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dr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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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RU

井常



今天是『brother』營業的最後一天,兩個星期前就已經跟高岩遼說好自己會去露個面,但總是習慣提早出門的井口理現在卻還坐在床上,正確來說是常田大希家那亂糟糟的床沿邊。


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揉著床單一處小破洞,焦色的不規則圓圈是某次他和這張床的主人接吻時,指間還來不及熄滅的半支煙留下之痕跡。



他實在不擅長告別,不管是對人還是對物,所以身體像是順從了內心深處般沒有做出多餘的行動,甚至差那麼一點他就要躺回混雜著菸草和青檸氣味的枕頭上。



這是他去年從柏林帶回的伴手禮,一款在當地才買得到的限定香氣,麝香調的基底加上枸櫞和生薑味道,揉合成一股清新且微酸甜感的木質香味。


當下在店裡聞到時,枸櫞精油帶來的清潔感讓他突然想起那個最近熱衷穿著白色衣服的捲髮男人,想像這股帶有夏日感的氣味穿梭在男人寬鬆的衣袖和下擺間,井口理在腦海裡搜尋稍早井口達教的幾句簡單德文,拿了盛著淺色香水的厚實玻璃瓶就去櫃檯結帳。




思緒飛越了一片大陸,就連從浴室出來的常田大希站在他面前都沒發現,直到剛洗完澡的男人髮尾水珠落在他膝蓋上,他才彷彿大夢初醒般回到位於東京的房間裡。



「你不是要出門嗎?」

常田大希看著坐在床邊一副躊躇表情的男人,一邊側過身要去拿床頭櫃上的藍色菸盒。


沒回答的井口理接過掛在常田大希脖子上的柔軟毛巾,讓這個生活習慣不算太好的鬼才坐在地板上,默默地把被濕氣稍稍拉直的髮絲上那些多餘的水分吸乾。


似乎在思考事情的常田大希曲著膝蓋,藍色煙盒被他丟在一旁,過長褲管下露出的腳趾輕輕點著木頭地板,跟著即興節奏搖頭晃腦的模樣直到後方男人手上的吹風機發出聲響,才和捲髮下突然縮起的後頸一起安分了些。


井口理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養了第三隻貓。




房間裡的空氣被吹風機的熱風加溫後,原本存在的酸甜氣味聞起來似乎更明顯了一點。



坐在地板上的常田大希習慣性地往後一靠,蓬鬆的髮絲有幾撮掛在井口理的膝蓋和大腿上,他仰頭看向手上還拿著吹風機的男人,臉上的黯然神情好像被吹散了些。



「等等就出門啦。」

同時間,井口理也低頭回答了他。



他嘴角彎起個不明顯的弧度,逕自站起身走進浴室,回到房間時手裡多了一罐自己慣用的髮蠟。




房間裡的井口理已經換上件領口有拉鍊的深色上衣,略為剛好的肩線顯示這件衣服可能不屬於他,但這已經是他在這個空間裡能找到唯一一件沒有破洞且又穿得下的衣服了。


右手摸索著打火機正要點燃嘴上那根煙時,他被常田大希一句「不要動。」暫停了手上的動作。


為了不妨礙眼前拿著髮蠟一臉得意的男人,井口理只好維持雙手舉在空中的姿勢,像是在和誰投降般。



常田大希旋開容器的塑膠蓋,挖上一大坨半透明的髮蠟,不甚均勻的分佈在兩手上,有些笨拙的讓沾滿髮蠟的手指在比他略高的男人髮絲間不停穿梭著。



「那個⋯常田さん⋯⋯⋯」

「這裡⋯⋯TAKAI說要拉下來一點⋯」

鬼才瞇著眼貌似專心地在處理男人額前的落髮。



「抹太多了吧⋯⋯⋯難怪墨鏡會油⋯⋯」

嘴裡還叼著煙的井口理小聲地抱怨著。


「囉唆啦。」

常田大希終於發現自己平常使用髮蠟的量,用在井口理的短髮上實在太多了。








「你喝到吐我也不會去接你的。」









分不清是誰扯下的,那根沒被點燃的香煙直接落在了地板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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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隨口說了髮蠟是大希幫他抹的,結果自己覺得有點萌欸就寫了一下(?

還試圖想敘述些光是存在就是助力和後來學會頂嘴的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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