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 & Owner
DULUX ϟ ¢αѕριαи記得當時,他領著一群幫派衝進某個勢力弱小的家族時,他是熱血沸騰的。年輕氣盛,放蕩不羈的凱斯賓,領著一群街頭混混就是挑起了爭端,他們入侵了某個勢力不算龐大的家族裡,輕易的抄掉了他們家族的首領,獲得了不少的金錢,而當他注意到家族的殘黨們死守著某一扇門,他也是把那些殘黨們像螻蟻一樣一個一個的捏死。
那麼多人守著的門後,或許是守著什麼稀世珍寶吧?眼界只有錢財的年輕人膚淺的妄想著,門後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值錢的寶貝,而當他破門而入時,房間的格局只是一間普通到不行的臥室。
而在那個臥室的床鋪上,坐著一個淡金色長髮的美人兒。
當時的凱斯賓在看見那個人時,視線像是被奪取一般無法離開他的身上,那姣好的外貌與纖細的身段像是在邀請他接近、觸碰,湖綠的眼因為眼角的淚水顯的更加無辜,他看著凱斯賓的眼神中充滿害怕與恐懼,那樣的情緒在凱斯賓的眼裡竟滿足了他內心某種偏執。
凱斯賓並沒有多想,也不顧自己手上還有著鮮血,他走上前一手握住那個淡金髮的人兒,儘管他有些掙扎,那力氣自然是敵不過率領幫派的凱斯賓,他更靠近的看著淡金色金髮的臉龐,湊近嗅聞時他身上有股清淡的花香味,以及來自他身上突兀的鐵鏽味。
「你叫什麼名字?」凱斯賓的語氣冷冽不帶感情,後者只是止不住顫抖的流淚,他甚至不敢看相凱斯賓的眼睛,對方的種種反應引起了凱斯賓的不滿,他索性的放開了他的手臂,沒等他反應過來,改成用手掐著他的下巴,好讓湖綠的眼睛看著自己。
「說話。」
「咳⋯⋯海、海恩⋯⋯里希⋯⋯」
聽了聲音後才發現對方是個男人,那倒也不打緊,長得漂亮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樣,凱斯賓都想令眼前的美人兒為他敞開雙腿,讓他變成屬於自己的人。凱斯賓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看見海恩里希第一眼時,急著想要讓他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但此時此刻,凱斯賓已經找到了海恩里希,那對他而言比起錢財,這個人對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寶物。
而他在那之後劫走了家族的財產,買了一間房子,用剩下的錢開了酒吧,昔日的幫派夥伴加入了瓦倫汀家族,而他自己則是作為合夥人,經營著酒吧。
以及——
「海恩。」
凱斯賓喊著海恩的名字,他沒花多久時間就走到了凱斯賓的身邊,他不知道凱斯賓想做些什麼,但不管如何,海恩里希只能全盤接受凱斯賓給予自己的所有東西。
他無依無靠,只是個人口販賣走私來的奴隸,原本米涅雷家族有意讓他成為普通人遠離黑幫社會,但在來不及把一切安排好時,凱斯賓就率領著幫派一夥人殺進了家族內部,把裡面的人殺個片甲不留,甚至連收留海恩的養父也命喪於那次爭端之中。
理論上來講,海恩應該是要憎恨著眼前這位黑藍頭髮、暖橘眼睛的男人。
但他同時也知道,凱斯賓在奪走了海恩的一切之後,卻又買了棟房子把他安置在此,並且與他一起同居。那是一段十分荒唐的同居關係,凱斯賓肖想著獲得海恩這個人,他選擇先從身體開始取得,而年紀尚輕且面對殺父仇人的求歡舉止,海恩里希甚至無法拒絕與逃開,讓凱斯賓得成了好幾次。
他們每天都會做,每天都會做到海恩已經昏睡過去,不知道這回性事是如何結束的,但每次醒來時,他的身子都有被細心的清潔過,海恩不懂這個只想佔有自己身體的人,為什麼要對他如此暴虐,卻又做出溫柔之舉。
「坐下吧。」
依然沒有多說什麼,海恩只是跨坐在凱斯賓的大腿上,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雙方的呼吸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海恩的呼吸總是淺淺的,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凱斯賓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眼前的人擁入懷中,將他的臉埋進海恩的頸窩,他的淡金髮絲有著帶有花香的洗髮精的味道,還有一種海恩里希身上才有的,淡淡的香味。
海恩總是會對凱斯賓似乎是在撒嬌的舉動感到困惑。
平常的下一步可能是玩賞他的臉或是細撫他身上被留下來的傷痕,而現在凱斯賓只是像個寂寞的人一樣討著擁抱,然後與緊貼的身體溫存⋯⋯海恩遲疑了一下,才伸手回擁著凱斯賓,順了順他的背部,像是安撫一般,即使海恩並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需不需要他的安慰。
他是一個極度自信與極度自卑共存的男人,藉由踐踏他人獲得成就感與滿足,當然海恩也是被他踐踏的那一方。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凱斯賓在面對自己時卻擁有著海恩讀不太懂的情愫在,那樣的心情,可能連當事人都不是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凱斯賓自從遇見了海恩,便不再參與幫派之事,甚至瓦倫汀家族盛情的邀請他加入,他終究只是以合夥人的方式與瓦倫汀合作,然後買了房子做起了酒吧生意。
有時候海恩真的不懂這個男人究竟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麼?單純的肉體關係嗎?他什麼都沒有,把自己留在他身邊的意義究竟是什麼?這些疑問偶爾會出現在海恩的腦海裡盤旋,但通常凱斯賓不會讓他有太多的思考時間想這些事情。
凱斯賓的手開始不安分了起來,他將手伸進了海恩的衣物裡,撫摸著他的身體,再觸摸到凹凸的傷疤時,指腹多停留摩挲了一會,海恩已經很習慣被凱斯賓像玩物一樣觸摸,但有時候他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動,這樣的反應通常只會覺得懹凱斯賓把海恩抓得更緊,像是不希望她離開一樣。
「唔⋯⋯凱希⋯⋯」
這樣輕柔的撫摸,癢得令海恩難耐不已,下意識的喊出了對方要求他喊的愛稱,凱斯賓聽見後抬頭看著海恩的臉,光是撫摸就令他滿臉通紅,湖綠的雙眼看著凱斯賓,那雙暖橘眼眸裡的冰冷彷彿被融化一般,凱斯賓就這麼看著湖綠的眸子,吻了上去。
那是一個細密的、帶點侵略的吻,凱斯賓啃咬著海恩的唇瓣,接著伸舌闖入他的口內,舌尖纏綿,凱斯賓一直都知道海恩並不擅長接吻,即使他們已經接吻了無數次。凱斯賓或許今天的心情不錯,吻的時候有空檔讓海恩換氣,還不至於讓他喘不過氣。
頓時之間,空間裡只剩下舌吻纏綿粘膩的口水聲,與伸進布料之中摩挲肌膚的聲音。
吻了好一陣子凱斯賓才離開了海恩的唇,他看著海恩的眼裡有著海恩讀不懂的情緒,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似乎親密、卻又疏離,海恩看著凱斯賓,只是順從著他所有的動作,並非他有意為之。
或許凱斯賓也明白,海恩根本不懂他的戀慕之情,打從那天突破人牆、打開那扇臥室的門時,看見眼前的人,他的心彷彿重新跳動,不是為了掠奪與殺人,而是為了眼前擁有淡金長髮、湖綠色眼眸的人。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後悔,後悔自己是個只會掠奪的人。
凱斯賓知道眼前的人已經因為他失去所有,凱斯賓既為此感到罪惡、卻有感到慶幸。
倘若不是他掠奪了海恩的一切,他又怎麼能遇見他呢?但凱斯賓同時也後悔著,因為他掠奪了海恩的一切,注定無法獲得他的心。
凱斯賓是個聰明的人,這些簡單的道理是個正常人都會懂的,海恩只不過是因為只能依靠他而留在這裡,即使他們沒有雙向的感情,海恩只是因為只有凱斯賓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給他安置的地方,所以才留在他的身邊。如果讓海恩有機會踏出這棟房子,認識了房子之外的其他人或認識了世界,海恩一定會毫不留戀的離開他的身邊。
「把衣服脫了。」
凱斯賓才是那個害怕別人離開他身邊的寵物,趁著他的小主人不懂事,予取於求、欺人太甚;凱斯賓才是那個有分離焦慮的貓,只要一離開海恩身邊就害怕他會逃走,甚至還在他的主人身上繫了項圈。
正因為凱斯賓才是那個需要對方的人,他那高傲的自尊心不承認自己會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如此傾心,總認為是對方的錯,才害他變得一塌糊塗。
「⋯⋯嗯。」
海恩並不懂事,他彷彿溫室裡的花朵,不諳世事,他有著感情上的缺陷,無法很好的理解凱斯賓在看著自己時,眼裡的情愫究竟是是什麼?
或許不是海恩不懂,而是他從沒想過,對方會把自己囚禁於此,竟是因為單方面的愛戀,那對於海恩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在他們之間的,即使凱斯賓總是與他發生關係,但他總認為那僅僅是滿足對方性慾的行為而已。而自己只是因為除了凱斯賓的身邊以外,他已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因此甘願為他退下衣物、敞開雙腿,試圖用自己本身留在凱斯賓的身邊——這樣扭曲的感情與關係糾纏在兩人的身上。
凱斯賓向海恩淺笑,親吻了他的臉頰。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