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轉蛋.黑色誓約 / 原創 / 維札 x 克利香緹

[15] 轉蛋.黑色誓約 / 原創 / 維札 x 克利香緹


。魔王勇者 paro

。 關於為了得到魔王而掀起戰爭的某位勇者的故事。


在久遠到人類還沒有文字的年代,真神創造了世界,並且在七天之後創造了他的僕人。然而,因為人類信仰逐漸薄弱薄弱、且力量消耗逐漸增劇,真神陷入半永久的長眠。


在陷入沉睡之前,他將守護世界的任務交與信賴的僕人陷入長眠。


此後,太陽墜落而世界陷入永夜。


神的僕人承襲了主人的責任,肩負起永夜世界的運作。以魔法製造了太陽,暫時穩定了世界。可惜聖潔的神僕吸納了過多的汙穢,飽受詛咒與的神僕絕墮落成怪物,徘徊在永夜的黑暗中。


人類將能夠使用魔力、擁有一定程度智慧的類人生物稱為「魔族」,帶著骷髏王冠端坐在王座上的的魔王控制著太陽的起落。


曾經的神僕成為墮落的魔族,成為人類爭相討伐的對象。


在神的祝福下,稱作勇者的青年拔起虛偽的聖劍登高一呼,帶領人類向曾經信仰的對象拔刀相向——並且獲得了最終勝利。


本來應該是如此才對。


……


……


睽違千年,永夜世界終於迎來了千年以來的第一道曙光。


金髮金眸青年帶著笑意,踩著晨曦的暖光朝向王座走來。


鞋跟踩在被紅、綠以及紫色同伴鮮血汙染的地板上,發出規律的聲響。


「好久不見,魔王陛下。」


咬字精確的嗓音、優雅的儀態,就連他此刻躬身行禮的模樣亦優雅地堪比教科書。青年金髮金眸,一身白銀盔甲上是雕飾精緻的百合花、手裡握著與之成對的聖劍。


被稱作魔王的少女沒有回答,端正的五官在黑暗的掩蓋下有幾分陰鬱。


沐浴在晨光下的青年勾起微笑,「我按照約定來接妳了,香緹。」


「……別那麼叫我。」


「是嗎?那該怎麼喊妳,比方說親愛的?」


許久不見,那股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氣質依舊,一身刺眼的純白盔甲映出刺眼的陽光。此時此刻,屬於魔族的永夜徹底過去,獻祭了無數人魔換來的是人類的全面勝利。


終於迎來百年沒見過的白日,外頭發出的刺耳歡呼聲幾乎能夠震痛耳膜。


黎明終於到來。


對於魔王而言,這卻是黑暗的起點。


她就這樣注視著陌生又熟悉的青年含著笑容往台階走。


踩著通往王座的紅毯,灑落的金色光芒之中——


這名在人類中被稱作「勇者」的魔族,對少女魔王伸出手。


他等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上仍沾著血,略帶侷促地說了聲「抱歉」,從懷裡拿出了手帕擦了擦手,重新對她伸手。


魔王——克利香緹.艾吉卡——在甩開對方之前,卻為此頓住了。


初陽夾帶摻著血腥的風,越過斑駁的城堡及堆滿地護衛的屍骸吹來,朝向少女魔王伸出的手上有著尚未完全乾涸的黏稠紫色血液。


不光如此,勇者揮出的劍還甚至吞噬了靈魂。


也就是說,倒在他刀下的同伴,是從身體到靈魂都徹底死去。


少女魔王那雙酒紅色眼眸注視著對他伸出的手。


「你也是魔族的一份子,為何卻高舉偽神的旗幟屠戮自己的同伴。只要你願意,就可以永遠留在皇宮。」


金髮金眸的勇者笑出來:「那句話到現在還有效嗎?」


沒有立刻回答,再度開口時,嗓音帶點不明顯的輕顫。「永遠有效。」


「那可真是榮幸,沒想到偉大的魔王大人還記得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


「維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維札笑道:「妳可以問,但我沒說過會回答。」


終於升起的陽光照耀下,金髮金眸的維札宛如神的化身。


「維札,你這個人啊……」


這可真是諷刺。這樣猶如承載神的祝福出生的青年踏了幾步,坐上了代表魔王的骷髏王座。他單手支著下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不會直接告訴妳,妳可以猜猜看,我保證不說謊。」


「……真的嗎?」


「那當然,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克利香緹注視著青年陌生又熟悉的容貌,「我本來以為勇者只是跟你同名,沒想到真的是你。你早就知道神已經離開這個世界,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自稱勇者,甚至入侵魔族領地。」


維札眨了眨眼,「妳可以猜猜看?」


「是因為想報復魔族。」


「不對。親愛的陛下,您對我可真是一無所知。我向來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我能夠忍受妳出錯兩次。只不過……如果再錯一次的話,我可就要懲罰妳了。」仍戴著手套的指尖輕輕劃過嘴唇。


以堆滿廳堂的屍骸為背景,此刻維札甜蜜地宛如情人之間耳鬢廝磨的嗓音聽來格外諷刺。


即使是在兩人對話的此刻,勇者帶領的志願軍仍源源不絕地向魔王城進犯,王座旁的傳訊水晶散發著警示的紅色。


「陛下,請您快逃吧!絕對不能讓那個人——」


喀噗。重物落地聲。


聲嘶力竭的呼喚聲戛然而止,黑色的水晶不再閃爍。


擁有勇者稱號的青年單手捏住水晶,依舊燦爛的笑容帶了幾分危險的味道。「聽人說話的時候要專心,這可是妳教我的,不是嗎?」


維札自王座上起身,輕抬起她的下顎,落下羽毛般輕盈的吻。


「我再給妳一次機會。只要妳答對了,我就讓他們停手……或許還有幾個人能活下來也說不定。」他頓了頓,「妳猜我是為什麼回來?」


抬起頭,維札的眼眸裡清晰地映出自己的樣貌。


答案呼之欲出。克利香緹抬頭仰望,維札的笑臉似乎沒有最初那麼自在了。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難道是為了我?」


維札終於發自內心地「噗嗤」笑出來,笑容帶點親切的無可奈何。


「是的,也只能是為了妳。」


「為什麼?」


這回維札沒再繞彎,稍微低下頭。他的意思是:親我一下,我就告訴妳。


困惑、猶豫壓過了憤怒,猶豫不決的克利香緹才稍微抬頭,壯士斷腕般,鼓起勇氣抬頭準備犧牲自己的嘴唇。


突然間,身體失去平衡,驚呼被維札的親吻吞了下去。這個親吻比想像中更久,即便試著推拒這個不情願的穩,仍徒勞無功。


嘴唇終於分開,維札舔著唇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為什麼?」


維札理所當然道:「妳以前不是說過,想找回白晝然後離開這座城堡。我只是想達成妳的願望。」


「我的願望?」


「我知道妳一直想要拯救墮落的同伴,但這是不可能的。現在的妳也被詛咒的侵蝕,徹底變成『魔族』也是遲早的事。」


維札傾身向前,聲音有股難以言喻的誘惑力。


「我是人類的勇者也是魔族的勇者。殺戮是為了讓同伴們從永恆的惡夢中解脫。永夜已經過去,這樣一來,妳就可以從古老的誓約中解脫,獲得真正的自由。」


克利香緹回過頭,越過紅色地毯鋪下的台階望向堆積的屍骸。「我是魔王,是整個種族的領導者。通過這種方法得到自由,又有什麼意義?」


「妳對這件事一無所知,這一切都是我專斷獨行造成的結果。如今,魔王城被毀,我們作為神的僕人的任務已經結束。」


維札語調自然、表情真摯,彷彿只是說出肺腑之言。


即便手段殘酷,維札確實為世界帶來白晝,以永恆的死亡讓同伴安息。


對族人們來說,作為神的僕人卻墮落成魔族被人類唾棄、還是徹底消逝後回到真神的懷抱?


相較之下維札的作為或許才是溫柔。


「魔王陛下,不,克利香緹……跟我走吧?」


維札握著她的手,兩人一同沐浴在太陽下。


千百年來束縛的荊棘王冠被陽光蒸散,連同魔王與神僕的身份一同消失。


徹底拋棄了沉重的責任,克利香緹感到難以言喻的輕鬆。


「這次,換到我提問了。克利香緹……」維札對她伸出手。「跟我走吧?」


應該猶豫才對。


不論說得再怎麼漂亮,幾乎殺光了所有同伴的他已經是魔族的敵人。克利香緹抬起頭,看著許久不見的光穿透彩色玻璃映入魔王城中。


烏雲繚繞的魔王在陽光照耀下,終於恢復了大神殿應有的樣貌。


講述著真神與神使故事的彩色玻璃在暗紅色的地毯上,投下絢爛的光。


克利香緹握住了維札的手。「好的。」


……


……


恆久的夜晚過去,黑暗被光明驅散,魔王與勇者鏖戰數日後雙雙倒下。


為人類奪回世界與光的勇者名喚維札,被世人頌讚為唯一的勇者,膜拜感念。


古舊的魔王城人去樓空,只剩下斷垣殘壁。


那些擁有汙濁鮮血的怪物,如今只存在古老的紀錄中,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談。


——這部分是人類敘說的故事。


而關於其他角度的故事,似乎可以從謠言看出一些端倪。


在某些偏遠的地方,偶爾有人看見一對擁有白色翅膀的神使在空中翱翔。


其中的男性金髮金瞳、容滋端麗,人們一廂情願地認為,那是勇者拯救世界之後,以神使的姿態被真神召回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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