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里蘇普羅]處子之血是夜裡的黑

[JOJO|里蘇普羅]處子之血是夜裡的黑

里蘇普羅嚮哨



*拙劣R18描寫

*特別感謝J大共同創作


Summary:霍爾馬吉歐見證過各式各樣的結合,有些甜如蜜糖,有些澀如未熟的水果,當然還有一些,極少數的,雙方總巴不得要殺死對方的。






普羅修特閉著眼。任耳邊狂風呼嘯,細沙漫天飛揚,在空氣中搔刮他的臉龐,落在身上。他動也不動,呼吸甚至心跳都在這片沒有時間的沙漠裡趨緩漸止,待塵沙埋沒他,沈入這片無底的沙海,而天空的太陽燃燒著——

他猛然睜眼。左臂甩向一旁的牆面,擊打的悶聲如腳步踩在他耳膜上。他頭痛欲裂。普羅修特在黑暗裡摸索右側死角的床頭櫃,想要翻出控制音響的遙控器,不料卻一個重心不穩翻身滾下床,他的左手和右膝著地,壓在地毯上,疼痛竄入他的骨骼。早知如此,他就不會心血來潮在睡前將環境音更改為沙漠(若不是梅洛尼推薦,他甚至不知道他們還會定期更新白噪音資料庫),該繼續沿用他的舊愛:細雨傾下在世界的聲響、海水在地心引力的翻弄下滾動拍打的聲音,又或是音質破爛的柴火劈啪聲都比這來得好多。然而這並不全然是因為沙漠的風聲不合他胃口,相反地,正因為這風聲過於逼真,才讓他產生了太陽的錯覺。太陽。普羅修特心知肚明,全是太陽。太陽燃燒的模樣讓他想起那對火紅色的虹膜。今早被對方一腳踢倒的側顏頓時又痛了起來。



普羅修特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誰。向來都是別人需要他,這才是個正常世界該有的樣子。因此當霍爾馬吉歐告訴他自己終於找到一個能與他匹配的嚮導時,普羅修特以鼻哼回以鄙笑。

霍爾馬吉歐想為他找個嚮導也不是第一天的事了。打從他倆在聖所相識以來,霍爾馬吉歐即刻將這件事情視為他身為媒合人的終生要務。

『像你這麼優秀的哨兵,怎能沒有嚮導?』

執勤結束後,他們總會去喝幾杯,多半是在當地的小酒館,或是在兵營的廚房內買到私釀的調酒(如果所有摻了酒精的液體都能被稱作酒的話)。普羅修特沒花幾年就升上首席,此後只有高級酒吧供應的東西才能入他倆的口。

霍爾馬吉歐的酒量其實不差,但總有些時候,幾杯威士忌甫下肚,他搭上普羅修特的肩頭,『要是有嚮導,肯定更能將你的才華發揮得淋漓盡致。』持著酒杯的手高舉一揮。

多半那時候,霍爾馬吉歐早醉得不成人形,但普羅修特深知他絕不是憑藉酒意說瘋話。

『難道不是因為沒有配得上我的嚮導嗎。』

『喂喂,你在暗示我你是千年一見的黑暗哨兵嗎?親愛的首席大人。』霍爾馬吉歐趴在酒吧櫃檯前,打了個響嗝。

『說不定喔。』普羅修特垂下僅存的左眼,酒吧昏黃的燈光將他漆黑的形廓映入杯中琥珀的酒色,『千年一見的首席黑暗哨兵,這不是很浪漫嗎?』


他成為首席也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能發生很多事情,包含他的次席在霍爾馬吉歐的見證下結合,爾後,貝西接替加丘的位置升上他的次席,而期間霍爾馬吉歐也從不放棄為他牽線,然而從沒有一個嚮導能真正入他眼。他們一個個頂著S等的名號,卻沒有一個能突破他的屏障,更別提他輕而易舉地進入他們脆弱的精神圖景中,只消一踏步一瞪眼,那些懦夫的精神世界就像翻倒的拼圖一樣分崩離析。據霍爾馬吉歐所言,那些失敗的嚮導不只在醫院待了好幾個月,有些甚至被降職。

『你還真無情啊。』

『與其到戰場上被摧毀,倒不如像那樣躺在醫院裡還比較幸福。』普羅修特點菸,大抽了一口。那時候的他不久前才在前線斷了條手臂。



他本是抱著玩樂的心態赴約。他拄著手杖,心底不禁覺得就這樣讓對方一條腿的自己還真是仁慈。他推開門,見到霍爾馬吉歐和貝西正站在房間一角說話,一旁站著一名高大的白髮男人。男人的眼是黑的,虹膜是紅的。是血的顏色。普羅修特一眼就注意到了。

男人並不如其他失敗者一樣畏懼他的目光,他的視線並沒有移動分毫,而是如直線般嵌入他眼底。這回倒是得誇讚一下霍爾馬吉歐。普羅修特略感驚艷,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他不疾不徐地走到三人跟前,濃烈的鐵鏽味隨即漫天蓋地撲鼻而來。普羅修特想起自己失去右眼時,從眼眶流下來的血也是這個味道。他微微瞇了瞇眼,一面將揚起的嘴角強壓而下。


「就是他嗎?霍爾馬吉歐。」即便說話的時候,男人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普羅修特身上,後者亦是。興奮而起的戰慄令他的左手發麻,普羅修特緊握著手杖,沸騰的血液沿著脊椎的軌道直衝他後腦,就如他年輕時總克制不了自己衝到戰線最前方。

「哦,主角們都到了,那我來介紹一下——」

「不用了,這種沒剩幾年的殘廢老兵不需要嚮導。」男人淡然地打斷霍爾馬吉歐,「事到如今,不過是在浪費時間和資源。」

男人說這話時始終盯著普羅修特的眼睛,絲毫不覺霍爾馬吉歐和貝西的臉色隨著他的字句越發慘白。不過話又說回來,普羅修特也不認為他在乎。真是個無情的傢伙。普羅修特壓抑不住地發出哼笑。

「哦,區區一個嚮導,口氣倒是挺大的。」他用手杖末端敲到男人跟前,「哪個班的?」

後者無動於衷,視線垂下,「與你無關。」



霍爾馬吉歐見證過各式各樣的結合,有些甜如蜜糖,有些澀如未熟的水果,當然還有一些,極少數的,雙方總巴不得要殺死對方的。

「里、里蘇特⋯⋯這位是首席⋯⋯」

儘管他對自己身為媒合人的直覺有十足的信心,然而面對眼前尚未見血卻充斥腥味的殺意,霍爾馬吉歐身為人類的求生本能促使他只得拉著貝西的領子往門口退去,隨著他的步伐退一步,他說話的音量也隨之小一階,「普羅修特⋯⋯」此時霍爾馬吉歐的聲音已小如老鼠,普羅修特幾乎聽不見他說了什麼。

普羅修特輕按了下手杖前端的按鈕,細長的杖身唰地收起,不比菸盒大上多少。他把縮小的手杖放進口袋。

「這樣好嗎?」被霍爾馬吉歐喚為里蘇特的男人問道,「待會你會需要。」

「少廢話。」普羅修特咬著手套脫下,嘗試用義手握了幾次拳頭,「勸你省點力氣,等等幫自己叫救護班。」



現在回想起來,那根本是低階哨兵才會犯的錯。普羅修特躺回床上,用力閉起眼,一手按著遙控器的按鈕,將背景的白噪音轉為海浪聲。若是可以的話,他再也不會離開這間房,直到自己老死為止。海潮滾入他的耳裡,浪花拍擊,沫花翻飛,他是躺在海水的懷抱,一擺一盪,海將帶離他,將他帶離這個地方,這塔,而他與那個名為里蘇特的男人再也不會見到彼此⋯⋯



待普羅修特意識到時,自己已滾到地上,像是海浪的飛沫墜擊在海面上分崩離析,義肢毫不聽使喚,每條肌肉和每塊骨骼都尖叫著要遠離對方。普羅修特頭痛欲裂,特別是他早已沒有知覺的右側,現在卻如火燒般灼燙——

他沒叫出聲來。他認出里蘇特的腳步聲漸近,然後又是一腳踢在他臉上。普羅修特的眼罩脫落,久不見光的半張臉如枯萎的玫瑰落下花瓣,一片片地剝離。這全是幻覺,他告訴自己,不過是些騙人的把戲罷了。

他伸手摀住自己的右臉,左眼見到里蘇特蹲到自己面前,一手拉起他的瀏海。方才那一腳讓他鼻血都出來了。普羅修特把嘴裡的血噴到里蘇特臉上,後者眼也不眨一下。

首席哨兵也不過如此。普羅修特看見他的嘴唇移動,而聲音在他腦中響起。說穿了,就是個拿命換戰績的處子。

要不是被里蘇特的屏障隔絕了一切,普羅修特肯定會從耳朵燒到臉上。


全是一瞬間的事。當里蘇特毫無防備地朝他走近,對他的拳頭不閃不躲,甚至是輕而易舉地握住他的手腕,眉頭動也不動。他早該知道在那瞬間自己便輸得徹底。

里蘇特高舉他的義肢,低頭,雪色的睫毛幾乎垂到他眼前。

「老兵就別在這佔用資源了。」他低語,「別再找理由傷害自己了。」

普羅修特想抽手,但里蘇特緊握著他直到他義手的關節被擠壓出裂痕。

「別把自己浪費掉了。」

「你懂什麼——」

普羅修特才回嘴,便發現自己的世界暗了下來。黑的,全是黑的。是里蘇特的眼睛。普羅修特同時還發現自己正往下墜,但他看不見自己正往哪裡墜落。他的五感,他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為里蘇特那雙漆黑的眼睛所覆蓋,就只因為他那些愚蠢的話——愚蠢卻徹底看穿了他。普羅修特頓失世界的掌控,是他自己對著里蘇特揭開情感的瘡疤,是他自己先示了弱。


普羅修特什麼也感覺不到,唯有里蘇特濃厚的鐵鏽味,充斥著他的裡外,像是血一樣瀰漫,垂落,緩緩地浸蝕他的肉身。他伸手摸索,下意識地想拉開彼此的距離。普羅修特保持鎮定,確信自己在保有一定距離的情況之下仍有勝算。然而他的手臂被某種隱形的拉力舉起,一陣強烈的痛楚襲向他的下顎,然後是腹部。顯然是里蘇特抓著他的手,踢過他的臉又踹翻他的腹部,他將普羅修特甩到地上,往他的臉上又來一腳,才蹲到他面前和他說話。



奇怪的是,最讓普羅修特感到羞恥的並不是里蘇特嘲諷他是個言過其實的首席,而是他依然保有處子之身這件事。普羅修特向來掩飾得很好,就連霍爾馬吉歐都不知道。他從沒讓人碰過他。他不乏追求者,不論性別身份,但普羅修特從沒真正對誰動心過。若說結合這件事情是奠基於愛情的基礎,那麼他想自己是打從根本缺乏愛人的能力。結合是每個嚮導哨兵必經的過程,然而他已證明沒有嚮導的他比任何哨兵還要強悍:他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首席,他獲頒的勳章多到能拿來當壁紙。沒有依靠任何人,他擁有的只有自己,不論生理或心理都是絕對獨立的自己。


而里蘇特單靠簡單的字句便混淆了他。處子。里蘇特操弄他的感官,讓他在自己腦裡聽見他的聲音,但普羅修特依然能想像、甚至感受到那對嘴唇讀出「處子」兩字時的震動頻率,輕微地、帶點溫熱的吐息,貼在他的耳邊輕說著他是個「處子」。

處子。普羅修特在左手的虎口上沾舔了唾液,握向自己的陰莖。閉上眼,想像那雙嘴唇圈著他的性器,柔軟地包覆他。里蘇特的口內濕軟溫熱,舌尖沿著他的形狀攀行,纏繞他,完美貼合他的形狀,親吻夾帶唾液撫遍每條浮凸的青色紋路,在里蘇特嘴中來回挲摩。他將在里蘇特的唇齒間浪叫,毫不猶豫地壓下那顆銀白色的腦袋,將那雙漆黑的眼埋入他淺金色的草原之中,直到他所有的苦澀和榮耀在那張溫潤的嘴裡噴發。

和青春期的少年沒兩樣。

里蘇特濃厚的鐵鏽味自他的後背籠罩,再一次佔據普羅修特的腦海,低沈的嗓音如報時的鐘聲迴盪,一前一後地調侃他,就如他捏著普羅修特的臀肉,張嘴讓方才的精液滴入他的縫裡,流入他青澀的孔洞,或沿經他胯部的果實,一路下滑,在他乾涸飢渴的身軀上開闢河流。

普羅修特在嘴裡嚐到血味,感覺自己又身處里蘇特的凝視之下,鮮紅而刺目,普羅修特無處可逃,里蘇特垂在他的肩頭,匯聚在腰際,最後跟隨里蘇特在他體內晃蕩的韻律,一步步侵佔他的驕傲。普羅修特的想像迫使他將手塞入後方,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他腦裡的里蘇特又在說話。

首席向來不是被進入的那方,對吧。

普羅修特咬牙,承受里蘇特充血的性器擠了進來,就像他用充滿鏽氣的血味強灌入他的感官,普羅修特的屏障在他眼裡是如此微不足道,輕得要人忍不住踐踏。

普羅修特把臉壓進枕頭,腰側在手指的揉按下震顫不已,毫無節制地任精液隨處噴灑,血液在性器內沸騰搏動。白淨的床罩濕透成湖泊。



普羅修特隔天在會議室裡並沒有見到里蘇特。該說是萬幸嗎?又或者他該承認自己心底是有那麼點失望。霍爾馬吉歐端著咖啡進來時,普羅修特猶豫了半秒,最終依然選擇閉上嘴巴。

「你的嘴是怎麼啦?被女人咬了嗎?」霍爾馬吉歐把他的咖啡擺上桌,半是問候半是玩笑。

「沒,是比那還要兇猛的。」名為慾及渴的野獸。普羅修特抿嘴哼笑,下半句話含在舌尖,上齒緊擒下唇,深色的結痂崩落,一股鐵鏽的腥臭衝進他的嘴裡,鮮血在唇齒間流溢。

普羅修特輕閉上眼,那對火紅的眼睛又在看他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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