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ause of you.
梅諾ver.『籠子裡出生的鳥兒,認為為飛翔是一種疾病。』
她是誰呢?從有記憶以來她的世界就被鐵籠分隔成一條條的模樣,不論是湊近打量她的人類買家,還是時間到時會帶給她食物的看守。
手腳上沉重的鐐銬限制著行動,雖是如此,日復一日的她其實也早就習慣了它們的重量,連同籠外四溢的打量,也都成了再平凡不過的日常。
一直到遇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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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諾原先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著什麼樣的涵義,一直到少女開始教她習字才會寫了自己的名。
梅諾,讀音似乎是來自古語的鏡子,明鏡明鏡,說的是她有著一雙明若鏡台的眼,這才被取作梅諾。
鏡子嗎?小小的凡派爾看著鏡中的自己,蓬鬆柔軟的長髮垂在腦後,一雙溫潤玉色的眼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寶石光澤,低眉順眼的靜坐著像極了精緻的人偶,動也不動的模樣甚至讓人懷疑究竟是不是活物。
她盯著鏡子看了許久,卻不是很懂得那句話的意思。
──「梅諾,今天我們去院子走走吧。」
──「梅諾,你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
──「梅諾,過來這裡。」
每天每天,伴隨那一聲一聲的呼喚,原本灰白的空格被漸漸填上了色彩,她好像漸漸懂了名字的意義。她喜歡少女帶笑喊著她的名字,喜歡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喜歡她牽起自己的手那溫暖的感覺。
在遇見少女的時刻,梅諾看見的不再是用豎線分割的景色,而是跟著她的笑,映出的每一分美好,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情感,但她喜歡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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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兩年、三年,時間分秒刻畫著,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已是六年過去,就在她以為這樣平靜的日子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的時候,變故終究還是發生了。
就在夜晚她一如既往地與伊妮德同榻入睡時,半夜地傳來的腳步聲還是讓她從美夢中驚醒。
破門而入的不速之客打擾了兩人的安眠,她聽見伊妮德的怒喝,然後是伴隨著門開啟後漫入房內玫瑰......在這六年間她幾乎都忘記這個氣味了,因為伊妮德知道玫瑰對凡派爾的影響後就命令下人將院子裡的薔薇拔除了。
那群身著斗篷的人身上散發的氣味,勾起了梅諾還沒遇見伊妮德前的記憶,薔薇的香氣久違的充斥鼻尖,反胃感湧上的同時讓她眼前有些模糊,梅諾不適的皺起了眉頭。
「伊妮德?」她出聲的同時被兩個陌生的男人從床上給拖了下來,金屬的冰冷抵上她咽喉,被挾持的凡派爾反常的沒有抵抗,然是迷濛著睡眼望向床上被驚醒的少女。
「梅諾,先別動。」梅諾可以感覺到伊妮德眼裡的不悅與驚怒,但既然主人要她先別動,她也就靜靜的任兩旁的的男人將她壓制在地沒有掙扎,睜著一雙眼看著眉頭緊皺的少女。「你們最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伊妮德的聲音很冷,梅諾知道她這是氣極了,望著那群不速之客身後的管家奴僕一眾眼神不善,是十足十的被氣著了。
「小姐,請您明白我等的苦心,那只小怪物在小姐身旁看似乖巧,但仍不改試嗜血之物的事實,更妨論她還巧言哄騙小姐飲下怪物之血,將您化為血奴了......」
「我等實在不忍繼續看著她憑藉小姐的寵愛胡作非為了。」
梅諾不明所以的盯著伊妮德聽完管家的話後變得難看的表情,比起自身的安危,她倒是更在意少女慘白的臉色,「伊妮德?」她再次呼喚了少女的名字,當中除了擔心亦有詢問的意味。
她知道伊妮德最討厭的就是下人的忤逆與人們自以為是的關心,而管家的做法顯然踩在了伊妮德的底線上。讓主人不喜的,亦為她所厭惡之人,為此她不介意在他們的腦袋上開個洞,如果這能讓伊妮得開心一點的話。
「不必了,梅諾,我說了不要動,別讓我說第三次。」有了幾年相處下來的默契,伊妮德當然知道梅諾那聲詢問的意味,但少女的聲音沉著而冷靜,一如既往地連帶抑下梅諾對眼前情況的茫然。看著梅諾乖乖地低下頭,伊妮德這才轉過頭看著門口面色凝重的下人們,「我很不高興,而我不高興的下場你們都是清楚的......」
「奧蒙......」少女一雙金色的眼冷冷地盯著已經有些持不住臉上鎮定的管家,「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吧。」
「老奴只盼小姐一切安好,為此犧牲什麼都是在所不辭。」管家深深地朝伊妮德的方向一躬身,而她聽見也只是冷笑了一聲,接著便套上了一旁的外衫配合的伸出了手任由斗篷人將她扣上。
「梅諾,乖乖等我去找你,知道嗎?」少女原先帶著怒色的雙瞳在看向梅諾時軟下了幾分,梅諾抬頭看著那個被她視作一切的少女乖巧的點頭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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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表現的柔順,被蒙住眼睛的梅諾依舊被套上了手銬,不同於金屬冰冷的質感,木質的手銬飄散出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香氣,梅諾出乎意料的沒受到太大的影響,只是覺得身子有些使不上力,感覺牽著自己的那人咦了一聲,一塊帕子掩上了她的口鼻,加重劑量的薔薇香水這才讓梅諾腳一軟失去了意識。
在司書們的交談聲中梅諾知道自己似乎被運送到一棟建築物裡,他們將她安置在一張椅子坐下後便出去了。
「你是誰?」依舊被蒙著眼的凡派爾準確的轉向了其中一處,語調聽不見喜怒,只有淡淡的好奇。
她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有股特別的甜味,那氣味儘管在這被薔薇填滿的空間裡依舊明顯,像是有各種微弱的味道像絲帶一般糾纏在一起,太過複雜讓她有些說不上來,只覺得有些熟悉。
而眼罩被掀開的她終於見到了眼前的人,那是一名深色皮膚、銀白色頭髮的男子,拄著拐杖對籠中的人兒笑著,「哇,你眼睛的顏色真是漂亮呢。」
「不用緊張,我不會傷害你。」梅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於男人打量的眼光倒是釋然──那是她在熟悉不過,屬於商人的眼神。
她又落回了商場了嗎?
「你好啊,這裡是讀書會『血奴回歸機關亞斯德斯克』。我是亞斯德斯克的會長,同時是機關長的克里斯多夫‧勞倫佐。」
「你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被帶來這裡的吧。本讀書會和一般讀書會不同...嗯,我是說你或許知道的那群『獵人』們。我們只做一種服務,就是『血奴回歸』。」
「幫助曾經被你們傷害過的人們回歸社會。至於凡派爾們,則是重要的商品。
3月12日,由本讀書會舉辦的拍賣會,你將會在拍賣台上出席。你的『價值』將補償曾被你做為血奴的那位人類。他現在也在本讀書會接受治療,或許他會想來看看你。」
男人冗長的自我介紹和說明讓坐在椅子上的凡派爾滿臉疑惑,「伊妮德在哪裡?她現在不能來嗎?」她跟對方說好了要乖乖等她的......而且她本來就是伊妮德從賣場買來的呀?被重新拍賣是什麼意思?血奴回歸又是要做什麼?
「在那之前請相信本讀書會的服務,房間或食物有任何不適應都可以跟我們說。除了放你走、給你一個新鮮的人類以外,我想我們的服務可以讓你滿意的。嗯,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太多龐雜的資訊讓梅諾半晌都反應不過來,似乎是梅諾乖順的反應奪得了男人的好感,最後只聽著眼前的他承諾會問問波特小姐的探視意願。
「你喜歡看書嗎?我很喜歡喔,尤其是童話書,我最喜歡的故事是糖果屋呢。你喜歡怎麼樣的書呢?我去巡視的時候可以順便送過去。」
「喜歡,伊妮德會唸書給梅諾聽。」面對男人的提問梅諾只是點了點頭,在得到承諾後小聲地說了謝謝,接著便被來人給帶走前往屬於她的「房間」
「要守約定。」被帶走前梅諾認真地看著克里斯多夫,「梅諾會乖乖等伊妮德,克里斯多夫要幫梅諾跟伊妮德說自己在房間等她。」
「好的,我的小寶石。」鏡片後的紫眼愉悅的瞇起,這還真是一枚可愛的寶石,傻愣乖順怕是能賣個好價錢呢。
——The day for Vamp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