個暴躁哨兵揍啊。

　　溫浩然尷尬地看了一眼留禹霽，但他也是還沒搞清楚狀況，「莫名其妙……」接著就伸手抓住了溫浩然的手腕。

　　「哨兵，留禹霽。嚮導，溫浩然。哨嚮匹配契合度為——89%。契合度比例少見，正在更新資料庫……」

　　「靠，這什麼鬼！」留禹霽聽見AI的語音後馬上甩開嚮導的手，同時溫浩然也因為這個數字而皺起了眉頭。

　　一般的哨嚮匹配如果有60%就已經非常難得了，但是89%……或許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這麼容易地進入留禹霽的精神領域。

　　「霽哥別氣別氣，」白語揚抓著手機，猶豫一會兒。「我這有一條消息，想了一整晚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們。」

　　「有屁快放。」留禹霽白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罐坐到沙發上。

　　「昨天提到的反哨嚮組織，實際上不僅有聖靈會一個，最近有一群激進份子在星火物流內部組成了一個叫業火的私兵團體。」白語揚抓了抓頭，繼續說：「前幾天新聞那裡不是報了麼？有個哨兵屍體身上被裝了炸彈，最後還波及到了警察嗎，其實那哨兵也是星火的員工，所以......」

　　「所以神經病他媽不只有一群，而是一大群。」黑島彗星聽完後把手上的文件直接扔到了桌上，那些包含大量資訊的白紙四散各處。

　　「......就那麼想把哨嚮族群趕盡殺絕嗎。」突然，溫浩然想起了他父親近年終於搬上檯面修法的種族平權議題。

　　你說政客們都只是為了利益跟錢而已嗎？其實真的有在做事的官員也很多，但只憑一個官員身份是無法推動這麼大的法案的。

　　就跟做實驗一樣，法案也需要時間和耐心，幾十年都未必能前進一步，所以這才需要政二代的傳承。但照現在的局勢看來，即使通過修法了，激進的人民也未必會買單。

　　那好幾年下來的堅持不就只是白忙一場嗎？

　　白語揚感覺氣氛不太對，沒有再多說什麼，主動撿起黑島彗星丟在地上的紙張。溫浩然也站起來走到留禹霽旁邊，說道：「樣本今天出現了異常情況，可能需要再待上一晚，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市中心了。」

　　「拖拖拉拉......」反正已經收下了第三天的雇用費，留禹霽看了一眼溫浩然，轉身離開大廳，走出研究所外去抽菸。

　　兩位嚮導看了看時間，整理好要使用的物品和資料，然後也進入實驗室繼續對樣本進行分析。

　　隔日，藥物順利調配完成。溫浩然取了一小罐劑量放回鐵盒裡，他換上風衣並手持安全帽，對黑島彗星說：「這幾天也要嚴防研究所周圍是否有任何可疑動靜，我擔心你一個人在這不安全。」

　　黑島彗星回答：「放心，這裡唯一最靠譜的設備就是我爸當初砸錢裝的安全裝置。」他似乎更在意另一件事情，「只是你再不離開這，我怕你們溫家會派調查員來騷擾我。」

　　白語揚立即表示：「我最近也都在這附近送貨啊，你可以幫我跟雷薩溝通，我可以幫你顧彗星！」他笑嘻嘻地攔住黑島彗星的肩膀，但隨後就被揍了一拳。

　　不耐煩的留禹霽終於開口：「要不你們再待一天，我先走？」他已經坐在紅色摩托上準備出發。

　　溫浩然這才跨上後座，對留禹霽說：「麻煩你了。」

　　哨兵沒有回應，扣上了罩帽，發動引擎後駕駛摩托前往市中心。

　　公路上一路沒有任何阻撓，當他們進入隧道時，天空已由白晝變成黑夜。隨後抵達市中心，那絢麗的高樓燈光瞬間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按照嚮導的指引，摩托車進入IRID的地下跑道，經過一個視線死角後，溫浩然才讓留禹霽停車。

　　「我從一位也在IUM任職的哨兵朋友那裡借了身份識別裝置，保全系統只會辨認這個裝置和你的哨兵身份。」說完，溫浩然抬頭看到一台微型搬運機懸浮在他們的頭頂上，他取下上面的物品交給了留禹霽。「進去之後不要說話，也不要注視任何嚮導一眼，知道嗎？」

　　「你們大公司的戒備真是森嚴啊。」留禹霽諷刺著保全漏洞，但溫浩然也不否認，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而笑。

　　留禹霽拿到身份識別裝置後繼續騎到了指定地點，隨後地板升起，一路直達溫浩然的專用停車位。

　　溫浩然確認手錶上的系統後下車，「這是我的辦公室，只要識別裝置通過就可以進入。我去拿一些東西。」

　　總算是順利回到公司了。

　　兩人進入辦公室後，溫浩然立刻走向保險櫃，輸入密碼取出他留下的項鍊，並戴在自己脖子上。留禹霽四周環顧，發現溫浩然只是急著想拿這條破狗牌有些好笑。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空間不對勁，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溫浩然只注意到哨兵的反應。

　　留禹霽捏著鼻子說：「你這也有其他嚮導會進出？好難聞的嚮導素……」

　　「......不，這裡的權限只有我和我的朋友，照你的意思，剛才應該是有人私自闖入。」

　　本來一切看似順利，溫浩然冷靜地換上白色實驗袍，把身份裝置扣到腿帶上。雖然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哨兵卻能感受到他突然不滿的情緒。

　　「走吧，去IUM找雷薩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