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轉蛋.災星的憂鬱 / 原創 / 維札 x 克利香緹

[21] 轉蛋.災星的憂鬱 / 原創 / 維札 x 克利香緹

琉@plurk

*維札視角,與維札結婚之後離婚前的玻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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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哪裡走走吧?」


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在迴廊與維札偶遇時,他很隨意地開口道。


克利香緹愣了一會,抬頭看著對方。青年的笑容看來無懈可擊,優雅伸出的手彷彿在邀舞。彷彿被笑容蠱惑了那般,克利香緹伸出空下的手又縮了回去。


「我跟卡珊德拉有約,可能不太……」


「有什麼關係?推掉就好。如果她生氣我幫你解釋。」


……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左無名指上,環住纖細手指的戒指看來陌生又熟悉。


眼前這個名為維札的貴族青年,是在數天之前跟自己步入結婚禮堂的男人。根據維札本人所說,失去記憶那段時間的自己是個遊走於三個男人之間的魔性之女,不論是貴族平民甚至貴為聖王都被玩弄在她的手掌之間。


怎麼聽都像是奇怪的謠言。其他兩人姑且不論,維札跟她成婚這點倒是鐵錚錚的事實。貴族的婚姻是家族聯合的籌碼。為何齊茲貝魯諾公爵家會容許他自作主張?


「被我重新迷住了嗎?」


不自覺盯著維札看了數秒,對方伸出的手仍停在半空。


不得不說,維札帶著笑容、信心滿滿地提出邀請確實很有魅力。


正因為他貴為公爵、容貌才華都堪稱佼佼者,執著於一個失去記憶的女人反而顯得奇怪。這傢伙到底多喜歡之前的克利香緹?


克利香緹端詳青年因為沉默而略顯不自在的表情,握住那雙對自己伸出的手。


「或許是這樣吧。」


……


……


下了馬車後,抵達了是熱鬧的市集會場,看樣子正在舉行某種遊行。


夕陽逐漸西下,人們打扮成各種不同的樣貌、裝扮成亡者的樣子,甚至動用魔法以讓自己看起來更接近亡靈。


「這是屬於亡靈的節日,死者會在這天回到人間,尋找能夠寄生的身軀。為了避免被鬼怪附奪走身體,才會打扮成亡靈的模樣。」


以鬼影幢幢的黃昏為背景,維札此刻的聲音聽來有幾分詭異。


幾個披著床單、身上用了幻影魔法隱藏雙腳的孩子們在街上奔跑,因為動作過大偶爾從床單下露出的眼睛看來真有些滑稽。


被祭典的氣氛感染,克利香緹忍不住微笑。


其中一名小男孩對她伸出手。


「不給糖,就搗蛋!」


克利香緹一愣,有什麼東西被維札塞到口袋。伸手一摸,是顆糖果,她便順理成章地把糖果交出去。


其他打扮成鬼怪的孩子也走過來,爭著要糖果。等到每個孩子都送了一顆,維札拆了糖果,順手湊到她嘴邊。


這動作太自然,她毫不考慮地吞了下去。


好甜。


明明是個簡單的動作,不曉得為什麼卻讓人臉上發熱。抬頭看見維札一臉戲謔,這傢伙根本是故意的吧?


「這點事情我也知道。你帶我過來打算做什麼?」


「我們當然不會是只來看看。」


那雙金色眼眸眼眸露骨地打量著她,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雖說妳是被水之聖物青睞的人,但是……我並不覺得妳像聖女。」


那種審視的視線不像是看著自己的妻子,更不像是看著自己迷戀的人。更像是看著貨價上的商品,對其秤斤論兩,目的是為之標價。


克利香緹抿著嘴唇,謹慎地看著他。


「你想表達什麼?」


對方掬起她的側髮把玩。「雖說妳的正裝是白色,但我覺得黑色也很適合妳。」克利香緹稍微避開,卻被對方搭住肩膀。


「現在急著跑也太快了,稍微陪我一下。」


……


……


緊接著,一群管家打扮的人前來招呼,兩人又搭上馬車。克利香緹被一群侍女領走,拒絕完全不起作用,她只有認命地被整理頭髮、換上另一套衣服。


——半小時候,維札看見筋疲力盡的克利香緹走出門。


「這是什麼嶄新的惡作劇方式嗎?」


只見克利香緹戴上了惡魔的尖角,一身露肩的黑橘色相間的短裙搭上過膝長襪,腳下蹬著一雙高跟鞋。


維札笑著在她裸露地肩膀輕吻,「別這麼說嘛,這很適合妳。衣服是我選的,我覺得自己的品味很不錯。」


「那你得重新檢討一下自己的品味了,齊茲貝魯諾公爵大人。」克利香緹打量著維札,有點不滿地說:「為什麼我一身惡魔打扮,你卻穿得跟平常差不多?我也要這種衣服。」


維札身上的是劍士打扮的裝束,以白色與銀色為主,看來落落大方宛如侍奉神的使徒。雖然也曾在騎士團看過類似服裝,此時的裝扮比起實用似乎更強調了神性與華麗。


……簡直就像是故事裡的勇者。


「妳不是惡魔,是魔王。」維札笑容滿面地糾正,「沒想到妳想跟我穿成套的衣服?說得也是,確實是我考慮太少了。我們是夫妻,透過同樣得衣服展現彼此的關係緊密。如果妳堅持的話,我也可以幫妳換一套?」


「……」


穿了是按照自己設計的劇本,換了也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


維札很愉快地欣賞妻子掙扎不已的痛苦表情,難得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考慮到換衣服的時間成本,最終克利香緹還是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出門。


就算換下華貴的服裝,維札出色的容貌跟死亡氛圍格格不入的打扮仍然吸引了眾人的注目。


「瞧,大家都在看你,不愧是公爵大人。」


維札不動聲色地拉開披風,遮住了妻子露出的肩膀。「這難說。如果是我,一定是在看妳。」


克利香緹皺著眉頭,就跟以前無數次一樣。


「你今天好像比平常肉麻不少。」


「會嗎?或許是妳對『平常』的基準應該調整。」


說著與平常類似的話語,看她穿上很少穿的衣服。這瞬間,維札有種錯覺——好像這就只是某個尋常的午後,他們的距離沒有隨著失去記憶而拉遠,一切真的走向他所期待的未來。


戲弄克利香緹總能讓他心情愉快,讓她自願走向自己更是如此。


內心那股模糊的愉快與不愉快混淆在一起,維札看著克利香緹分送糖果給孩子們。南瓜燈朦朧的燈光下,心愛的人笑得特別愉快。


這是什麼感覺呢?看著克利香緹,內心居然毫無波瀾。


他並不喜歡對方這種逆來順受的樣子。


倘若讓他以妻子得身分被他保護著,想必會維持現在的關係重新累積新的記憶。做為丈夫的他,確實可以作為雛鳥出生第一個看見的人,毫無疑慮地占得先機——他一開始也是這麼打算的。


發送過糖果,「魔王大人」回頭的瞬間稍微瞪大眼睛。


「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無聊。」


「……是嗎?」維札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這傢伙,就算是失去記憶還是能看懂自己的表情。遮掩不一定能夠完全起作用,這正是讓人猶豫的地方。


想要鬆手的同時又想要放手,這感覺……真有意思啊。


最後他終於明白——這或許是害怕了。


維札生來就是旁觀者。高高在上地旁觀,冷眼俯瞰眾人。


如同他戲弄著拉維爾、如同他以公爵身分與聖王對抗……無論政治、愛情還是任何面相,他總會是勝利者。失去記憶不過是暫時的。無論過程如何,克利香緹總會回到他的身邊——即使不是以妻子的身分也無妨,他有自信能夠讓她在遇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


不須懷疑,這次也沒有不同。


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怕?


這種身陷情緒的感覺很陌生,但並不全是壞事。既然如此,這就當成某個下定決心的儀式吧——


「維札?」


「我只是在想,我的魔王陛下真漂亮。」


克利香緹不怎麼習慣被稱讚,別過頭。「沒頭沒腦地說什麼啊。」


空之國的帕菲米德之所以生出羽翼,正是因為嚮往天空。


不論是過去或現在的她,肯定不會喜歡作為籠中鳥、平安溫順地以「公爵夫人」的身分活下去。


整理好表情,維札恢復笑容跟克利香緹一同加入人群。


是該找個時間提離婚的事情了。


……


……


祭典途中,有幾個孩子摔倒腳破了皮,克利香緹用理術為她治療。最終,這個友善的表現為她贏得了好感。


兩個大人被納入了孩子討糖的隊伍群,笑聲包圍著他們。


回過神已經過了數小時,兩人在月亮高掛的時候與他們道別。回到鄰近的別墅時,克利香緹明顯心情不錯。她脫下惡魔角,吁了一口氣。


「說起來,另外一套衣服是什麼樣的?」


「我兩套都買了,放在同個房間。妳換衣服的時候應該可以看到。」


「貴族大人浪費錢的方式果然與眾不同。」克利香緹嘴裡這麼說,臉上卻是遮掩不住的好奇。她說著在維札手上塞了一顆糖。


「這什麼?」


「我去換下衣服。這糖果給你,別再搗亂了。」


維札笑著說好。他看著關上的門,忍不住笑出來。他把糖果塞進嘴裡,細品著廉價糖果的甜味。


沒多久,果然聽到克利香緹不滿的咕噥。


她拎著衣服質問:「這不是一樣嗎?」


幾乎相同的服裝,只是配色跟維札那套衣服成對。如果真的換上了,才是徹底被戲弄。維札笑出來,「我沒說另外一件可以滿足妳的需要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


剛剛塞進去的糖早就化掉了,嘴裡只存一絲甜味。


真愉快。


既是美夢,就應該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


維札握住克利香緹的手。


此刻,含笑的眼眸中只能看見一片黑暗。


在她回神細看以前,那看不清的情緒已經消失了,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臉上。籠罩那雙金色的眼眸霧霾稍微散去,他的笑容爽朗不少。


「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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