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 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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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特維爾教官有定期捐血的習慣,每兩三個月會安排下山幾天,其中行程亦包含健檢,以及血漿捐贈──這些事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卻也不是秘密。


  更少人知道的是,學校醫務室的應急血庫中,總有一份標示著「非經允許 僅限本人使用」的、來自凱特維爾自己的血。


  「這樣定期保存血液,甚至老遠下山捐血,真的值得嗎?明明在校內任職,你幾乎不會有需要輸血的情況。」


  「你相信命運嗎?」


  凱特維爾抬頭瞥過年輕的醫務室人員,回應:「這世上能救我的人不多,我已沒有太多機會把自己的命賭在等待合適血液及時出現上……我不相信命運,我不賭運氣。」


  AB Rh-

  世上最稀少的血型組合之一。


  每當回想起二十四歲離開前線的情景,他總是一聲嘆息。資料上標註因為「傷」,只有他與軍方高層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血」。


  醫務人員的輕忽,又或是資料從一開始就錯誤?究竟哪個環節出錯凱特維爾無心追究,事實已然發生,在前線受傷的他被錯誤輸入了Rh+血液,溶血、免疫反應……儘管及時搶救回來,但也注定未來再次誤輸時,他將面對更激烈、甚至可能致命的輸血反應。


  以養傷名義度過的那一年,他難得陷入迷茫──做足準備、承擔風險,他依然能再次回到軍中,這風險實在太大,可若不從軍,他又該做什麼?


  就是這樣的時刻,他那消失多年的友人帶著託他收養的孩子出現,同時也帶來了母校的聘任邀請函。收下信函的他想:這之中肯定有軍方牽線,這紙聘函背後,或許正是軍方藏於檯面下的調令,無論如何,這都是出現在迷茫的他面前的另一條道路。



  而現在回想,這或許也是一種保護。



  棉球被按壓在肘彎中止血,凱特維爾安靜看著醫務人員將血袋寫上註記,送進冷藏設備保存。


  也許期限到而未使用會是一種浪費,但他仍願它們不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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