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the day

你現在心情很不好的盯著面前的早餐看。

一切都是那個下流春藥的錯。

前情提要一下

主角前一天遇到很久不見的故友，

然而他中了奇怪的春藥，所以主角友情把他撿回家。

本來只打算提供臥室讓他自己處理，結果最後用另一種方式解毒了。

大概是這樣的老梗故事  

無法將怒氣發洩在無辜的人身上，你只好抬起湯匙蹂躪盤子裡的食物。

擅自借了你的家居服、換了你的床單，還用你的廚房準備了早餐的男人在你對面坐下

，小心翼翼的開口：「不好吃嗎？」

味道聞起來是很好吃，但你不聽使喚的肌肉使你很難以平常的速率進食。

別說是進食這種精細的動作，你連下床揍他一頓都沒成功，還被公主抱到餐廳——你難得存在感鮮明的男性自尊心促使你成功的對罪魁禍首翻了個白眼。

「你可以說你是哪位了吧？」你拿湯匙指著他，「我認識的那個人可不會中這種低級玩意兒。你是中邪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都不是。」他嘆了口氣，「我是在追緝魔物的時候中的招。」

「什麼魔物膽敢跑到這附近？」這可是學院的地盤，魔物的地獄。你皺眉。

「他出現的時候總是壟罩著黑霧，本以為是以恐懼為食的惡魔，誰知道……」他聲音有些尷尬的低了下來：「是個魅魔。」

——然後你就成了那個倒楣的解藥，哈。

「那隻魅魔呢？不能讓他在學校附近亂竄。」

「我的隊員應該已經抓到他了。」他搜索了一下還算清晰的記憶：「我是在返程的時候發現中了招，用了隨機傳送才跑到這附近——」

「你的隊員知道你在這裡嗎？」

「——這裡是哪裡？」他和你同時說完。

你現在懷疑那個下流的春藥還有降智商的副作用。

在一片尷尬的安靜中，客廳桌上男人的通訊器發出格外明顯的震動聲。

男人端起馬克杯喝了幾口紅茶，沒有理會嗡嗡作響的通訊器。

於是無辜的通訊器在客廳響了又停、停了又響。

「不用接嗎？我不會偷聽的，放心。」

「照顧你比較重要。昨天，」男人握著馬克杯的手指緊了緊，「抱歉。」

一句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在你舌尖打轉，但到早上宣布罷工的腰腿讓你自己也覺得很沒說服力。

「是那個下流春藥的錯。」你避開他的視線，低頭假裝吃飯。

「……嗯。」

煎蛋和德式香腸確實蠻好吃的，難為他可以在你空空的冰箱裡湊出正常的早餐。
終於清空盤子，飽食後懶洋洋的情緒漫了上來。

你決定到客廳沙發上癱著，於是你用雙手按住桌子，打算忍著腰腿的痠痛試圖扶著家具移動過去。
然而男人在你雙手剛按上桌子時，便繞過餐桌走到你身邊，稍微蹲低打算向早上那樣幫你。

你趕緊制止他：

「等等，我覺得我可以……」

你拒絕了男人的攙扶，扶著桌子、牆壁和各種高度合適的家具把自己挪進沙發。

亦步亦趨的跟著你到客廳的男人看著你窩進沙發後表示他先去清洗餐具。

在廚房傳來微弱的餐具碰撞聲時，你鬆了一口氣側躺在沙發上，沙發柔軟的觸感包圍著你。

昨晚的性事帶來的後遺症還處處影響著你，當他的氣味或溫度靠近，你便不由自主的想到被握住的手腕、腳踝和被壓制著不能動彈的姿勢。

你尤其受不了的是他在你耳邊低語的語氣——經過今天早上還多了一條公主抱。

你煩躁的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抱枕堆裡。

男人回到客廳時，你已經抱著抱枕在沙發裡睡熟了。

這時一陣門鈴聲響起，男人伸手掩住你的耳朵，等門鈴聲平息。

要開門嗎？暫時沒打算叫醒你的男人思考著。

鈴聲停止後沒多久，門外的人又敲了敲門，似乎在評估要不要離開。

敲門後接著傳來了門鎖跳開的聲音，一名女子拎著一個魔術收納袋打開了門。

他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兒子和幫兒子捂耳朵的男人，高高挑起了眉毛。

男人默默地收回手站起身，掛上了溫和的微笑：「您好，請問有什麼事？」

「臭小子什麼時候結婚了，居然沒跟我說？」女子看著沙發上睡熟的人衣領下露出來的斑斑吻痕咋舌，嬌小的身材並未損耗他的氣勢，他直視著你：「你是他老公？」

男人發出疑惑的單音。

「這小子，」女子把提袋放在茶几上，「我兒子，從學院畢業之後整天泡在圖書館，不然就是窩在家裡。有什麼聚會都不參加，也不去泡個吧或是夜店，我都懷疑他這輩子能不能找到對象。」

甚至懷疑他到時候會被對象追回家。有損我的威名的臭小子，女子想。

男人有些震撼的咳了幾聲，

「我不是他的對象。事實上是您兒子救了我一命，」

「然後你吃乾抹淨就想落跑？」女子剽悍的中斷了對話。

「……我打算照顧到他恢復了再走。」

你發覺身上多了一條毯子。比起早上痠痛舒緩了許多，腰腿痠麻的程度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壓低的交談聲飄入你的耳中——等等，哪來的交談聲？你霍然睜開眼，看見那個男人和你剽悍的母親正在喝茶聊天的畫面。

「……媽？爸爸沒跟你一起來？」你問。

「我出門的時後他還在床上呢。」

……是你的親生母親沒錯。

看見你肢體僵硬的從躺姿換成坐姿，女子放下手中空了的茶杯。

「結婚時記得通知媽。」女子走過來揉了揉你的頭髮，又小聲說：「被欺負了就告訴我。還有，不准嫁。」

——什、什麼嫁不嫁？誰要嫁？八字都沒一撇！你漲紅了臉差點跳起來和母親決鬥，可惜毯子纏住了你的腳步。儘管你知道十個健康的你也只能被母親撂在地上當骨牌。

「走了，拜。」女子噗嗤的笑了一聲又壓了壓你的腦袋，準備離開。

男人代替站不起來的你送女子離開，忍不住在經過時跟著摸了一把你的頭髮。

「這裡好像是我家。」還有沒有一點給主人家的尊重了，你拍開他的手瞪他。

男人默默的把手收回去。

你們大眼瞪小眼了幾分鐘後，你撇開頭轉移了話題。

「我媽帶了什麼？我好像聞到雞湯的味道。」終於擺脫毯子的魔掌，你決定到廚房去看看今天的晚餐。
男人在你身後保持距離跟了上來，最後在你掏出泡麵打算當作晚餐主食的時候把你請出廚房。

「這樣不好吃嗎？很豐盛不是嗎？」你抓著門邊抗議。

「請問豐盛是指？」男人無情的掰開你的手指，把你塞進餐桌邊的椅子裡。

「有雞湯啊。」

＊ ＊ ＊

面對桌上的三菜一湯和麵線，你感覺自己失去廚房的主權，同時又覺得有好吃的不如先吃，在兩個念頭間搖擺不定。

你決定假裝剛才沒說過話，先盛一碗麵線。

「我媽剛剛沒跟你胡說什麼吧？」你在麵線上淋上一些雞湯拌了拌。「那只是場意外，用不著你負責。」

男人的看了過來，但咀嚼著晚餐沒有回應。

「要負責的話就幫我揍那個魅魔一頓。」

「好。」

份量不小的晚餐在你們兩個的掃蕩下消失，你洗著碗盤時男人又默默地跟上來幫忙。又是這樣，明明話不多但存在感卻鮮明的過分。

「你應該沒事了吧。」你忍不住開口問他：「打算什麼時候走？」

「我借了你的洗衣機，可以等我的衣服乾了再走嗎？」男人思索了一下才繼續開口：「否則得借一下這套衣服。」

你看著他跟你同款的家居服，你對他說：「穿都穿了，就住下來吧。」

男人有些意外地轉頭看你，你不自覺的向旁邊縮。

「幹嘛？反正都穿過了還不是要洗。」

解決了碗盤，你帶他在家裡繞了遶，最後停在在客房門口

「我今晚睡這間房間……嗎？」

看著已經變成半個倉庫的客房門口，你默默地把門關上。

——一起睡臥室什麼的想都不要想，你暫時不想跟任何生物同床。尤其是比你高、力氣比你大，聲音還好聽的。

男人注意到你又紅起來的耳朵，默默跟著你回到客廳

「你今天就睡沙發吧。不介意我蓋過的毯子吧？」

「不介意。」而且也沒有多的毯子或棉被了，半夜洗了你整套寢具的男人想著。

隔天早上沙發上已經沒人了，切半的貝果和煎培根一同放在保溫魔法陣裡。

下午穿著乾淨襯衫和大衣的男人又帶著一些你從沒買過的生鮮食材，敲開了你家的門。

「買多了。」他揚了揚手中的提袋。「放久了不新鮮。」

「這藉口太爛了吧？」

你看著他的微笑，又想起他的廚藝，還是讓出了大門。

然後莫名其妙的又讓男人留宿一晚。

再一晚。

又一晚。

然後是無數個夜晚。

「——我當時說的住下來是住一個晚上。」

「我知道。」只剩下湯還需要小火慢燉，男人蓋上砂鍋的蓋子，洗了手朝你走過來。

「但為什麼現在連我媽看到你穿著圍裙，都一點也不意外？」你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單手壓上椅背，俯身親了你一口：「不喜歡嗎？」

你紅著臉揪住他的衣襬。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