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告白

※ 有一部分私設，妄想了ZERO公演之後的故事

※ 通篇OOC注意，謝謝你的注意。

距離那齣傳奇音樂劇公演的日子，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年。

前幾天三個人難得全部在家的日子，偶然在翻手機相簿回顧的龍在發現之後便提醒了其他兩名成員這件事，一邊滑動著螢幕上的照片，感嘆著當時他們合照的次數好像沒有先前三日月狼公演時那麼多。

「那是當然的吧。」

「應該是劇情的關係吧？身心靈都投入在裡面的時候好像也不會想到要拍照紀念這件事。」

從兩旁湊近看著龍的手機畫面，三個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那次被他們三個人評定為『演出過最刻骨銘心的作品』的音樂劇，樂還不忘調侃飾演主角的天後來種種脫離常理的行徑。

「你那時候的表現跟TRIGGER成立初期的你簡直一模一樣，差別只在態度比較和善一點而已，你都不知道龍跟我都快擔心死了。」

「好了樂，天應該也不想被提起那段時間的事情吧？」

「他讓我們擔心成這樣欸？這小鬼不念他一下是不會聽的……好痛！不要突然打我！」

在公演落幕之後，一切的情形便如同九条鷹匡所預料，TRIGGER再度回到了偶像團體的王座之列。而在他們向世人宣告自己還沒有被遺忘的同時，各種通告以及代言工作也如同呼應一般接二連三地湧入。

好久沒看到姉鷺笑得這麼開心了。在經紀人如同一陣風一般進來又離開之後，樂手上拿著新鮮出爐的電視劇劇本，一臉心有餘悸地這麼說。

「你這樣對姉鷺很失禮的。」天將剛拿到的主題曲DEMO片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望著被關上的家裡大門輕輕勾起嘴角。

「好開心啊。」言談間，他們聽見這麼說道，眼裡滿是興奮的光彩：「再次獲得的機會，我們一定要加油才行！」

雖然重返王座這件事背後的意義，即是他們的聚少離多、還有長達半年對不上的時程表。

不過就算回到家的時候房間總是一片黑暗，三個人再也無法一起享用美味的早餐；可能半夜回來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不要吵醒正在休息的成員，但像是心照不宣似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過要再次分開居住的事情。

IDOLiSH7住在一起那麼久之後最後還是決定分開生活了，我們卻剛好是反過來呢。天某一天輕描淡寫地這麼說著的同時樂和龍對視了一會兒，在後者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時TRIGGER的隊長則是理直氣壯地答道：「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們是我們啊。TRIGGER不就是這樣的團體嗎？」

期間姉鷺曾經捎來風聲，表示如果他們要回到八乙女事務所的話現在正是時機，然而出乎天和龍的預料，樂卻近乎強硬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TRIGGER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我認為沒有必要再被任何東西所束縛。」

因為其他兩名成員對於樂的意見也表示贊同，於是回歸的計畫便再也沒被提起過，TRIGGER照舊以獨立的形式繼續運作。只是後來天私底下找了龍討論這件事，後者在聽完天的想法後笑了笑：「不是只有天而已，樂也是會長大的喔？我認為對於他的決定感到意外的我們，也許還不夠了解他吧。」

「是啊。」天點點頭，望向走廊不遠處正在跟工作人員溝通的樂若有所思。

但在龍的眼裡，那應該是能夠被稱為寂寞的神情。

樂是真的越來越像一名稱職的隊長。

會在練習的時候積極跟他們溝通，在排練時和工作人員確認所有的進度，會關心其他兩名成員的工作情況，視情況還會跟姉鷺討論接下來工作的安排及走向。

要說以前的樂就像是單純站在他們面前，替TRIGGER承受所有批評和讚美的隊長角色。但這一年的樂蛻變得越發成熟，在媒體前的應對進退也不再衝動行事，雖然思考上仍保持著一貫直白的風格，卻也能夠得體地表達出不管是他個人、抑或是代表團體的想法。

有一次天趁其他兩名成員都有工作時難得回到九条家過夜，在他將為養父泡好的紅茶放到客廳的茶几上時，鷹匡突然開口說道：「總算意識到自己肩上的責任有多重了啊。」

電視裡撥放的是正在接受媒體訪談的樂。天看著畫面裡面屬於他們TRIGGER的隊長，竟一瞬間覺得陌生又覺得懷念。

是什麼改變了樂呢？

獨自一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天，內心一邊咀嚼著這個問題，一邊隨意地翻著自己的手機相簿。

在他們脫離事務所之後發生了太多事情，而ZERO的公演肯定只是其中一個環節。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樂明明就是眾所期待的隊長典範，自己不也是這麼希望的嗎？那為什麼……

大門打開的聲音中斷了天的思考，他望著在玄關發出些微聲響之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呆呆地問道：「……你不是應該在工作嗎？」

甫進門的樂對於天的問句皺起了眉頭：「延期了，雜誌那邊的攝影棚好像出了點問題後天才能拍……你幹嘛？不歡迎我回家喔？」

「我又沒有這麼說。」天沒有自覺地微微噘起了嘴唇，「只是太久沒在這個家看到兩個以上的人了，有點不習慣……」

「那要怎麼樣你才能習慣？」朝著沙發走近的樂揉了揉天的頭髮，而天一邊嫌棄地揮開了對方的手，一邊說道：「欸，樂，陪我出去散步。」

「……啥？」

於是全副武裝偽裝著的兩個人就這麼跑到了河濱旁邊，有模有樣地散著步。

「……好冷。」

樂沒看漏天藏在帽沿下的表情，忍不住抱怨道：「你還好意思說冷，不是你自己找我出來散步的嗎！」

「沒想到天氣冷得這麼快嘛。」天聳聳肩，突然感受到對方迅速拉近的距離，疑惑地抬眼向上看時，樂的表情卻是再正義凜然不過。

「你不是說冷嗎？靠近一點會比較溫暖吧？」

真是狡猾，望著人煙稀少的遠方，天蹙起了好看的眉，內心的想法彎彎繞繞成了好幾個圈圈。

以前覺得很好看透的人，曾幾何時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就好像自己的親生弟弟，曾經也是又可愛又聽自己的話，回過神來就成長為了支配舞台的小怪獸，不知不覺就走在自己的前面了。

不過和陸不一樣的是，他的弟弟是先說喜歡他後再說討厭他，旁邊站著的這個男人，是先說討厭自己之後，才猝不及防在公演結束的隔天跟自己告白。

那一瞬間天才意識到，他好像錯過了樂在某個時間點開始被催化的改變，就像是再熟悉不過的旋律，在變奏之後成為了自己陌生的樣子。

不知不覺走到了熟悉的地方，看著那不久前還覺得挺熟悉的宏偉建築，天提出了找個隱蔽處坐下來眺望公演會場的想法，卻得到樂有點擔憂的神情。

「你會不會在這裡凍僵啊？我去買個熱飲給你吧。」

「……不需要，你趕快坐下來吧。」

真的坐下來之後卻是好一陣沉默，天莫名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基本上不怎麼跟樂獨處的這件事，就算是被迫湊在一起也大多都在聊工作或表演的事，每當樂開始旁敲側擊想要詢問他的私事時，就會被自己拒於門外，最後演變成一次又一次不了了之的爭執。

但被他這樣拒絕的一個人，卻說他在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歡上自己了。甚至告訴自己不用回覆，就這樣拖了一年的時間。

跟傻瓜一樣。

「……我啊。」下定決心打破沉默開口，天緩緩說道：「我一直都很感謝樂喔。」

「啥？」樂的臉上堆滿了毫無遮掩的困惑：「突然這樣是發生什麼事？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跟龍的事情嗎？」

原本以為對方已經轉型為知心暖男的天忽然想掐死幾分鐘前還在多愁善感的自己：「……你安靜，聽我說。」

「不允許發言的話你要先講啊，真是的。」

可是就是這樣熟悉的反應，天忽然覺得自在了許多，也發現自己比想像中的還要不冷靜──現在不說出口就來不及了，他這麼想著，漸漸吐露出壓在心裡一年的話語。

「回想起來，總是你帶領著我前行……在我軟弱、感覺快要倒下的時候，因為有了你和龍在背後的支持，我才能夠在中心的位置發光發熱。」

「你知道嗎？你在公演期間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給了我安心的感覺。雖然TRIGGER安穩的代表應該是龍吧，但從你身上獲得的力量卻是不一樣的。」

「現在的樂……真的很好呢。看著你這一年的表現，覺得樂變得更不同了，姉鷺前陣子不是還對你說他覺得很欣慰嗎？其實我和龍也是喔。」

天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直視那雙此刻應該正緊緊盯著自己的灰色瞳眸，只能望著不遠處的晚霞像是喃喃自語地說著。因為接下來他的話語是絕不被以前的自己所允許的軟弱，卻是他這陣子最真實的心聲──

「可是我很寂寞啊，樂。」

說完的同時，不顧周遭可能有人認出他們的風險，天突然轉過身，偏頭吻上了樂的臉頰。

幾年的歲月，無數在指縫中因為不注意而流逝掉的光陰。站在前方的天以為自己沒有什麼遺憾的了，卻在此時此刻認為自己錯失掉早該在一年前握住的那隻手。

「你還在等我嗎？」

我還來得及回應你嗎？悄聲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發現自己猛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天在樂的懷裡瞪大了眼，感受到了對方的顫抖，聽見了那像是飽滿著各種情緒的回應。

「這不是廢話嗎？」

「為了不要錯過你，我一直都等在這裡啊。」

原來是這樣的嗎？再度覆上來的雙唇比先前還要來得暖一些，也充滿著自己沒有的魄力及些許的渴望。天在被樂捧著雙頰對視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暈呼呼的，但後者看起來相當開心：「你這樣真的好可愛。」

「……謝謝，我也知道自己很可愛。」沒好氣地這麼回答道，總算想起來周圍可能還有人的天急忙起身就想牽著對方離開，卻被笑得開懷的樂一把握住了手。

「幹嘛笑成這樣？」

「因為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情侶了嘛！你不開心嗎？」

「……我很任性的喔。」天低聲說道，「像之前公演那樣的情況很有可能還會再發生，你都不害怕嗎？」

「啥？我早就知道了，你可以盡情多跟我撒嬌一點啊。」

天微涼的手被樂牽引著貼到了有些微燙的臉頰上，他看見樂帶著滿足的神情落入自己的眼裡，於是自己也露出了笑容。

「「我不會放你走的喔，做好覺悟吧。」」

* 最後面的兩個引號是私心覺得8和9就會對彼此說出一樣的話。束縛系小情侶就是好。

(單純私人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