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M

BOOM

莫名其妙ㄟ

>煙硝絮語同人:梁謙x女主

>沒頭沒尾,但劇透到第6章ㄛ

>受傷描寫

>理論上15號了但還沒天亮就還是情人節🥺(怎寫這種東西過節(


======


在發麻刺痛的冷意裡,她感覺到一縷熱流滲入髮絲


==

醒來的時候周遭一片黑暗,除了自己的耳鳴什麼也聽不到

頭很痛,全身都很沉,在她張著嘴努力找回呼吸,隨著空氣一併衝進來的卻還有彷彿要從胸腔內向外炸開的疼痛

腦袋一片空白,掙扎著想要伸手探一下傷勢,用盡全力卻只能換來顫抖、手指甚至抬不起一絲半毫,隨後是彷彿天地倒轉般的暈眩感

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正仰躺著,現在不小心吐的話說不定會把自己嗆死

她不合時宜的想著,但心仍止不住地涼了下去,沮喪和懊惱湧上來,這本該是個簡單的任務,但她沒做好

調查的危險性不高,行前會議也說了廠區在長假期間停工,工廠在昨天最後一班員工下班後就停止生產了。只要等到今天上午負責維修機台的工程師離開,這裡就不會再有人員出沒,電源也會被切斷,理論上一片安寧

因為晚上其他人還有任務,燈光在夜間又格外惹眼,於是他們分頭行動,一人各自搜索負責的區域,趕在白天就著室外光逐間找尋目標物


==

從側面開啟著的貨車用通道進入,她小心的避開剛鋪上的乾淨防塵布,堪堪選擇了落腳處從旁邊跳下

這是分配給她的第三間,佔地比前兩間更大一些。小跑著越過進門後的空地,儘管穿著軟底的布鞋,在空曠室內的聲響卻有些大得令她心驚,儘管沒有人卻還是感到有些心虛,盡可能在維持速度的情況下減輕了腳步聲,她靠近了設備區打算按照流程逐一檢查

上一次潛入還是懷生工廠那時候,些許相似的空間讓她的思緒不禁紛雜起來

朝謝雁行攤開紙巾時,對方安靜注視著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呢?

謝星河提出交易時笑嘻嘻的在算計什麼,她是不是應該要讀出多一點訊息?

甚至更早前在紙箱上看到標記的時候,她就應該要聯想到那個符號、應該要更積極一點取得樣本

如果是姐姐在這裡的話,姐姐會怎麼辦呢?可以做的事應該會多得多吧?

「…專心、專心。」嘗試甩開雜念,她拍了拍自己的雙頰,把目光放向前方

明亮的日光從屋頂一扇扇天窗投下,在偌大的空間分隔出交界明顯的光影區塊,她抬手擋了擋光線,走入陰影觀察


今天的天氣很好,晴朗又涼爽,剛才進入室內前微風撥亂了髮絲,於是她拿下髮夾重新將頭髮梳整齊,纖細的金屬在晴空下閃閃發光,就像那日在姐姐手中閃耀的樣子,收邊圓潤的髮夾劃過耳側,固定住她幾縷碎髮,也安定著她平和的日常

紀閔萱調整了一下髮夾的角度,收回手前笑嘻嘻地用指背搔了下她的臉頰

她只是任由姐姐動作,眼神在她剛剛給姐姐戴上的耳環和姐姐的手之間來回,胸中滿足的情感讓她忍不住跟著揚起嘴角

那是姐妹倆一次再平凡不過、被笑語填滿的午後


指間被飾品梗了一下,回過神的她攤開手,著急著邁開步伐間將被握得溫熱的髮夾別回耳側,纖細硬物壓過頭皮,匆匆間落下幾絲頭髮

瞇起眼走到一旁想看看產線上有什麼可調查的東西,日光照射在空曠的輸送帶金屬製的台面上,明晃晃的反光讓人難以看清一旁暗影區域內的物件

她走得更近了些,看清機台上並沒有什麼貨料,而機具旁倒是有幾個微微敞開的紙箱,她將上身探前,伸直了脖子想看看裡面有些什麼

然後整個廠房的抽氣設備突然就被啟動,一瞬間風扇的聲音震耳欲聾,以為誤觸了哪裡的感應器,有些心慌的想後退回去時,她餘光感覺到有什麼,抬眼卻看見大片白霧從管道傾瀉而下,一時之間明亮的光線也變得不真實,濃稠的煙團膨脹得快速,像是要往地面砸下

顧不了變得瘋狂的心跳,她本能地壓下耳機回報「我這裡有、C3有狀況!廠房的設備突然開啟了,還有氣體洩漏…對不起,現在先往外撤離…應該是我不小心碰到----


幾句話的功夫,霧團的底部已經落到了地面,隔開了她與剛才進來的貨車通道

緊急調轉腳步,慣性讓鞋底幾乎離了地,使勁施力在腳踝才沒有往旁撲去,幾乎沒有用過的力道讓自己都心驚,勉力維持住平衡,在她記憶中地圖顯示側邊是有幾個出口的,轉頭就往那裡跑去,但才跑出幾公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托著,使她的身體騰空,同時間眼前的景物一歪----


要跌倒了

她轉動眼珠往旁邊看去,一大片影子幾乎是擦著她的睫毛從她的眼前飛過,尖銳的金屬刮擦聲刺入耳膜,幾點細小的白色碎光往前射去,隨後她的紅髮跟著揚起,而碎光在從背後襲來的爆炸聲中幾乎無聲的落地

光點散落在她的眼前,然後連著她伸出的手一併被撲打上來的熱浪淹沒


她想她這次還是沒有抓住。


==

遠方的爆炸聲把耳機裡傳來的女聲蓋過時,梁謙沒有太焦慮

評估了下狀況,根據夜梟的資料,C3廠房裡並沒有什麼太危險的化學物質

而這次目標勢力也並不太傾向湮滅證據,整體而言也並沒有能夠精確控制破壞範圍的能力,會選擇使用爆裂武器的可能性不大

從剛才的聲響來看,的確爆炸規模可能並不小,但距離她聯絡時的聲音來判斷,應該已經撤出了足夠的距離,他們確實執行過訓練也確認過她懂得在緊急狀況中找掩護的方法


通訊另一端沒有回應時,梁謙也不是太感到意外

她比較少出外勤,使用耳機通訊的機會也不多,操作的時候總看起來有些突兀,也許是想著不刻意反而看起來更加可疑了,上午提醒後已經矯正過來,但情急之下也許下意識又用力過猛,弄掉了也說不定

不過明明是正確的動作,看起來卻好像更奇怪了,也許他還是無法想像她身處這個世界的模樣,明明已經接受了她加入,也逐步將行動都調整為有她參與的情況……

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梁謙皺著眉加快了腳步,他有責任要確保她的安全並顧及任務


踏進煙塵瀰漫的廠房時,梁謙也沒有太多起伏

快速的掃視一遍現場,還在燃燒的地方只有幾小處在零落的紙盒,裡面裝的金屬零件沒有續燃的可能性,很快就會自己熄滅

一些不太規則的物件散佈在周圍,可能是從中間被衝擊過來的,他用腳踩推了一下,重量並不重

周圍已經沒有可見的洩漏,比較嚴重的狀況在頭上的風管,有幾處連接的部分都有破口而且焦黑

避開垂落的管線,梁謙快步來到工廠中段。屋頂被掀開一個大洞,光線斜斜的穿進洞口,掛在扭曲的金屬輸送帶的破片上,中央地帶被清場了一塊範圍,只剩被固定在地面的設備堪堪傾倒原地


他交替呼喚著她的店長職稱和名字,轉往側面搜索,隨著腳步前進不斷傳來破裂聲,天窗玻璃幾乎都被震破,大大小小的碎片灑落整地,在陰影裡如絆腳的石般沈鬱,在光線下又變得刺眼奪目。相較起來,那枚髮夾的色澤黯淡得令人心沉

梁謙感覺胸口有什麼開始膨脹,他無視鼓譟的感覺將其從碎片中拾起。那是本來鑲有數顆銀白珍珠的,店長日常會使用的髮夾,類似的款式以前也會出現在紀閔萱身上,大概是她們的共同喜好

姐妹倆的外表並不相像,個性也有所差異,相較紀閔萱在這端的泰然自若,她總顯得有些不適應,梁謙認為那與初接觸一個領域而流露出的生疏不同,也許誰來看都會認為她有她更適合也更該歸屬的地方

但她一直留到了今天,這樣看來執著倒是如出一轍


說不定也是這份執著讓咖啡廳接連要失去兩位店長。他不想指算他人的生活方式,但不願後退的人總是更容易被擊打

他手中那根髮夾已經被撕裂,上頭僅剩的一顆珍珠也缺了一角,露出一小塊的銳利切面

看起來就是被什麼東西猛力削去

梁謙捏緊了那枚髮夾,破損的鑲台刺入掌心帶來些許疼痛,現在他不太確定是不是要回頭再巡一遍地面,在那些甚至不足以遮掩住一個孩子的殘破箱體後翻找?


踩踏玻璃的碎裂聲越來越密集,梁謙的仔細快速地掃視各處,依然不見她的蹤影。所幸的是,她作為新手尚未接手太多事務,回去咖啡廳後,四個人重新分配一下也還來得及趕上進度……,再不濟也就是回到紀閔萱剛失蹤那段時間眾人的工作模式,疲累不堪,每天沒日沒夜的加班。但這幾個月來在她努力下已經將咖啡廳的運作調整得很上軌道,至少在重新掉回泥沼前還能再撐個一陣子。排班要重新調整,還得想辦法應付那些很喜歡找店長聊天的客人們。訂貨的評估要重來,菜單也許可以縮減,這樣負擔不會那麼大。每天早上及午後的立體拉花,也許不必再做了。

情報人員的傷亡無法完全避免,當初再用點力多嘗試讓她了解,也許就能讓她留在家裡。

但他決定了接受她加入的。


已經下了的棋無法收回。



==

梁謙沒去想現在自己是什麼感覺。


在幾步之外的她比空氣裡漂浮的灰塵還要安靜,像斷線木偶一樣癱倒在地。還有一絲感覺的人都不會放任自己的肢體這樣恐怖的彎折著,梁謙幾乎能聽見自己腦海中的鼓噪瘋狂放大,由內而外敲打著他的頭顱

彷彿血液倒流的感覺讓他頭腦發熱,又好像渾身冰冷


『待在家乾等至少比身處龍潭虎穴要來得安全。』

數個月前謝雁行的反對意見回到他耳邊,像他腳下爆裂的玻璃聲刺痛著裸露在外的皮膚,沉靜地在前飄蕩的煙塵被往前走的動作一分為二,又包圍般地在他周圍環繞,沾在指尖上,附在髮梢上,每走一步身上的重量都在增加,意圖拖住他的腳步

梁謙像旁觀著一樣控制著自己前進,即使幾乎要被噪音壓垮

在她身側半跪下,以往他盡量不會讓衣褲沾染地面沙塵,但現在他的腿像失了力氣一般落了地,砂礫不適地抵住膝蓋,勸他支回身體,但梁謙仍讓重心傾向她,伸手欲將她翻過身來

但分別前還光滑柔順的頭髮現在凌亂地散落在地上,有一部分濕答答的浸在一小灘深色液體,比平時更深的紅色刺進眼眶

梁謙改握住她手腕的時候,幾乎無法判斷這溫度是滾燙還是冰冷,微微收緊了指尖摸索著,她原本素淨的手現在被沙塵混著他的冷汗弄得更污濁,怪異的磨礪感干擾著他的觸覺

這一切都不該是這樣,梁謙終於感覺到惱怒,所有失控的要素都在向他叫囂著,他深呼吸,讓指尖重新落在她的手腕內側,壓抑著煩躁,逼迫自己維持耐心

人生總有那麼幾瞬,漫長得令人焦灼等候,卻又同時矛盾著抗拒向前


他閉上眼。幾秒就好,不想思考那之後要怎麼辦


==

脈搏細小輕巧的隔著皮膚敲打他的指尖,他幾乎為此顫抖。睜眼過於用力導致視線有些發白,但他沒有眨眼,而是一直一直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她,現在倒是能看見胸口的起伏了


緩慢輕柔地撫上那頭紅髮,他俯下身,盡可能穩地托著她的後腦勺與脖頸,微微收緊了雙手將她抱起,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頸窩。現在能感覺到小動物般溫軟毛絨的觸感在頸側搔癢著,她的呼吸也變得能夠聽見


吵雜聲漸漸遠去,四周又重歸平靜,只留她像睡著般在他懷裡穩定起伏著

將頭輕輕靠上她的,眼前視線稍微模糊,在發覺以前淚水在臉頰滑了一小段就滲進她的髮絲,梁謙來不及也沒有空餘的手抹去


==

黑髮的男人站在窗邊,夕陽餘暉照在他身上,薄薄的給他鍍了一層橘紅色彩

看起來十分溫暖,但往上一看他的目光黯淡,望著外頭像在思考著什麼,她盯著發呆了好一會才想起這是梁謙,熟悉、卻又比她以往所見過的他感覺都要遙遠

忍不住想叫他,喉嚨磨礪的不適感和沙啞的嗓音卻嚇了她一跳,彷彿也驚動了梁謙,他觸電般震了一下,幾乎是瞬間就將目光投向了她

那雙眼睛裡複雜的情感像被關在水珠滿溢鼓脹的表面,彷彿下一刻就要潰堤卻又始終僵持在薄韌的水膜裡

她眨了眨眼想看清,但視線又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手臂好重,但她努力抬起朝著梁謙的方向,他立刻彎身靠近並伸手接住,但並未施力,只是鬆垮垮地捧著

忽然為此感到不安,察覺到這種不踏實感令她自己不太高興,有些撒氣地反手往對方的腕用盡全力的抓上,儘管實際上只是堪堪圈住

塗著紅色甲彩的指尖在她模糊的視線中醒目地存在著,她確定了之後才又看向梁謙的臉,但梁謙低下頭看著被她捉住的手,不知道在想甚麼,看不見目光


「梁謙。」她又呼喚了一次,吃力但執著


那雙鴉羽般眼睫搧動了一下,她恍然見到有星點掉落

「梁謙?」她不太確定,但仍放緩了語調,聲音顯得更氣若游絲,「你沒事…

微涼的掌心隨著朦朧的光影覆上她的眼

「沒事了。」她聽見梁謙溫柔的說,「好好休息,我會陪著等你醒來。」

她感覺到仍被自己固執捉住的梁謙的手腕轉了下,手指也圈上了她的

「我在這裡等你。」

Repor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